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报告厅内，所有前来参加这场会议的学者都死死盯着通过放映设备投影出来的黑板上，竖起了耳朵听着徐川的声音，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处细节。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跟上节奏的。
或者说，此刻坐在这个会场内的绝大部分人，都难以跟上徐川讲解的节奏。
甚至当计算三维拓扑宇宙中时空虫洞的数学公式进入黎曼ζ函数的解析构造上时，不少人都开始懵逼了。
安静的会场开始响起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当他们开始看不懂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向身边的朋友询问对方能否听懂了。
如果听懂了的话，就追着让朋友帮忙解释一下。
如果没有的话，就一起感慨。
这种状况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进行，却是会场中超过一半以上的学者共同的选择。
就比如坐在前排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弗兰克·维尔泽克教授，这会就在不停的用手捅咕着坐在他身旁的爱德华·威腾。
虽然说他是诺贝尔奖得主，但诺奖得主也不是万能的。
或许涉及到物理的部分对他而言理解起来并不多么的难，但数学部分就完全不同了。
尤其是涉及到黎曼函数解析性质的部分，对他来说和无字天书一样没啥区别。
捅咕了好一会威腾，见对方始终没有反应，维尔泽克终是忍不住了，扭过头顶着那硕大的黑框眼镜和光滑到可以当镜子用的脑门开口询问道。
“你弄懂了吗？他到底在写些什么东西？”
坐在一旁，尽管听到了好友的询问，但威腾头也没回的紧盯着台上的黑板。
如果说整个报告厅中还有人可以勉强跟上徐川的节奏的话，那他一定是其中的一个。
作为一名拿到过菲尔兹奖的学者，他的数学能力是绝大部分的物理学家都难以望向其背的。
尤其是拓扑学领域，他在1990年拿到菲尔兹奖正是因为他对超弦理论作了统一的数学处理。
而多维形式的超弦理论必然会涉及到各种维度与拓扑空间，这正是他最擅长的数学领域之一。
然而即便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中，他想要完全弄懂这会站在台上那个人的讲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是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会也只是勉强跟上了徐川的节奏而已。
甚至在涉及到一些其他数学领域的知识时，他还有不少没有完全弄懂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想要他抽出精力来回答好友的问题，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很快，台上的报告进入了通过黎曼函数的解析性质来对离散拓扑场论做进一步描述的时候，进入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后，威腾总算是抽出了一些时间和精力，将那只一直在捅咕自己手臂的手掌拍了出去。
扭头看了一眼装作一脸无辜的好友，爱德华·威腾叹了口气，简单的解释道。
“简单的来说，他将数论深层猜想与量子引力时空结构直接关联，为统一信息论、拓扑场论与数论提供了一种新的范式。”
“而在这个过程中则进一步引入了黎曼ζ函数作为复结构模空间的生成函数，同时在在紧化卡拉比-丘流形证明了零点与量子胞的映射不破坏洛伦兹对称性，这是他的理论中时空虫洞稳定性需规避宏观因果悖论关键点。”
一旁，弗兰克·维尔泽克一脸的呆滞。
徐川的报告他听不懂就算了，怎么连威腾的解释他都没弄明白？
缓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一脸抓狂的将十指插入地中海发型两旁的茂密头发中。
“该死！你说的我都弄不懂了！”
威腾叹了口气，道：“别说你了，就连我都没有完全弄懂这些计算过程。”
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台上依旧在板书的徐川身上，继续道：“在他的理论中应用了大量有关于他证明黎曼猜想使用的数学工具，也就是那种徐·重构复分析映射代数几何曲线来对复结构模空间进行处理。”
“除此之外，对时空虫洞的计算还涉及到了量子引力、数论、几何、dS\/cFt框架、分析学等多个数学物理交织的学科。”
“老实说，要想弄懂他的这篇论文，恐怕得先弄懂他先公布的黎曼猜想的证明，或者至少得弄懂那份解决黎曼猜想的关键数学工具。”
听着威腾的解释，维尔泽克一脸的呆滞。
“该死！这还是物理吗？为什么会涉及到这么多的数学？”
威腾耸了耸肩，道：“数学从来都是物理最有用的工具，越是前沿的物理理论，也越需要前沿的数学工具来解释。”
“只不过这一次他所完成的理论，有点太过超前了而已。”
建立在黎曼猜想被证明后的数学上，别说是对于物理学界了，就是对于数学界来说，这同样是一份过于超前的理论。
要知道数学界现在连他的黎曼猜想的证明论文都还没有完全弄懂呢，更何况是建立在上面的另一套复杂理论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还不是一套单纯的数学理论或物理理论，而是一套数学物理在多个不同领域高度交织的复杂学科。
想要弄懂这套理论，恐怕整个物理学界至少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
而且这还仅仅是顶尖的学者以及那些具有天赋的学者，如果是天赋平庸的物理学家，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足够的希望能完全弄懂这套理论。
耸了耸肩，威腾叹了口气，将目光重新放回了报告台的讲解上。
在那里，徐川的讲解依旧在继续。
那一个个的数学公式，就像是魔法书中的咒文，生涩难懂。
而此刻站在那里的那个人，手中却像是有着一只魔力棒一样，指挥着它们在漆黑的面板上翩翩起舞，亦如同在深邃的时空中，构建起来一道通向未来的世界之门。
报告厅内，原本窸窸窣窣嘈杂的讨论声最终归于平静。
尽管看不懂，但在场的所有人依旧将目光投向了报告台，所有人都在安静的看着，努力的听着，试图将那些神秘的咒符深深的刻自己自己的大脑一样。
能够容纳超过两千人的中宫报告厅中，除了报告台上的讲解声之外，再也没有了任何其他的声音。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报告厅内，徐川沉浸在自己的讲解中。
对于他来说，这同样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对《三维宇宙时空离散性的深层规律解析与时空虫洞映射路径的构建理论》论文的讲解，再配合cRhpc对撞机所完成的对撞实验数据，让他对宇宙时空的了解，远比之前更加的深入。
那些细节与曲折地方，在经历了这场报告会后，开始向着更深处的世界蔓延，延伸成丝丝缕缕对物理学界的展望。
而对于坐在报告厅中的众多学者来说，这同样是一次无法错过的‘机遇’！
尽管对于绝大部分的学者来说，他们很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跟上徐川的节奏，弄不懂每一次的细节。
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有时候，当有关于时空虫洞构造理论的讲解进入了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时，一切就会又变得截然不同了。
尽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即便是在自己的擅长的领域依旧会感到生涩难懂，但相对比其他时候的迷茫来说，总有人能够从关键点汲取到些许足够领悟漫长时间的真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有关于时空虫洞构造理论的讲解也到了尾声。
站在报告台上，徐川开始缓缓的给自己的讲解收尾。
“.....将黎曼ζ函数嵌入量子引力框架，通过非对易几何、离散拓扑场论或新型代数结构。”
“理论上来说，时空曲率由零点分布的能量涨落驱动，引入以下场论模型。”
“.....定义标量场?(x）=∑γne^?iγnt?δ(3)·(x→-xn→），那么其势能函数与ζ函数关联，V(?)∝Re[logζ(1\/2+i?)].....”
“通过爱因斯坦场方程对其进行修正，那么时空曲率张量 Rμν受零点能贡献影响：Rμν?1\/2·gμνR+Λgμν=8πG\/c?（t·μν（ζ)+?tμν(γn)?......””
终于，当时间来到上午十点的时候，黑板上，那只从一开始就几乎没有停滞过的手臂总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
“R0=?p\/2π·Δγln(Δγ\/2π)”。
落下最后一个数学公式，也是重复最开始的第一行算式后，徐川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身看向安静的报告厅。
注视着那一双双聚焦于自己身上的视线，徐川轻轻的笑了笑，最后补充道。
“理论上来说，虫洞几何的数学构造由拓扑生成，当两个时空离散点xm，xn对应的素数间隔pn+1?pn满足γm?γn∝lnp，则可通过素间隙构造爱因斯坦-罗森桥（虫洞）！”
“而当Δγ对应孪生素数间隔时，虫洞趋于稳定！”
深吸了口气，看着黑板上的算式，徐川继续开口道：“这也意味着在我们生活的三维宇宙时空中，允许物质通过，进而穿越的遥远空间的虫洞在理论上是允许存在的。”
“至少在现在，在数学上，我已经自洽的证实了它的可行性。”
“或许在未来，随着科学技术的飞跃，这一概念将从数学解跃入现实，揭开宇宙更深层的奥秘。”
说到这，徐川停顿了片刻，目光在报告厅中扫视而过，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过尽管从数学上我完成了对它的证实，但距离我们真实的了解它还有着很长的路要走。”
“而有关于宇宙时空的奥秘，也远不止我们目前所了解的这些。”
“在这里，我做一个有关于宇宙时空的预言好了，这是我刚刚所思考到的一些东西。”
“当然了，在此之前我就有想过，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将它彻底的完善出来。”
深吸了口气，徐川沉稳的开口道：“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我们的宇宙是由三维空间和一维时间构成。而根据现代物理学理论，尤其是m理论，宇宙其实存在更多的维度。”
“当然，我今天所做出的预言，并非是宇宙的维度共有多少。”
“在我对宇宙时空的推测中，不管宇宙的维度有多少，它们都是由宇宙之外的虚空衍生出来的！”
“即·如果未来有一天，当我们人类的科学技术足够发展的时候，或许我们能够前往宇宙的边缘，离开我们的宇宙的时候，我们有可能会发现，在宇宙的外面，其实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虚空。”
“所有的宇宙都从在这片虚空中起伏，世界由此而诞生，由此而毁灭。”
“而如果将时空曲率张量的参数由时空离散点调整至另一个目前我还尚未知道的锚点，或许我们能够直接得出前往虚空的特殊虫洞！”
“今天的报告会，希望能够给大家带来一些启发和思考。”
“谢谢大家。”
说完，他微微鞠躬，转身朝着台下走去。
会场中，如雷动般的掌声响起，几乎快要将报告厅的屋顶给掀飞。
而正当现场的众人纷纷鼓着掌的时候，刚迈开腿还没走几步的徐川忽然停住了脚步，一脸尴尬的重新回到了报告台的中央。
拨弄了一下话筒后，徐川轻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额，抱歉，今天的报告会还没有结束，请大家别急着离开，我们还有‘时空虫洞曲率性存在性’对撞实验结果的报告尚未完成。”
站在台上，徐川罕见的脸上飘过一抹红润，有些尴尬。
他差点忘了，今天的报告会并非《三维宇宙时空离散性的深层规律解析与时空虫洞映射路径的构建理论》论文讲解的专场，而是对‘时空虫洞曲率性存在性’对撞实验结果的报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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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