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
宋暖惊呼一声。
这玉佩的确是一对的啊。
这个牢中的女人,她为什么会知道?对了!宋暖想起了,颜晴是因为接到了这块玉佩,所以才出手救她的。
所以这玉佩……是颜晴熟悉的。
所以颜晴应该认识温崇正,或者是他的爹娘,或者是家人。
“还有一块呢?”颜晴伸手揪起宋暖胸口的衣服,将她拽近一些,沉声问道:“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
宋暖听懂了,不是它,不是玉佩,而是他,而是温崇正啊。
她只觉喉咙瞬间干得厉害,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暖咽了咽口水,“你又是谁?我是不会随便把他的情况告诉外人的。”
颜晴眯了眯眼,“你不怕我杀了你。”
对面,三个女人喜抱一团,终于要杀了。
杀吧,杀吧,杀吧。
宋暖弯唇笑了笑,“你不会!如果我怕死,你一威胁就全部告诉你,那你可能会考虑把我给杀了。”
颜晴怔愣了下,眸底掠过丝丝赏识。
“你不怕死?”
“怕啊,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宋暖眨眨眼,突然脸垮了下去,“现在还一身都痛。我都不知道,他们抓我一个小农女做什么?还大费周张的想让我死在这里?”
“不是妨碍别人,就是挡别人财路了。这世上的人,不是为财,便是利,还能有什么?”
颜晴难得有耐心的说这么多的话。
“唉,我也没怎么高调啊,也就手打几个渣,脚踩几个极品罢了,有心看看俏郎君,奈何家有腹黑夫君,亲力亲为的传出我悍妇威名。唉……”
宋暖长叹几声,摇了摇头。
“这么就死了的话,我不仅怕,还很不甘啊。”
“你成亲了?”颜晴总能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宋暖点点头,“嫁了,一两银子成了冲喜小娘子,这夫君病得重,这一个月都没好过。”
“他体内的毒,还没清掉?”
“没呢,为了治好他,家里又没银子,我自己开个药方子给他抓药,结果人家说我没行医木牌,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宋暖像是在与颜晴话家常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
不过,她时刻都在注意着颜晴的表情。
她刚说体内的毒。
她说被关在这里十多年了。
而温崇正被温祖父接回去,好像也是十九年左右。
这是……温崇正真正的家人?
颜晴消化着她话里的信息,低声问:“他很不好?”
“很不好!”
“多不好?”
“咳出血了,但他瞒着我。”宋暖突然眼眶发热,泪水滑落下来,“那是一个大傻子,我是大夫啊,他好,还是不好,我会不知道?”
泪水滴在颜晴的手背上。
颜晴惊讶的看着她,然后放她下来。
对面的三人看着这一切,下巴都要脱臼了。
没杀?没死?
好失望!
今晚狱卒发现她们没有完成任务,不知道会不会不给她们饭吃。唉……又要饿肚子了。
宋暖扭头看着颜晴,问:“你是阿正的什么人?”
颜晴审着她,许久过后,她闭目靠坐着养神,“别吵!我要睡觉,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
呃?
怎么瞬间翻脸了?
宋暖一脸懵。
眼角余光看见对面交头接耳的三人,宋暖隐隐有些明白了,她头一偏,靠在颜晴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她也很累了,很累很累……
现在回想这几个月的异世生活,她没几天是舒心的。真正放松的时光,似乎都有温崇正在一旁。
不一会儿,颜晴睁开眼,睨了一眼靠着她睡着了的人。
她竟这么就睡着了?
在这么一个地方?
她是放心自己,还是心大?
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颜晴抬眼看过去,冷声道:“谁再弄点声音出来,我就废了谁。”
三人缩了缩脖子,一动不动的靠墙坐好,只是不时看宋暖一眼。
颜晴松开紧攥的拳头,低头看着掌心上的玉佩。
“小姐,我终于有小公子的消息了。”泪水涌了出来,那张脏得黑乎乎的脸上,露出了两道稍白的痕迹。
……
高山村。
哒哒哒……
马车刚停下来,赖喜来就迫不及待的跳下去。虽然挨了板子,走路不方便,但他却像是忘了疼一样,直接跑进去温家的。
“啊……”温月如端着药被他撞飞,滚烫的药汁溅到两人的脚背上,痛得她跳开几步。
“赖皮狗,你是怎么一回事?”
赖喜来睨了她一眼,“我进去找公子,等一下再向你道歉。”说完,直接跑进温崇正的屋里。
温月如皱眉,低头看着地上的空药碗和药汁,“要重新煎一碗药了。”
她弯腰拾起空碗,张自强就一脸凝重的从院门进来。
“村长。”
“嗯,你二哥在屋里?”
“在的。”温月如往院门外看去,问:“村长,我二嫂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哐当……
回应她的是屋里传来的异响。
温月如连忙跟着一起跑进温崇正屋里。
只见温崇正苍白的脸,似乎更白了,那浓眉紧皱的样子,一看就是出什么大事了。
“二哥,出什么事了?”
她想到没有看到宋暖,敏感的问:“二哥,可是二嫂出什么事了?”
温崇正没有回她的话,而是掀开被子,“阿来,帮我把外袍取来,你陪我再去一趟县里。”
“是,公子。”
赖喜来走到衣柜前,取了一件灰色的长袍。
这是一件夹了薄棉的,外面天凉,温崇正又畏冷,出门已经要穿棉袍了。
温崇正穿好鞋子,起身由赖喜来帮他穿衣袍。
“咳咳咳……月如,家里就交给你了。”
“二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温月如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事!就是你二嫂还在县里,我亲自去接她回来。你把阿玲和家宝照顾好,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去酒楼上工了。”
温崇正张开手臂,让赖喜来帮他穿衣,细细的交待着温月如。
“阿正。”
温老太一脸焦急的从外面进来,“暖暖出什么事了?那些人也说不清楚,只说暖暖被关进牢房了。你……你这是要上哪?”
她看着他整理仪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不行啊!你的身体这样,哪还能舟车劳累几个时辰呢?不行!不行的!”
温崇正低头整理了下衣服,“祖母,你回来得正好,工地和家里就麻烦你了。我和阿来去一趟县里。”
“阿正,你听我的话。”
“祖母,暖暖的情况未明,你觉得我在家里能躺得住吗?今天我要去,谁也拦不了我。”
温崇正的声音生硬,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他就是走不动,爬也要爬过去确认宋暖的安危。
“你在家里,我去县里。起码,我还认识几个人,你去能有什么作用?你若真的倒下了,那暖暖怎么办?”
温老太带着哭腔问道。
温崇正叹了一声,道:“我和阿来在一起,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算了,我劝不了你。我和你们一起去。”温老太也打定了主意,她看向张自强,“阿强,工地上就交给你们两亲家了。月如,家里交给你了。”
“嗯,我知道了,祖母。”
“婶子,我会的。”
“行吧!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走吧。”温老太扶着温崇正一起出门,这时,温月如才发现赖喜来走路一瘸一瘸的。
她和张自强一起送他们上马车离开。
“村长,我二嫂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还有那个赖皮狗,他怎么走路一瘸一瘸的?”
温月如抬头看过去,问张自强。
“伍氏的事,倒是很顺利就判了。我们准备回家时,官差又把你二嫂给扣下了。说是她没有行医木牌就开药方子,又说有一个药方子中有砒霜。你二嫂也承认药方子是她开的,所以……官府就关她起来了。”
“阿来呢,这小子倒是敢做敢当的人,因为污蔑你二嫂是蛇妖一事,他和伍氏、张屠夫各打了十大板。”
“我二嫂是好人,她只会救人,什么时候也没害过人。她开的药方子中怎么会有砒霜呢?不!这不可能!这一这是有人又陷害我二嫂了。”
温月如坚定的相信宋暖是无辜的。
张自强点点头,“我也知道她是好人,但是……这证据摆在眼前,她又认下了。”
“村长……”
“嗯?”
“我二嫂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对!好人会有好报的。”张自强叹了一声,语气深长的叮嘱,“月如丫头,如今家里你二哥他们都不在,你们母女三人要打起精神来。别让那些人有机可乘,别让他们趁机把你二哥他们辛苦得来的一切,又没了。”
温月如的眼中闪过坚定,她攥了攥拳头,重重点头,“我知道!我会替二哥他们守好家里的一切的。”
大不了拼命!
她这些日子也不是白白跟着她二嫂的。
那些人,她也看穿了。
全都是吃软怕硬的。
“好!有事就来叫我,我先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
张自强回到家里,向张老爷子说了今天在衙门发生的事。张老爷子立刻拍桌而起,怒火冲天。
他们一家人劝了好久,这才把他老人家安抚住。
不过,关于伍氏关进牢房,可能要流放十年,还有伍氏与张屠夫和离了,宋暖也关进了牢房的事,也在当天就传遍了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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