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道人笑眯眯的看着姜黎,将东野氏近几年的变化说于他听,侧面告知他如今的处境,同时期待他的反应。
是惊还是怕,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可申道人不知道的事,他说的这些姜黎全都知道。首先,东野氏在周国,并不是什么大贵族。
贵族的等级,看封地就能看出来了,距离国都越近,地位也就越高。东野氏的封地位于周国边缘,在国内的地位可想而知,早就被边缘化了。
这样的小贵族,其氏主都没资格进入辛城内城,更别说是与城内的贵族称兄道弟了。
可东野全,一个东野氏普通族人的儿子,在辛城的地位,也就和姜黎差不多,却能和内城贵族称兄道弟。
显然是姜黎离开之后,他们家发达了,从小贵族变成大贵族,东野全这才得以飞上枝头变凤凰,有了嚣张的底气。
看看东野全的修为就知道了,连姜黎都打不过,显然在之前,他的身份不怎么样,以至于修为进境缓慢。
姜黎猜到东野氏发达了,却没有猜到,东野氏发达的这么厉害,且还是靠着他的功劳才发达的。
周国农正,位比上卿,地位比辛城御史都要高两级。这就等于直接从县令变成了尚书,地位提升之快,当真令人难以想象。
同时,申道人的话也让姜黎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先前没有看错,确实有一部分东野氏的族人进入坠星域,前来打探他的消息。
在最初的时候,姜黎经常做噩梦,梦到被人所杀。而在梦中杀他的人,就是东野氏的人。
为何会做这个噩梦?因为在前往辛城之前,姜黎曾在安全区域附近,看到了东野氏的人在四处游荡。
猛然在坠星域看到东野氏的人,姜黎还以为他们是来追杀自己的。为此担惊受怕了好几天,连夜的做噩梦。
直到数日不见动静,他方才放下心来,以为东野氏的人只是单纯的路过。
可现在听申道人这么一说,姜黎才突然间意识到,他们并不是单纯的路过,就是来寻找他的。只是不知为何,没能找到他罢了。
……
申道人说完,姜黎还没什么反应,可在他身边,辛城御史,上史寅父子等人,皆是满脸震惊的看向了他。
木耨木耙是什么,他们并不清楚,可他们知道农正的意思。
姜黎的造出来的东西,竟然能让一个位于边境的小贵族,一跃成为诸侯国的顶层贵族,这份能力,不得不说,简直厉害到离谱。
此刻,上史寅总算明白,姜黎为何会与宗室扯上关系了,分明是表现的太过优秀,被宗室之人给看上了。
还好,他没有让姜黎出事,不然丢失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人才,宗室绝不会放过他。
上史寅的身边,寅虎也是满脸复杂的看着姜黎。他原以为,姜黎表现的虽然不差,可与自己相比,还是差上一些的。
却没有想到,姜黎隐藏的竟然这么深?他有这份能力,去给贵族当属官不好吗?何必来太史寮冒险。真是想不通!
难得的,寅虎对姜黎产生了一种羡慕的情绪。
他要是有姜黎这份能力,绝对会去投靠贵族,在其封地混个属官当当。这样等他死后,他的后代就会成为贵族,彻底摆脱野人的身份,不再受人歧视。
草木树石,同样满脸羡慕的看着姜黎,他们的想法,和寅虎差不多。
有这份能力,何苦来太史寮拼命,随便投靠个大贵族,然后混成小贵族,这不香吗?
御史大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姜黎的目光,突然变得欣赏起来。
大商的老传统了,对野人奴隶中的贤才,往往都会另眼相待。毕竟,大商国相伊尹,就是奴隶出身。
……
“你没听明白吗?东野氏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你带回周国,哪怕为此得罪太史寮也在所不惜。”
见自己说完后,姜黎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申道人以为他没听懂,进一步解释道。
“知道!”
姜黎言简意赅的回道。
“知道你还不怕?”
申道人奇道。
“若是害怕能够影响到东野氏的计划,那我肯定害怕。但这是不可能的,与其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不如努力的提升实力。只要觉醒了强大的神魔血脉,自会有人庇护我。”
“到时候该害怕的,就是东野氏,而不是我了。”
不知为何,姜黎从申道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亲切感,故而老老实实的说道。
当然,嘴上是这么说,可在心里,姜黎已经骂开了。
东野氏真是一族的混蛋,靠着他的功劳发家,不对他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对他赶尽杀绝,真是不当人子。
别让他找到机会,否则,他绝不会让东野氏好过。既然这么喜欢奴隶,那就举族去做奴隶好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东野氏没落多年,血脉早已连降数等,只能算是普通的神魔血脉。”
“而在人域,族内没有强大的神魔血脉,就是原罪。正是因此,东野氏成为农正之后,才会引得周国贵族的不满。”
“你若觉醒强大的神魔血脉,那就算东野氏想继续对你出手,周国的其余贵族也不会同意。”
申道人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姜黎的办法。
不过,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将目光落在姜黎的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许久。
直到把姜黎看得心虚不已,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时,申道人方才满脸凝重的说道:“你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很好。”
“但是,你的方法不对。”
“以强大的真气淬炼身体,以此促使身体发生蜕变,并使得体内的神魔血脉变得更加浓郁,这是古已有之的办法,本身没什么问题。”
“可你忽略了一件事,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就拿你来说,常年处于太阳真气的灼烧下,虽会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强,可也会给身体留下难以愈合的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