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惊讶的看向舒同峰,想让他阻止一下,可却见他摆了摆手,一副让别多管的意思。
官差只好又看向唐乔,只见她打得越来越狠,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那侍从已被打得倒在地上,但她仍不停止,直接脚踢。
杨老爷子摸摸鼻子,看着唐乔打那侍从,心中暗爽。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他都要动手打人了。
他心里暗叫,唐乔打得好,继续!
舒同峰突然朝他看了过来,狐狸般的眼睛闪着亮光,杨老爷子突然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他有些尴尬,连忙端起茶,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了自己尴尬的脸。
舒同峰勾唇笑了笑。
官差抹了一把冷汗,又看向舒同峰,他担心唐乔把这个侍从给打死了。
目前来说,这个人证很重要。
打死了,便又断了线索。
舒同峰摆摆手。
官差腹诽不已,大人啊,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护犊子也不是这样的吧?
过了一会儿,那侍从躺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小。
唐乔终于停了下来,走过去坐了下来,端起已经温热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喝。
一点都不秀气。
渴死她了,打着人家,自己出了一身汗。
她狠狠的瞪向那个侍从。“姑且留你一命,你最好就是能说出是谁指使你的,不然的话,嗯哼。”
嗯哼二字,满是傲气。
官差心慌慌的看向舒同峰。
舒同峰点了点头,“把人押入牢中,找大夫给他看看,不能让他死。”
“是,大人。”
官差出去叫了两个人进来,几人一起帮忙把那侍从开到牢里,直接关在杨安对面的牢房里。
杨安看见官差把他的侍从抬了进来,而且他的侍从还伤得不轻,似乎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他连忙问官差。
“官爷,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侍从他?”
“杨公子,这人杀了那个作证的妇人,那个门房,如今也受伤,生死未卜。舒大人让我们把他看管起来。”
杨安点了点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人。
官差走了之后,他就站在栏栅前,看着对面倒在地上的人,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外人连起手来一起害我?”
那人抬头,眯着眼看了杨安一眼,直接不说话,头一歪,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外面厅里。
唐乔和杨老爷子坐了一会,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舒同峰之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温崇正和宋暖赶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哪也没去,直接先到衙门问情况。
三人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凝重。
舒同峰看向宋暖,“小宋,可能要麻烦你去帮那个中了箭的门房疗一下伤了。”
宋暖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证人很重要。
宋暖带着紫叶一起去给那人疗伤。舒同峰让人把杨安带到外面的审讯牢房里。
杨安走了进去,看见温崇正也站在那里。
他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抬步走了进去。
官差朝舒同峰拱拱手,退了出去。
杨安朝二人点了点头,“舒大人,阿正。”
“坐吧,这里没有旁人,坐下来说。”舒同峰率先坐下,其他二人也坐了下来。
温崇正看向杨安,“你这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屋里有没有人都不知道?”
“那人一定是后来才被人丢进去的。”杨安很肯定。
温崇正:“你当时中了药,理智都没多少,你怎么能肯定?既然有人要害你,自然是周全计划好的。”
杨安被他说得有些烦躁,“那怎么办?”
“查!”温崇正看着他,“就算没有人证,但也还不是穷途末路。那女子无声无息的浮在你的池子里,那一定是死了之后才被人弄进去的。”
“然后呢?”舒同峰和杨安齐声问。
“尸体是不是溺水而亡,这是可以查出来的。”温崇正看向舒同峰,“舒大人,先让阿安回牢里等消息吧。我们一起去查探一下。”
舒同峰点头。
他出去叫人。
温崇正看向杨安,安抚道:“你放心!我和暖暖、舒大人、阿乔都会想尽办法还你清白的。”
杨安点头。
这时,官差进来,“杨公子。”
“走吧。”杨安走在前面,因为舒大人私下交待过,在这牢里,没有人把杨安当成犯人。
一直以礼相待。
温崇正与舒同峰一起出去,先去看了下宋暖和受伤的门房。
“暖暖,情况如何?”
“在我手中,阎王也要不了他的命。”宋暖已经在紫叶的帮助下,把他胸口的箭拨了。
二人闻言,皆松了一口气。
舒同峰又问:“小宋,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辛苦了一下,我和阿正要出去一趟。客房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你忙这后,便先安心住下。”
宋暖点头,“你们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身边的紫叶,不会有什么事。”
“暖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快去吧。”
温崇正点点头,转身和舒同峰一起出门。
二人先找了仵作,一起去义庄验尸。在去的路上,温崇正已经跟仵作讲了自己查什么。
到了义庄,守义庄的老人看见是舒同峰来了,便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只留了一个棺木的小屋里。
“大人,就是这个了。”
“好!老人家,你先下去吧。”舒同峰点点头。
“是,大人。”
老人退出去后,仵作先点了香,朝那女子拜了拜,又烧了一把纸钱。这才和温崇正一起把女尸抬到一旁的台面上。
女尸的腹部不像一般溺水而亡的人鼓着,解剖胃部,里面也没水。
仵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项一项的。
最后,用针线将那些刀口缝合好,把她搬回棺木里,又点了香朝她拜了拜。三人这才一起出了小屋子门。
“情况如何?”舒同峰问。
仵作应道:“的确如温公子所料,真正的死因不是溺水。”
“那是什么?”
“与人欢好而亡,我看了这女子的心脏,发现她的心脏有问题,应该是时常会心绞痛的人。这种人如果情绪太激动,或是太操劳,就有可能造成猝死。”
呃~
舒同峰有些意外,竟有人会在与人欢好之时,而死在榻上,这事他还真的没听过。
“不是溺水而死,这就说明那妇人说谎,可只是这样,还不够。那妇人已经死了,想让她翻供,这已是不可能。”
“走吧!我们去一下阿安的别院。”温崇正让马夫前往杨家别院,“暖暖说过,只要有人路过的地方,那就一定会有痕迹。那女子不是让人从院子里弄进去的,那一定是从池子后的窗户。”
“阿安从屋里出来后,侍从就不见了。这个女子极有可能是他一早就藏在别院里,趁那个时候把人丢进池子里的。也有可能,他有内应,这个内应极有可能就是那妇人。”
温崇正分析着。
马车上,除了舒同峰,还有刚才那个仵作。眼下这情况,他们都不放心让仵作一人先回去了。
敌在暗,我在明。
防不胜防。
从现在开始,万事都得小心。
到了别院,舒同峰让守别院的官差在杨安屋里屋外点满火把,把附近照亮得如同白昼。
温崇正查窗外一片,舒同峰查屋内。
二人分头查。
“阿正。”舒同峰站在窗户前,看向树下的温崇正,指了指窗户的栓子。
温崇正走了过去,发现木栓子被人用刀割断了,那刀口工整,可以猜测那把刀一定很锋利。
二人看着这个木栓子,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窗户的木栓子被人割断的,这就说明,当时外面有人想要进去,谁要进去?进去做什么?
这就显而易见了。
“继续找。”
舒同峰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士气高涨。
总算是找到了两样于杨安有利的证据了,一是那女子的死因,二是这木栓子。
突然,天空闪过闷雷,温崇正抬头,浓眉紧皱。瞧着,这是快要下雨了。如果下雨了,就会把这里冲刷一遍,有的痕迹都可以被雨水冲刷掉了。
温崇正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因为快要下雨了,空气也变得闷闷的。
“这里,这里有发现。”突然仵作在那边树下叫了起来,温崇正连忙走过去,只见仵作手中拿着一截小指头。
“这是?”
“那女尸少了一截小指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的。”仵作翻看着那截手指头,指着截断口,道:“温公子,你瞧这个口。你再来看看这里。”
说着,他又指了指一旁的树。
两树枝交缠处,留了一些微干的肉碎。
仵作又道:“这截手指头是在前面地上找到了,而那里长满了草,可却没有半点血迹,再看这里,这里断了手指,被一扯,手指甩了出来。一般人受伤了,一定会有血,何况她还是断了一个指头。”
温崇正接下他的话,“可这树上,树下,草上都没有血迹,这就说明断指时,她是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体内的血已冷却,不会流血,所以就不会喷血出来。”
仵作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的。按我的经验来测,这女子来这里时,她已死去有两个时辰以上了。”
闻言,温崇正双眼骤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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