UU阅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呼吸微微一滞,墨九望着雨幕,久久不语,思绪无端复杂起来。

“姑娘,这边走。”鸳鸯笑着提醒。

“嗯。”墨九拎着裙摆,匆匆抬步入得偏厅,发现东寂面前的桌子上有一个雕了富贵牡丹的紫檀木食盒,只那一层外饰便精致完美得让考古出身的她有一种想扑上去的冲动。

东寂微微一笑,看着她指了指食盒,“来得匆忙,我没有准备别的,只一盘玲珑珍珠奶卷,带给你尝尝。”

玲珑珍珠奶卷,光听名字就很有食欲了。

墨九睡了大半夜,晚膳吃的那点东西早已消化殆尽,暗暗咽口唾沫,走向东寂的另外一边椅子,与他隔着一个桌面坐下,看他头发还半湿着,又歉意道:“本不该来打扰的,可事情太急,我一时找不到旁人帮忙,不得已来找食友了。”

东寂轻瞄一眼,并不介意她刻意的疏远,带笑的目光里像蕴了春风,极是暖人,“你若不找我,我才该生气了。朋友,便是用来打扰的。”

这哥们儿就是会说话!

墨九打心眼里觉得舒坦。

霎时,她脑子里的阴霾散去,雨过天晴,饱含笑意瞥着他,道:“东寂今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东寂的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唇角微牵,“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墨九笑得很真诚。

“那九儿今日找我,有何要事?”他问。

“东寂先去换身儿衣服吧!”墨九寻思一下,又看了看牡丹食盒,笑道:“你看你衣服都湿透了,我若缠着你先说自己的事,也太不仁道了。这样,我先吃东西,你先换衣服,等下回头,我们再说。”

馋猫似的她,乖巧、真实,还顺便关心了他一回。东寂似乎很受用,点点头,将那个让墨九很想摸上一摸的食盒轻轻打开,把里头的玲珑珍珠奶卷端出来,嘱咐她慢些吃,便告辞离去。

与东寂这样的男人相处,墨九没有心理压力。

因为他太懂得照顾人的情绪,不管说话还是做事,永远恰到好处,掌握着应有的分寸,也保持着朋友应有的尺度,不会让她觉得难堪,更不会让她不自在。

想是晓得墨九想自在的吃东西,他换了衣服并没有马上过来,等她吃了个半饱,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方才穿了一件居家的素色直裰,腰上系一条祥云纹的玉带,风度翩翩地进来,然后食盒一收,不许她吃。

“夜间不宜多食,可以了。”

“呃!好。”墨九是吃货,但也不是一个不顾健康的吃货。她笑眯眯点头,看着食盒上面做工精致的富贵牡丹,突然懒洋洋地瞄了东寂一眼。

“这个食盒用料考究,雕工一流,非普通人可用。这装奶卷的盘子,釉色润美如玉,纹饰不多,淡雅却有雅趣幽韵,非官窑不可烧出。便是这奶卷,从口味与精致程度看,怕也得御厨方能做出?”

“没错。九儿好眼光。”东寂轻轻发笑,“这食盒乃宫廷之物,这食盒乃内窑所产,这奶卷也是御厨手笔。”顿一下,他望定她的眼,笑容更大了,“你信吗?”

若他不这样坦然相告,墨九还真的十分确定这些东西都出自宫廷。可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这么一调侃,墨九反倒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就她所知,南荣的达官贵人也可以享用这些东西,便是萧府上,她也曾见过许多贡品级的日常用品,想来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实在太富有,人们的物质享受并没有烙上太深的君权烙印。

她正思考,便听他又道:“九儿在想什么?”

墨九抬头,严肃脸,“我在想,你究竟是哪个龙子龙孙?”

东寂抿了抿嘴唇,淡淡一笑,转头先让鸳鸯给她奉水漱口,等她都收拾利索了,方才道:“我是哪个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九儿找我有何要事?”

这么一说,墨九神思就归位了。看东寂的样子应当很忙,人家大晚上的赶回来,她一直拉着人扯闲磕确实不好。

斟酌一下,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便道:“我想去参加明日的墨家大会,可没有邀请帖子,这临安我找不到旁人,想来东寂可以帮我?”

“没问题。”东寂连一声询问都没有,就直接应了,“你消消食去歇着,明儿与我一同前往。”

“嗯。”事情这么顺利,可墨九脑子里转了几个变,回答得却有些犹豫,“东寂就不问问我,为何要去?”

东寂低笑一声,“不管为何,只要九儿想去,便可以去。”

这是霸道总裁的范儿啊?墨九默默思考着,终是不想问太多,点头笑道:“好吧,这次算我欠东寂一个人情。回头若有机会,墨九定当报答。”

“报答就不必了。”东寂的视线扫过她红彤彤的脸,眸色微微一暗,转而又笑道“若九儿实在过意不去,明日一早,你来做饭。”

“哦对!”墨九想起来了,喜滋滋地道:“上次离开我便说过,下次见面,由我展露厨艺的。那就这么定了,一言为定。”

她说罢让鸳鸯把她拎来的松花蛋拿过来给东寂显摆了一下。这个东西对东寂来说是新鲜食物,他拎了一个研究着,将做法问得很仔细。墨九除了告诉他做法,以把常见的吃法告诉了他。两个人都是吃货,谈起美食来便是滔滔不绝,直到冷风灌入偏厅,差一点把油灯吹灭,墨九才想过来——醉红颜。

不能与男子过从太密。

她笑着打个呵欠,“困了。”

东寂眉梢轻轻一皱,并没有多说什么,依旧笑着,让鸳鸯送墨九回屋休息,然后便转身自去。

“明早见。”

“明早见。”

墨九看着他的背影,理了理风氅的斗篷,匆匆回房,宽衣睡觉。

这张床很大很柔软,可以容得她在上面辗转反侧,所以,她便睡不着。一个人太好了,好得几乎没有缺点,这就是成了最大的缺点——东寂便是如此。而且,他对太好,好得让她心里有点不踏实。无端受人恩惠,却无法回报,那本身就会成为一种压力。

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在外面狂风骤雨的催动下,脑子里胡乱的想着,一会是东寂、一会是萧乾,一会是墨家大会,杂而无绪。突地,她裹了裹被子,脑子划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样的雨夜,若有个怀抱可以依偎,会是怎样的感觉?

电光火石间的念头,一闪而过。

可与之相对的,脑子里条件反射地出现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颀长挺拔的身影,还有他衣袍飘飘,骑在高头大马那一副清凉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明儿在墨家大会上若被他看见,会怎样?

黑暗中,她悄悄摸着自己的脸,嘴角牵出一抹笑来。

不,她不能让人认出她来。

萧六郎不能,墨妄不能,方姬然和灵儿也不能。

——

夜雨凄凄,夜风狂狂,漱洗了天地间的尘埃,却卷不走低压在屋檐之上的乌云。一朵朵黑云猛兽似的,伏在天际高处,任由狂风相卷,暴风相袭,依旧俯视着这个凄厉的大地。

枢密使府。

雨雾中的夜已深了,却依旧灯火通明。

“主上,让击西去把九爷抓回来吧?!九爷也太不像话了,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大晚上留宿男子家中?若非主上英明,事先下了醉红颜,怕得发生什么不伦之事了?不过主上呐,这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处出来的,主上若不早占先机,到时候恐就……”

“阿弥陀佛!”闯北看他越说越不像话,主子的脸也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一把拽着击西的胳膊,将他往外拉,“走!”

“嗳嗳嗳,击西还没说完哩。”击西使劲挣扎,“李闯北,你大爷的,你天天管着击西,是要做什么?”

“老衲在度化你,不要不识好歹。”闯北不由分说把好管闲事还喜欢做思想教育的击西给扯到了里间。那里面,声东和走南两个家伙正在打着呵欠下棋,根本无视他们二人的存在。

闯北问:“你看不出主上很生气?”

击西点头,“击西不是在宽慰主上吗?”

“有你这样宽慰的?”闯北双手合十,无奈的摇着头,如有道高僧一般,低低念叨着什么,击西不明所以,狠狠扳他的手,“喂,你在念什么经?”

闯北睁开眼:“你若再闯进去多说一句那些废话,恐怕就不止笞臀了,今日你小命不保,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一周年忌辰,相识一场,我提前超度你也罢。”

击西俏生生的脸,登时拉了下来。

“李闯北,我和你有仇是不是?”

他话音未落,里头果然响起萧乾的声音,“击西!”

击西身子一震,看着闯北无辜的面孔,恨恨瞪他一眼,轻“嗳”一声,慢腾腾推门,撑着门框探头看着背对他的萧乾,腻歪的笑出一脸苦相,“主上,几个?”

萧乾回头,“什么几个?”

击西瘪了瘪嘴,“主上不是要笞臀吗?”

萧乾脸色微微沉,“去把储冰室的钥匙拿来。”

明儿就是冬至,入冬的天冷得刺骨,他却要储冰室的钥匙,击西完全理解不了。不过闯北多日来对他的“度化”,多少还是让他开了点窍,虽然喉咙有些痒痒,还是什么也没有问,便乖乖的退下去了。

萧乾背负双手,静立窗前看雨滴从屋檐的瓦间流下,珠子似的击打在地面的青砖上,漱漱作响,一动也不动。沉静的面孔像上了一层黑釉,写满了繁杂的心事。

薛昉垂手立在他身后,观察着他,脊背上凉涔涔的。从今儿墨九离开枢密使府,然后去了菊花台开始,他家使君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可情绪还算稳定,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一刻钟前,探子却冒雨前来禀报,说菊花台那位,大半夜的居然不顾倾盆大雨,径直过去私会墨九了。那些探子不明萧乾的心思,只晓得就实汇报墨九的情况,顺便加上自己的心得体会。

听见“私会”的词,薛昉就晓得完了。

果然,萧乾站在窗前吹了半天冷风也不作声。

他的样子很安静,却极为瘆人。

薛昉晓得他在隐忍,可隐忍过后,就不晓得谁要倒霉了。他不想触霉头,一动也不敢动,观察着萧乾冷肃的背影,脊背也绷得紧紧。

“薛昉。”萧乾突地唤他,“几更了?”

“四更天了!”薛昉算是看出来了,每次遇到墨九的事,他家使君就这样不阴不阳的,让人害怕。他紧张的瞄了一眼那个背,又用商量的口吻道:“明日要去墨家大会,使君早些歇了吧?”

萧乾眉头微微蹙起,突地转头看他。

“我今日是不是不该把她撵走?”

薛昉一愣,却见他撑着额头,似乎头痛地小声道:“应当关在府上,不让她出去惹是生非。”

“关在府上”这个说话,薛昉其实有些怀疑。连醉红颜都吓不到的墨九,又哪里关得住?再说了,他家使君若真拿她有法子,又怎会在这里独自神伤?

薛昉对墨九这个人,半分都理解不了,也无法回答他家使君这样高难度的问题。他苦着脸,顾左右而言他,“使君放心好了。墨姐儿聪慧机灵,断然不会吃亏的。”

“机灵、聪慧?”萧乾冷哼,似乎不怎么看好墨九的智商,“但凡长点心,也不会那般容易信人。”

薛昉不晓得怎么回答,怪异地看他一眼,踌躇着,“人家会做吃的,墨姐儿又好吃,难免……就往那里跑了!”

这货太实诚了,根本就不知踩了他家主子的痛处。萧乾剜他一眼,他刚好迎上,愣一下,仍不知情地道:“依属下对墨姐儿的了解,她就爱好两样。一样是美男,一样是美食,人家两样都齐活了,她喜欢去菊花台,这也怪不得……小姑娘嘛,都喜欢温和的,柔情的,哪个喜欢整天面对一张冷脸?”

说到这里,他只觉面前的冷气越来越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不太中听,嘿嘿干笑一声,恨不得咬掉舌根,“这个,属下不是说使君。您大多时候还是很……很温和的、很柔情的。”

“……”萧乾扫他一眼,转过身。

他没有责怪薛昉,就那般站在窗前,挺拔的身躯纹丝未动,对着无边无际的雨夜,深幽的目光里,情绪浮浮沉沉,像溢出了一层冰。

这时,一个高瘦的人影子蹑手蹑脚地飘到他的身后,用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道:“主上,储冰室钥匙拿来了,击西还顺利检查了,里面的冰……长得很喜人。”

萧乾没有应,神思不知飘去了何方。

微微偏头瞅他一下,击西轻轻将手放在萧乾的肩膀,重重一拍,拔高声音,“主上!”

“啪嗒”一声,他被萧乾甩翻在地。

“哎哟!”他苦着脸,“我是击西啊。”

萧乾低头看着捂着腰呻吟的家伙,轻轻一哼,“下回不要动手动脚。”

击西很无辜,看着他大步离去,转而向薛昉道:“小郎呐,难道击西又错了?击西不是害怕主上中邪了么?这才试试他还活着没有。”

“你哪天不错,才稀罕哩。”薛昉瞄着他摇了摇头,大步跟上萧乾的脚步离去了。

偌大的空间里,只击西睡在地上,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然后听见闯北一声“阿弥陀佛”,他从地上弹了起来。

“闯北,走去看看,主上去储冰室做甚?”

从卧室到后院的地下储冰室,萧乾冷峻的面孔上,没有半丝变化。但每一个人见着他,都瞧得出来,他情绪很不稳定,千万惹不得。

站在那个夏日才用得上的储冰室门口,他打开门,进去转了一圈,又差人端来了一张可供休息的软榻放在中间,然后出门,解开风氅丢给薛昉,脱下靴子,把束了玉冠的长发解开,便只着一袭白色的中衣,赤着双脚走了进去。

“使君!”薛昉抱着萧乾的风氅,在外面眼睁睁瞅着,见状不由大惊失色,“您这是做甚,这么冷的天,你会受不住的。”

萧乾没有回头,墨一样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颀长的身躯静静立于冰冷的室内,像一座俊美的冰雕。

头一偏,他对薛昉道:“让探子继续盯着,一有风吹草动,速来禀报。”

“是。可是,不对啊使君。”薛昉生怕他冻着自个儿,又跟着冲了过去,可他还未入内,储冰室厚重的铜质大门便“砰”一声关了过来,碰了他一个灰头土脸。

萧乾的轻飘飘从里面传出。

“不许任何人打扰。”

薛昉苦巴巴地杵在门口发愣。

击西和闯北跟了过来,探头看了看,“怎么回来?主上呢?”闯北问着,然后看着薛昉直愣愣的目光,诧异道:“主上进去了?一个人?准备在储冰室就寝?”

薛昉点点头,声音散在雨夜中。

“我怎么感受咱们主子……也疯了?”

萧乾当然没有疯。

他记得上次在楚州坎墓的冰室里,云雨蛊就迅速成长,催化了二人的情绪。那个时候他便断定,遇上强烈的外部刺激,可以促动云雨蛊的成长,也可以让云蛊与雨蛊之间产生更为紧密的情绪牵引。

储冰室的温度,与坎墓的冰室也差不多了。

他盘腿坐在软榻上,望着储冰室照壁上的图案,一双俊美的眸子浅浅眯起,静静思考着,没有半分表情。

好一会儿,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一牵,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将之前端正的姿态放松,慢慢斜躺下去,阖上眸子。

风雨交加的冬夜,能冻死路边野狗。

这个夜晚墨九睡得并不安稳,她的身体忽冷忽热,明明屋子里烧着地龙,明明盖着那么厚的暖被,可睡过去了,她却发现像在坎墓冰室那般寒冷。刺骨锉心的冷意,似附上了人的骨头缝儿,让她很是难过。可比这更难过的是一种不知从何处汹涌而来的渴望。

“九儿……”

无边无际的冷意与黑暗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呼唤他。她如坠梦境,瞪大眼睛寻找着,一步步循着声源走过去。

“谁?谁在叫我?”

一个男子身着月白色的软缎轻袍,斜躺在一张红云般艳靡的毡毯上,双目半阖半眯着,似有夺人魂魄的妖气,让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眼。柔软的大红毡毯上,他月白色的袍子领口是开着的,露出一片紧实的肌理,那惑人的颜色形状,一直延伸到精壮的腹肌之地,再往下便被柔软的布料遮住了。

可半遮半掩最为渴望。

野性与华贵,妖孽与冷艳,仙气与邪气,在萧六郎的身上,竟然融和得这般完美,整个世界在他面前,似乎都失了颜色……她有些口干舌燥,脚不听使唤走了过去,有一只从心底深处长出的钩子,很想钩开那一片布料,看看内里风光。

这感觉一旦滋生,便再也压抑不住,她双目赤烫,带着一种近乎狂乱的渴求,走得很慢,可身上却慢慢烫了起来,呼吸乱了,语气颤了,似醒非醒,似梦非梦。

“六郎?你怎这般了?”

她在梦里唤了一声,哑哑的,缺水的,带着渴望的声音,似乎让那个人很满意。他清俊的脸上掠过一抹浅笑,荡入她的眸中,带着罂粟般致命的蛊惑。

她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萧六郎何时这么妖孽风情了?

他在她的心底一直是严肃的、冷峻的、清凉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不容于尘世的,带着一股子仙气的人。他清心寡欲,刻板的脸上永远写着女子勿近。

但这时的他居然会这样朝她笑,妖异的、邪魅的笑……配上他一袭白衣,一地的红毯,竟然娇艳无比。还有他似乎在说着什么,轻启的唇,像好吃的果冻,让她很想上去啜上一口。

这感觉有些色丨情,她受不住自己,脸上的红热慢慢延伸到了耳根。以至于她耳朵“嗡嗡”作响,觉得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六郎,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听见自己在问,声音带了一丝颤意。

“不是!”她清楚地听见了他仿佛带了魔力的声音。然后,他朝她伸出手,一双似有流光的眸子让她无法直视,亦无法抗拒。

她慢慢走近,将手搭入他掌中。

他轻轻一拉,她便站立不稳,顺势倒了下去,柔柔的伏在了他的身上。近在咫尺,两两相望。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角度,六郎看上去更为邪魅多情。可男子便是男子,他身上的硬实与她的柔丨软不同,只轻轻贴上,便能明显感觉到男子与女子的差异。

她很紧张,与他相贴的肌肤,慢慢便溢出一层潮丨湿的汗意,让她的双颊像在炉火旁烤着,烫得惊人。

“阿九你看,我是不是男人?”

昏昏沉沉中,她听见他如是问她。

她喉咙里“咕”了一声,不知怎么回答。

他又低笑一声,带着魅惑的幽幽问:“我是个正常男子,我也没有不行。阿九可想试试?”他似乎很介意她那天的话,执了她的手,便轻轻搭在他腰上,让她顺着他的腹往下探,似乎要证明给她看。

墨九讷讷的看着他。

这个人明明听见了她的话,却装着什么都不在意,偏生跑入她的梦里来,却一头嚣张的妖兽,扰乱她的思绪。

哦……是梦。

她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活在二次元的空间里,明知是在做梦,脑子也清醒,可身体却不完全受她支配,有一种不知真假的彷徨。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眉头慢慢蹙起,“我明明在东寂的……”

“嘘!”他握紧她的手,给他一个夺命的邪魅眼风。那专注、认真的眸色,似乎要望入她的眼底。

墨九激灵灵一颤。

这种怪异的感觉,刺激着她的心脏,一种期待与他肌肤相亲的急迫感,几乎强势的压迫了她的理智,切割了她的思维,让她进退不得,又身不由己。

“萧六郎,不对……我觉得这事好像有点不对劲儿……我先前好冷,这会又好热,我好像脑子有些不受控制……”她说不受控制,就真不受控制,手突地发力,将他紧紧扼制在掌心。

他闷闷轻哼,目光烁烁盯住她。

突地,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他,慢慢抬头,吻上她的唇角。蜻蜓点水的一下,他便退开,尔后扼了她的后颈,让她的头低下来,伏在他的脖窝里。汗湿的,柔软的、滚烫的肌肤紧紧相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也不有看对方,只呼吸相交,深浅不一。

空气里安静下来。

有一种甜甜的暖香,似伊甸园里的鲜花在盛开。园子里那一条潜伏了无数年的蛇,慢慢吐出了信子,想钻入那颗粉红的苹果嫩娇的果芯,啃吃它丰沛的汁水。

“阿九,可以吗?”他的脸侧过来,唇角擦过她的耳朵,暖暖的呵气,香风便闯入她的耳,暖昧得激起她身上一层又酥又痒的感觉,层层裹住她的身心,人便无力地瘫软在他的身上。

她似吃醉了酒,不太清醒,连呼吸都带了喘意,“可我觉得我不是我,六郎,我怎么了?”

这句话还未落音,他眉头微拧起,似有不悦,突然掐紧她的腰,一个翻身便调换了彼此的位置,她在下,而他在上,他的手撑在她的身侧,身子伏在她身上,轻轻顺了顺她鬓角的发,便抽去了她头上的发髻,“阿九好美!”

在他的赞美声里,她的身子棉絮一般无力地熨贴着他,一头长长的黑发如云似缎,铺在火一样焰红的毡毯上,与毡毯上绣着的花瓣交相辉映,画面绚丽得像一个梦,一个让她恨不得永远沉沦的梦……哦,是的,是梦。

她叹,“六郎,可惜是梦。”

他笑:“是梦,所以阿九莫怕。”

她摇头:“我不怕,我愿意的。”

他又笑,“你倒老实。”

她眨眨眼,“我总是老实的,六郎,我喜欢你。虽然我不知我为什么喜欢你,是不是因为受了云雨蛊的控制才会喜欢你,但这一刻,我喜欢你是真的。六郎,你呢?”

他黑眸烁烁的盯住她,没有回答,然后低头吻上她的唇,那烈焰般燃烧的热情,伴着唇与齿相合的刺激,让墨九身子战栗一下,轻嘤一声,嘴唇便含糊不清地迎上他。

“六郎……”

“嗯?”他吻着她,一直在吻。密密麻麻的吻如火山爆发似的热度,从她的唇慢慢移到她的面颊、耳朵、脖子、琐骨……他的呼吸滚烫,他的声音含情带诱,他每一个音调都带着炽烈的沙哑与魅惑。

“阿九……我也是。”

墨九整个儿被点着了,肌肤上像被火焰滚过,汗水沾湿衣裳,晕眩麻痹了神经。他吻得太热情,太投入,他夺去了她的理智,她根本无法思考,天地似乎都在她的眼前旋转,而她陷入他满是男性气息与薄荷香的欲丨望漩涡里,再不会冷,再不会想,只全身心在他低低喘息着攻城掠地时,用火一般的热情回应他。

脑海中,似有灿烂的烟花掠过。

飞沙走石般的激烈之火,烧得她浑身虚软疲惫,似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战,手指头都没有了力气。

当窗外的雨声渐渐停下,当天空的颜色从墨黑变成鲤鱼肚白时,她轻呼一声,从榻上坐起,愣愣地看着帐子,抚着还在发烫的双颊,还有脑门上的冷汗,恨不得咬舌自尽。

她居然做了一晚的春丨梦?

而且还是和她讨厌的萧六郎?

更可怕的是,梦中情形,她都记得非常清楚,深刻,就像亲身经历过的一般。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若非依旧还在榻上睡觉,她真感觉是见过了萧六郎。

更可怕的是,梦里的她不像自己。

那像一个真正被云雨蛊控制的一个人。

除了欲念,还是欲念。

她拉过一缕头发理了理,就着昏暗的光线瞅着,脑子里下意识便想起萧六郎凑近她的头发,轻轻细嗅,掌心羽毛般慢慢抚过,再温柔似水的将她的头捧起,一点一点啃吻的样子。

“娘啊!”她捂脸,“莫不是疯了?”

顿了顿,她激灵一下,“还是云雨蛊又长大了?”闭上眼睛,她思考着,可梦里那混着中药味的薄荷幽香,似还在鼻端,那个人低头吻她时,长长的睫毛都似在面前眨动,还有他敞开的袍子里,那腹肌之上,似乎还有一条斜着的刀疤。狰狞地蜿蜒在耻骨上方,带着一种力量感与征服欲……

那真是的萧六郎吗?她拉住被子捂住脸。

“姑娘醒了?”鸳鸯在屏风外面轻唤。

“嗯。”墨九定了定神,慢慢起身将衣服披在身上,趿上鞋子慢慢出去,看着鸳鸯,不太确定地问道:“我昨晚上没有说梦话吧?”

鸳鸯是个爱笑的姑娘,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她看着墨九古怪的表情,摇了摇头,“昨晚姑娘睡下后,鸳鸯没多一会就睡着了。鸳鸯睡着了,雷都打不醒。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她恬美的面孔,墨九放心了。

“没事。走吧,带我去灶上做饭。”

为了回报东寂,墨九这餐饭做得很用心,可不论她多么想要集中精力,依旧无法回避时不时的走神。梦里萧六郎带着低笑的轻言软语,妖孽得不若平常的魅感,老是占据她的脑子,以至东寂什么时候入了灶房,她都没有发现。

“九儿今日气色不错。”

东寂温和的声音,依旧春风似的暖人。与萧乾的外在清凉内里妖孽不同,他是一个沉稳贵重,玉一般温润的男子。与他相处很舒服,却很难有澎湃而起的情绪。

“九儿?”他又唤一声。

墨九“啊”一声,反应过来自己又想到萧六郎,不由尴尬一笑,对他道:“时辰还早,东寂怎不多睡一会?”

东寂站在门品,看着她的情绪,微微敛眉。但只一瞬,他又笑了开来。他的背后是雨过天晴后冉冉升起的太阳,那金色似为他渡了一层温和的光芒,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更为柔和。

“怕你不惯,来帮你。”

墨九挽了挽袖子,甜甜一笑,“不会的,我这个人最是自来熟,普天下的灶房都一样,有锅,有铲,有调料。”眨了眨眼,她努嘴朝往示意,“院子里空气新鲜,你去转转?我这里很快就好,今儿是决计不能动你一根指头的。”

东寂轻笑着,点头离开了。

墨九长长松了一口气,专心做吃的。

菊花台的食材很丰富,可以由着墨九发挥,可昨儿晚上的梦太累,她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只寻思做一些东寂没有吃过的,有现代化风味的早餐给他尝尝鲜便好。

煎了几个营养丰富的水果饼,她泡了黄豆和花生差人拿去石磨上磨了浆来,熬了一锅浓浓的花生豆浆,做了一个醋椒黑木耳,再煎几个嫩黄的荷包蛋,等食物都好了,又在每个盘子里放一朵刚摘的娇俏小黄菊,看着便赏心悦目了。

东寂坐下来,目光便是一亮。

“这一桌早膳太好看,我舍不得吃了。”

墨九瞪他,“不要为吃货丢脸,吃!”

轻笑出声,东寂不再客气,修长的手执了筷子,夹起一张水果饼,翻来覆去看着饼中的水果丁,赞了一句,往嘴里一咬,面上便露出满足的喜悦。

“水果入饼,别有风味。九儿是如何想到的?”

这哪里是她想到的?

墨九无法告诉她过往的经历和穿越的事情,只老神在在的严肃脸,“天赋!来自厨艺高手的天赋。”

她严肃的样子,让东寂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追问,只将盘中食物逐一品尝,赞不绝口。

做厨子的墨九自然也得意,尤其这些东西断然不是东寂常吃的,看他又惊又喜的满足样子,那种身为现代人的优越感更加强烈。而且,她有一种回报了他的舒坦。

喂饱了东寂的胃,她提出了要求,“你晓得我的身份,我若就这样和你去墨家大会,肯定不太好。所以我准备乔装打扮一下,还望你为我保密。”

东寂目光微闪,“乔装?”

墨九笑出几颗白白的牙来,“对啊,我乔装成你的侍卫可好?扮成个男的。”

东寂眉头轻皱,“我侍卫没这么矮的。”

墨九拍额,瞪他:“好吧,那我乔装成你的侍女怎么样?你总该不会说,你的侍女没我这么丑的吧?”

虽然这是一个事实,她脸上的醉红颜没有退,确实不怎么雅观。可她不希望这句话从东寂的嘴里说出来,先封了他的嘴。

东寂忍俊不禁,“你的脸,不管乔装成什么,都很难藏得住。”默了默,他突然问:“记得我上次拿来玩耍的那个钟馗面具吗?”

墨九当然记得,那天晚上差点没把她吓死。她皱了皱眉,“墨家大会去一个钟馗,似乎不太合适吧?再说,也没有我这么瘦小的钟馗吧?”

东寂眸中含着笑意,“我当然不止一个面具。”

墨九轻“哦”一声,仔细打量着他的脸,一点一点观察,看得很仔细,“东寂,你没有戴面具吧?”

“当然没有。”东寂失笑,抚了抚自己的脸,“哪有这般精致的面具?”

“王婆自夸。”墨九哈哈大笑,“不过也是。”

由鸳鸯和翡翠伺候着,墨九换了一身装扮,穿了与鸳鸯和翡翠同款的丫头装,脸上戴了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墨九不知这是不是真人的皮做的,心里有些膈应,但往脸上一戴,居然很服贴。戴好之后,在脸上铺一层淡淡的水粉,遮住连接位置,描上眉,画上唇,眉心点一粒朱砂痣,她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姑娘的样貌。长相平平,不丑,也不美,这样的人丢到人群中都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昨儿的暴雨之后,今日大晴。

一阵舒适的凉风从车帘的缝隙吹进来,墨九眯了眯眼,让鸳鸯掏出铜镜给自己瞅了瞅,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大着胆子撩开车帘,坐在东寂的身侧,看临安府的街景。

不多一会,临云山庄到了。

一抹炫目的霞光落在临云山庄门口那一座墨子的雕像上。墨九半眯着眼,在心里默默拜了拜祖师爷,就转开了目光。

临云山庄门口有一块极大的平地上,这会儿,大大小小的马车停在上面,很有秩序,可她并没有发现萧乾惯常用的那一辆。想到昨夜,她心里微微一沉,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马车往这边停。”

“这位大哥,你把车驶那边去。”

“来来来,这位弟兄,跟我这边来。”

临云山庄的门口,吆喝声不断。

来的人太多,太拥挤,一些没有邀请帖的人也挤在外面瞅热闹。可人家不入庄子,墨家弟子也不好上前撵人离开。这些人严重影响了道路,让他们不得不花费大量的人力来疏导,很是头痛。

马车停了下来。

东寂从墨九的身侧探头望了一眼。

“明远,把帖子递上去。”

“是,公子。”周明远在车外朝他躬了躬身,匆匆往临云山庄大门去。

墨九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临走时,若有若无瞟来的一眼,心里微微怔愣。其实她很想晓得帖子上面,东寂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如他所说,是某位皇子皇孙?或是像萧乾一样,是一个有着境外势力的他国龙子凤孙?

“九儿。”

东寂的目光突然转过来,落在她变得陌生的脸上。墨九“嗯”一声,回过头来,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歉意,似乎很难开口。她怔了怔,笑道:“你我有食友之谊,直言便可。”

东寂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不由想起她未中醉红颜之前,那一夜在萧府湖畔所见的倾世容颜。他唇角轻轻一牵,“我曾说,你我相交,以食会友,不必管对方的身份。可人活于世,又不得不涉及身份。我不想瞒你,你也不必惊讶。”

墨九静静的看着她,点头。

“不管你是谁,对我而言,只是东寂。”

东寂一怔。

慢慢的,他绽开一个笑容。

和煦、温暖,满足得仿佛拥有了整个天下。墨九奇怪他会这般在意这个事情,就算他是皇子皇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她好早之前就认识小王爷宋骜,也不觉得他有什么特殊的。

“放心,我不‘以名取人’的。”

她对他报以友好的一笑,可不待她笑容收住,临云山庄门口就匆匆过来几个人。打头的人正是方姬然,墨妄、尚雅,还有申时茂等一些长老。他们从中而出,排开墨家弟子,恭敬的对马车致礼。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恕我等未能远迎。”

墨九笑容一收,顿觉不妙。

……东寂居然是太子宋熹?谢忱的外孙、谢贵妃的儿子,还与宋骜和萧乾处于敌对阵营?

------题外话------

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元宵快乐,么么哒。

愿你们看书的每一天,都能轻松愉快。

UU阅书推荐阅读:都市异能这个房产中介有点东西穿成极品老太太,我带着全家当首富首长红人:权力巅峰从御医开始小祖宗她是顶流大佬的心尖宠第99次心动娱乐圈最强御鬼天师落难千金宝贝有我在衣锦华棠这是病,得治!帝师的福运小妻重回八零,怒甩渣夫二嫁糙汉厂长离婚后我成了山神重回校园之警魂重生之闲云野鹤神级插班生被糙汉宠爆!学霸娇妻只想躺赢嫡女重生:妖孽王妃要嫁人!娱乐:我想做资本,不想当影帝你是明星啊,怎么全是阴间技能超级女婿械蠕四合院:开局五八年镇压全院我会变身的那些年你的爱如星光流氓老师天神,境魔,诗剑仙凡人的战争三国之无上至尊散文杂文集天王出狱暗恋成欢,女人休想逃浪飞:我是扶弟魔们的弟弟国运领主:开局绑定星际虫族重生:不当沸羊羊,校花破防了那棵大柳树十界传说,符文血眼重生之回到2010年离婚后,冷傲美妻追悔莫及徒儿,你太强了,饶了我吧!极品小保安罗客落的梦想曲全职高手:业余职业选手重生年代文孤女有空间开局闪婚绝美总裁,前女友急了喜欢汉服的学霸女友反派:黑化后,女主被我调戏麻了都市逍遥邪医逆天邪神娱乐让你拍电影,没让你文化霸权让你们养猪?却把我踢出同学群?
UU阅书搜藏榜:小楼大厦大国中医潇洒离婚后,她藏起孕肚成首富!予你熠熠星光小祖宗她是顶流大佬的心尖宠平淡的水乡生活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凰妃逆天下玄学大佬被乖兮兮的奶狗缠疯了林域守武林风流传接单相亲,美女总裁赖上我直播打假,开局800页保险护体我和我姐一起穿越了魔族少年闯人间四合院:从逃荒开始逆天十八线艺人搞副业,天天跑警局穿书:我被疯批反派夜夜盯到腿软小市场住手!这不是游戏世界!才女清照权斗觉醒时代:我的队友全是觉醒女神医品嫡妃:娇宠偏执摄政王重生之寒门吝啬媳八零后少林方丈史上最强斩妖师道吟重生黑客女王:冷少追妻忙第99次心动娘亲有点拽我家有只九尾狐腹黑竹马:小青梅,吃不够!被团宠成顶流后,她掉马了最强老公:独宠软萌小甜妻圣灵魔法师绝品医妃:误惹腹黑王爷顶流宠妃倾天下总裁老公惹不得我是修士,你们怎么跟我玩修真到异世求求你出道吧穿越后我靠混吃等死苟成了终极大佬慢穿之璀璨人生蚀骨婚情:前夫,请止步人在终极,开局时空之子美人犹记总裁三观不太正五行天回到88年的老法师
UU阅书最新小说:重回地球:但我不再是人母子风月古韵获神戒狂飙神域女主无限回档?追妻火葬场罢了小南梁和高冷校花女友的日常生活御兽:我能自定义丹药效果工厂里的女人这软饭,老子不吃了!柳条胡同出狱大哥养殖暴富:只因遭雷劈斩神:湿婆怨牛逼?一拳灭湿婆让你宣传华夏,你让老外崇汉媚华刀剑斩神,我的契约灵全是萝莉幸福食堂我真不是教父,我只想当个好厨子江城烟火天命可期妻子儿子选白月光,我走你们哭啥魔物入侵我背后西游天团成仙之打脸就能变强网络神豪:纵横九州妙手大仙医认鬼做母:他真不按套路出牌我叫赵无言高武:好处我享,副作用你扛墨者之量子古武灵气复苏:我掌神霄,雷霆之主重生:重度二次元再次遇见你娶了棺中女帝,我在都市修仙隔壁漂亮小哑巴,竟是偶像歌手!我与外星人拜把子幽界密语我的系统有点吊宦海沉浮:从教师到公仆开局被顶替,我越战越勇十八岁封王,你管这叫大器晚成?末日之巅:破晓黎明背景惊人却一头扎进了基层权势巅峰,蝼蚁改变命运这个影帝不务正业重回八零:工业大摸底,怎么次次都有你晓晓,我们走修仙,从被雷劈开始被全网喷懦弱?我复出后灭万族more,more,need逆袭从今天开始异能觉醒纪元穿越,一穷二白的年代开始机甲只是限制器?肌因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