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居】门口,已经围了很多村民。当他们看到马车的时候,一个个都叫了起来。
“看,快看啊,马车来了,一定是舒大人来了。”
宋巧他们天一亮就赶了过来。
谷不凡也不理他们,自己沏茶自己喝,温月如早早的做了早饭,端到了外面。谷不凡和宋家宝慢条斯理的吃着丰盛的早饭。
宋家人闻着食物的香味,不停的咽着口水。
委实把他们气得不轻。
吕容扯了下宋巧,“三妹,人过来了,我们是不是先跪下去喊冤?”
宋巧瞥了她一眼,“没必要。”
马车停了下来,宋巧迎了过去,第一辆马车下来的人是舒同峰。
宋巧得体的行礼,“见过舒大人。”
后面马车上下来的是杨老爷子和杨远,杨二爷没有来。或许是因为何菊的事,还气在头上,不愿意来这边。
宋巧红着眼眶迎了过去,“祖父,远哥。”
二人见她这个样子,皆是心疼。
杨老爷子急声询问。
“巧儿,你没事吧?我听闻了昨晚的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那么多蛇进了你的房间?”
杨远上前,携过宋巧的手。
“巧儿,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害你受惊了。”
宋巧摇摇头,吸了吸鼻子,道:“远哥,这不怪你。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总不能天天陪在我身边吧。这事真的不怪你。”
“巧儿,走吧。我们去听听舒大人怎么说?这是今天舒大人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嗯,我知道的。”
宋巧乖巧的点了点头。
谷不凡起身朝舒同峰拱手道:“舒大人,请坐,喝茶。谷某早就备了茶,就等舒大人了。昨夜暖丫头被人冤枉,还望舒大人查清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舒同峰点头,撂袍坐下,接过茶杯。
“多谢谷神医。”
宋暖和宋家的人站在中间,村民团团将他们围了起来。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看到官府坐在这里审案了。
宋巧把情况说了一遍。
宋暖也把情况说了一遍。
各执一词,舒同峰也不偏袒任何一方,立刻让人去宋家那边调查。
宋家那边的现场有苏叶在保护,没有受到任何破坏。地上只有宋老大前面去取布条时留下的脚印,另外一个人的脚印,也深深的留着。
舒同峰想了想,亲自去那边,宋暖等人也陪同过去。
宋暖过去对比了脚印,发现除了宋老大的脚印,另外的脚印跟宋暖的脚印,并无符合。
大小不一致,看样子那个脚印,也是个男人的。
一行人又回到了【正阳居】。
舒同峰当众宣布,那里没有宋暖的脚印。
宋巧不服气,当众反问:“舒大人,地上脚印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宋暖很清楚脚印留在现场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她这么爽快的去找舒大人过来,必定是做足了万全准备的。她也有可能穿上别人的鞋子去那边。这样子,官府过来之后,经过调查,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去。”
宋巧看向宋暖,“宋暖,全村的人都知道,只有你能够徒手抓蛇,那么多的蛇,别人得抓多久?而且,别人还要担心被蛇咬了。”
宋暖懒懒的看着她,“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光凭这些我会抓蛇,而又不会被蛇咬到这些,便可认定蛇一定是我放的了?我还会吃饭呢,哪天你家的饭少了一碗,是不是也要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宋暖说完,朝舒同峰拱手道:“舒大人,此事涉及的已不再是我个人的清白问题。宋巧刚刚那一席话是不是我们也可以怀疑她自己放蛇布置了一切,然后反过来冤枉我?”
“宋暖,你?”宋巧气歪了嘴。
“你也别生气,我说的那也是实话,你们那样怀疑我,我也能那样怀疑你。”
事情仿佛一下子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任何证据都没用了。
这时,有人在人群外高喊了一声,“是我做的,蛇是我放的。”
宋家人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全都怔住了。
村民纷纷退开,惊讶的看着,一步一步朝舒同峰走来的宋老头。
只见他眼目清明,表情严肃,虽然衣着破烂,但这次却是干干净净的。
宋老大惊问:“爹,你好了?”
宋老头指着他,怒喝:“你别喊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宋老大面色涨红,一脸尴尬,“爹,你就是再生气,你也是我爹呀。爹,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吧。今天是舒大人在这里审案,咱们做老百姓的可不能扰乱官府审案。”
他想把宋老头吓回去。
可他不知宋老头今天就是来见官的,自然不会被他吓着。
宋老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径自走到了舒同峰面前,他扑通一声跪下,朝舒同峰磕了三个响头。
“舒大人,草民冤枉。”
村民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天啊,这宋叔是什么时候好起来的?瞧着他现在的样子,似乎已经好了一段时间了。”
“他为什么要跑到舒大人这里来喊冤呢?难道他有什么冤情?”
“你们知道吗?宋老大并没有让他住到新宅那边去,还是,那天把他锁在老屋里,连口吃的都没给他送过来。”
“这样的日子都不叫上亲爹坐席,难怪宋叔都要骂他了。”
“你们现在也别一个劲的同情他,你们也不想想,他以前是怎么对宋暖姐弟三人的?他现在这个样子,也算就是报应了。”
宋老头听着众人的话,心里后悔极了。他后悔苛刻了宋暖姐弟三人,也后悔一直偏袒着宋家大房。
他这是养蛇吃鸡啊。
宋老大一家人听着村民的议论声,尴尬极了,一个个头都抬不起来。
村民说的话,有许多都是事实。他们的确是不让宋老头跟着住进新宅,那天的确是连一口吃的都没送过去。
宋文成紧张的抓着吕容的手。
吕容吃痛,扭头瞪着他,“你干什么呢?”
宋文成不说话,只是紧张的朝她眨眨眼。
宋老头为什么会傻,现在又清醒了过来?那他会不会把那个事给说了出来?现在官府都在这里,如果说出来的话,他们这些人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宋文成又惊又急,可是又不能说出来。
舒同峰看着跪在地上的宋老头,问道:“老汉,你先起来吧。有什么冤情,你今天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说出来,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宋老头跪在地上,不愿起来。
他抹了抹眼泪,然后抬头看了宋巧一眼。
他弯腰拨开头发,露出一个拳头大的伤疤。那伤口上一点头发都没有,伤口还是粉色的,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新伤口。
宋巧看着那个伤疤,整个人都懵了。
她隐隐知道宋老头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了?突然间,她有一种被骗进一个局中的感觉。
“老汉,你露出这个伤疤是什么意思?你头上这伤疤是怎么来的?”舒同峰探首看着那个新伤疤。
宋老头指着宋巧,怒道:“回大人的话,草民的伤口就是我的亲孙女,用扁担往我头上砸的。当时,他们把我砸伤之后又痛打一顿,我只剩下一口气。”
“他们怕我死在家里,便将我背到了外面的路上,旁边还放了一坛酒,让人以为我是喝醉酒了,摔在地上,脑袋磕在石头上,流血而亡的。”
“在那么冷的夜里,我如果不是被我同宗的小侄子送回家的话,我怕是早就已经不明不白的死了。”
“关于是怎么发现我的这件事情,大人可以问一问宋天音。他很清楚,那天晚上是他把我扶回家的。有人发现了,他们这些不孝子才不得不留我在家里,让我自生自灭。”
舒同峰的目光扫向村民,问:“谁是宋天音?”
宋天音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到宋老头的身旁。“回大人的话,草民就是宋天音。”
舒同峰颔首,又问:“当天晚上的情况是跟这位老汉说的一样吗?”
宋天音点了点头,道:“当时,我准备上山去打猎,还没有出村,在路上看到前面路上躺着一个人,便跑过去察看。这才发现是我同宗的叔公躺在那里。他的脑袋上的伤口很大,不过,当时血已经凝住了。”
“他满头满脸都是血,只剩下了一口气,身旁还有一坛酒。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急忙把人送了回去,然后还帮他们请了大夫,后来,我就上山了。”
宋天音一五一十的将当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与宋老头的说辞是一致的。
舒同峰抬眼看向一旁的宋巧。
“对于他们的话,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宋巧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民妇冤枉啊。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这得问问他当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她指着宋老头。
舒同峰又看向宋老头,“当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宋老头面露尴尬,但还是咬咬牙,道:“当天晚上,我跟着她的两个丫鬟。见她们抬水回屋,又说要泡澡,我一时鬼迷心窍,便跑到窗户底下去偷看。”
“我什么都还没有看清,只是刚到那里,然后就听到屋里有人尖叫一声,我还来不及跑,宋巧拿着扁担出来,她什么都不问,直接往我头上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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