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说完公事,哪怕接近中午,却也丝毫没有要留下来吃饭的意思,便匆匆离开了。
李泰见到这幕倒也没过多挽留,反而让白鹤把李淳风给请过来,跟他一起吃饭。
毕竟自己卖了他,怎么也要忽悠下才不会留下芥蒂,要是能主动给自己数钱就更好了!
“见过越王。”李淳风好奇的看了看周左,却没在李泰的旁边见到马周,心中不由带着几分的嘀咕。
这时候白鹤正好把房门关上,在场只剩下了自己与李泰。
“来来来,别看了。淳风,今日我是特地宴请得你!”李泰看着李淳风道。
听到这话的李淳风不免有几分受宠若惊,开口道,“大王您这是”
“这些日子辛苦了你,高陵能有如今繁华,多亏你指挥徭役进行工作!”李泰开口道。
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语,有些摸不着头脑,开口道,
“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不止是我,还有宾王、楚客、初质……”
李泰伸出手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有想过未来吗!”
“还请大王明言!”李淳风听到这话,不由恭敬的对李泰道。
说实话,李淳风跟着李泰也有一段时间了,亲眼看着李泰是如何规划这一个不毛之地,然后仅通过一年时间,就让这地方人口爆满。
剩下两年只要安稳过去,把纳入高陵县的百姓吸纳掉,粮食产量再跟上来,那就能让高陵稳稳获得上上评价。
所以,哪怕一开始未必对李泰服气,但看着李泰把农业学府建立,把高陵建设,谁又能够把李泰当做小孩看。
李泰的内政规划能力,至少在李淳风看来绝对是当世顶尖的。
“我记得你当初好像是将仕郎对吧!”李泰看着李淳风缓缓开口:
“可曾感叹自己怀才不遇,结果入了我的农业学府,你我之间可要说真话哦!”
李淳风感叹说道:
“越王说笑了,我不过只是机缘巧合成了太史局,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太史局待上一辈子。
能来到越王您组建的农业学府,正是有幸此生啊!”
若非是您,我从没有想过数学能有这般用处,我以为数学只是单纯的智慧!”
李淳风说到这里,带着几分唏嘘,因为把数学应用到现实中,他用得很是得心应手。
李泰点点头,开口道,“那既然你没梦想,那我指个方向,保证你能青史留名!”
“哦!”听到李泰如此的态度,李淳风却有几分惊叹,更是有几分疑惑。
“先说我吧!”李泰道,“在高陵县这两年期间,我会尽可能的尝试粮食种植,挑选出最优秀的种植办法,在高陵耕地种植,优中选优。”
“越王心怀百姓,初心依旧让淳风佩服!”李淳风果断的拍马屁。
而李泰挥挥手道,“这算不得什么!如果仅是这样,我想种植出来的粮食顶天了也就只是每亩三石而已,想要突破这个程度,我需要更广阔的地方才行!”
“大王的意思是”听到了李泰的话,这时候的李淳风若有所思。
李泰则是神色严肃的说道,“郑白渠!”
“大王是想要在这里进行耕种”听到了这话,李淳风却是有几分的惊愕。
“只是这么一个想法而已!”李泰看着李淳风,一脸真诚的说道,
“但真想要执行这个计划,我缺少一位负责水利的总工程师。
朝廷官员虽有水利之能,但又有谁能如你这般懂得调度我们培养出来的徭役,懂得以数学的方式安排人手来提高工作效率。
所以我希望你能成为这样的人,成为翻新郑白渠的总设计师,更我一起制造农业奇迹!”
李泰在李淳风的面前描绘着美好的远景蓝图,这话说得自己仿佛都心动了。
“我”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语也带着几分惊愕,他是真没想到李泰居然会这般重视自己。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除了李泰,又有谁会这般看得起自己!
李泰点头道,“淳风你懂风水,精天文,明历算,擅阴阳,天生就是一个搞水利的胚子。
欠缺的只是亿点点经验,只要这点经验补上,未来郑白渠开发非你不可啊!”
李淳风听着李泰的话,心中忍不住的打鼓,自己真的有李泰所说的这么强吗
自己也想要拒绝,但是李泰跟自己说,这一件事情非自己不可啊!
这是对自己何等的信任!
李泰看着李淳风好像有几分愣住,连忙趁热打铁继续道:
“正因如此,窦司农希望我推荐人跟他一起北上修河道时,我第一个想到了你。
我希望你能积累足够的经验。”
“越王向窦司农举荐了我北上修河道!”听到这消息李淳风一愣,自己应该谢谢吗
“淳风,你虽然没有马周那般的机敏,也没有楚客那般的背景,更没有吕才的才情。
但真的需要一件工程让人去完成时,淳风你就是唯一的选择!”
李泰看着李淳风继续无比诚恳的道,
“你所欠缺的只是兴修水利的经验,补齐这点,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郑白渠总设计师!”
李泰看着李淳风,这件事情不管李淳风信不信,但自己肯定信了。
至于自己口中的郑白渠翻新计划是什么时候想到的,那自然是刚刚想到的。
要不然怎么跟李淳风说,难道说,我为了与窦静交好,所以选择把你卖了……
李泰表示自己还是要脸的!
不管管用不管用,先画一个大饼在这里再说。
至于以后怎么办,那简单,以后自己写个奏章给李世民,李世民把这个打下来就好了。
毕竟自己才几岁啊,这项工程怎么样也不肯能会落在自己的头顶上啊!
而不让自己负责水利设施,那怎么推举李淳风工作啊。
所以到时候肯定是李世民的锅,跟自己可没半分关系。
李淳风听到了李泰的话语,激动的对李泰鞠躬行礼认真道:
“苍天在上,我李淳风必不负越王所托,定要学成归来翻新郑白渠,如违此誓天人共弃!”
“呃呃呃!”李泰看着突然对自己鞠躬的李淳风,陡然立下如此誓言却有些发愣。
自己不就是忽悠一下你,让你北上幽州跟着学习修河流吗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发什么誓!
这要是以后我没有接下这任务,你该不会直接自挂东南枝吧!
说实话,在这一瞬间,李泰反而被弄不会了。
这就仿佛是渣男遇上烈女,别人是玩真的啊!
李泰让李淳风去往水利方面发展,很重要的原因是,自己真物色不到一个水利大拿。
唐代在水利工程上是一个比较奇特的朝代,也许是因为大隋制造了功在千秋的京杭大运河,所以显得水利工程比较的黯淡,但就现实来说,唐代真没有什么着名的水利工程。
但这并不能说唐代不重视水利工程,实际上从农作物的演变中可以看到,一直以来都只能够在南方种植的水稻,是在唐代时才在北方关中平原普及。
这既有大运河沟通的南北,同时也有北方水利设施优良,才能让水稻获所需要的大量水。
同时,大唐也颁布了华夏第一本一本水利法律《水氏部》,真正重视起了水利发展。
这些肯定都是大唐朝廷对水利方面的重视,所达到的成果。
只不过大唐的水利工程有点像是在细微处进行修补,所以并没留下什么青史留名的事迹。
至少对李泰来说,他完全不知道贞观时期到底谁在水利方面有着出类拔萃的能力。
所以既然谁都没有,那就自己来培养一个适合自己的水利工程师好了。
毕竟李泰对李淳风的话,倒也不真的全部都在晃点着李淳风。
至少在李泰看来这时代能够往水利工程转职的真就李淳风最合适了。
与之相比自己手里面的人才其他人都差了几分,而最大的差距是在数学上。
毕竟数学这东西它挑人,不会它的人那就真不会!
而李淳风虽然不是那种能在数学领域开宗立派的大拿,但作为未来阴阳易术的大成者,至少他没有被数学讨厌。
就这一点上来说,李淳风在这方面的有着绝对优势。
李淳风无比激动的跟着李泰吃完了饭,等到回去后,就马上接到来自窦静的邀请。
而李淳风也马上打好包袱,雄赳赳气昂昂的跟着窦静北上幽州去了。
在这不久后,长安的消息开始向高陵传过来,因为李世民任命李靖作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谨为副总管,并州都督李积、华州刺史柴绍、灵州大都督薛万彻等为各道总管,统率十几万军队,分道出击突厥。
当然这一件事情宣布归宣布了,但这时代的组织力度可想而知。
自然做不到前面刚说话,后面马上军队开拔的情景,毕竟这可涉及十几万人!
而且因为实行得府兵制,这种制度是兵农合一,有种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特点,所以征召府兵时,也需要时间去召集。
尤其是八月、九月、十月,这几个月要么是秋收,要么是秋种,对百姓来说可是忙得很。
哪怕府兵基本上都是富农以上,但也肯定是要忙完田里面的事,那才能够放心出发。
在这一点上,李世民也开始全面的督促当地官员,开始协助当地的百姓进行秋收秋种,从而减轻府兵们北上的心理负担。
所以别看大唐在八月末差不多宣布了旨意,但想要协调好十几万人的北伐,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时间长一点甚至要两个月才能开拔行军。
与之相对的倒是李泰的高陵地区,因为是今年刚安定安稳下来,所以基本上没人被选入府兵,随着陇西地区百姓繁忙起来,反而高陵地区悠闲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李泰自然有了几分想法,找来马周商量,开口道,“你觉得我这想法怎么样”
“大王您的意思是……劳务派遣!”马周听着李泰口中说着这个有点拗口的词语。
“嗯!”李泰点头说道,“现在我们高陵的劳动力有所剩余,再加上国家重心开始向北伐突厥转移,那我们可以适当将徭役队伍进行拆分,协助其他的地区秋收秋种。”
“那我们图什么!”马周听到李泰的话道,“无故帮助其他州县未必是好事。
若来年再出现劳力缺失,其他州县向我们借用人力怎么办,到时候不借怕会有怨恨啊!”
“那就让阿耶给我再免徭役几年作为交换吧!”李泰说道,
“我们劳动力剩余的情况实际上是听罕见的,主要是李淳风跟着窦静北上,我不敢把大项目交下去,只是让徭役队伍在原有基础上修补,同时外部环境变化又造成了劳力缺失。
就大唐来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打赢与突厥的战争,早一点把军队开拔,那么对付突厥就多一分应对的准备!”
“如此我便不再阻拦大王!”听到李泰这般话语,马周也只能点头。
在马周看来,李泰真的非常认识大体,或者说他总是能够抓住当前最要紧的事。
就好像是当前情况下,既然与突厥之间的战争开启,那与突厥的战争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哪怕是高陵本身的利益,也只能为这点让路。
身为高陵县丞马周并不希望做出这种肯能有损高陵县利益的事情,但是作为大唐子民,马周不得不承认,后方能够多一分的支持,那么前线就能多一分的力量。
而李泰能够就这么的拨开重重云雾,看到事情的关键,这一分能力就弥足珍贵啊。
有了马周的同意,李泰松了一口气,再次骑马向着长安赶了过去。
来来回回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明明不到半天的距离,自己却有种舟车劳顿的感觉。
仿佛自己这些天,全部都在赶往长安的路上了。
“越王,今又回长安了”
长安城门守卫看到李泰的牛车远远过来,小声议论着,
“这一旬,越王的马车来回很频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