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换个人问我这个问题,我可能都不想这么多。
付勇不仅是警察,而且还是刑警队长。
是,我也愿意相信他破获了许多的大案要案,但他总不能打死过这么多嫌疑人吧?
要是说我爷年轻的时候有这种事儿我相信。
那时候的嫌疑人你要是真不听话,那就是一枪。
没办法,犯事儿的人太多,而且轴,不用武力压制根本就治不住。
但是这付勇的年龄,充其量比我父亲大几岁,不至于经过这么多的事儿吧?
所以,当付勇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我当场就懵住了。
“我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但我之前是法警。”
付勇这么一说,我就松了一口气。
这职业我知道,相当于古代的刽子手。
既然当过刽子手,那手上有几条人命还是很正常的。
“我就杀了一个,也就看到了一个,听你的意思,有好几个跟着你的是不是?”
本来是他问我,而现在我更加好奇了。
“我也不知道几个,但肯定不是一个。”
付勇一下子变得沮丧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我帮助了他,又或许是因为我确实在尽心尽力的研究他师父的案子。
反正,他现在对我的态度转变不少。
不能说一百八十度,最少也是一百三十五度往上。
“讲讲呗!”
我乐意听这样的事儿。
当然了,纯纯是因为好奇。
“我当法警那会儿,执行枪决一般都给死刑犯戴上头套,然后法警在其身后站成一排,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很多人会好奇,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多的法警。”
“明面上的解释是生怕失手,其他人补枪。”
“实际上呢?”
我肯定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
“实际上,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是谁开的枪,怕活人报复,怕死人纠缠。”
付勇摸出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很显然,那段经历让他刻骨铭心。
“按道理说,这么好的防范措施,我们法警必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千防万防,小人难防!”
“我被人算计了,死刑犯的头套不仅被撕坏了,在死刑犯的对面还被人刻意放置了镜子。”
“如此一来,我算是被缠上了。”
“或许是因为血气方刚,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不适。”
“但随着执行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开始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时不常的就能看到一个烂头套,满脸血的人对我笑。”
“带我的法警师父觉得我有些不对劲,于是动用自己的关系把我搞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而我走后,和我同期的一个法警就快速的升职了。”
“只打跟了那日和师父,我身上的那种不适就消失了大半;再后来,那日和师父让我整日穿着警服,那种感觉就基本上完全消失了。”
“只有到了极其个别的日子,才会对我有些影响。”
付勇几句话的功夫,一根烟就抽完了。
“这法子治标不治本,你应该找高人看看,而不是这么拖着,拖得时间长了,对你的家庭儿女都会有影响的。”
该说的话,我自然是要说的,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不是没想过,但是我师父让我再等等,他有办法帮我消除掉。”
“那我自然相信我师父了,可谁想到,他还没给我帮忙消除,人就没了。”
聊着聊着又聊回来了。
“停,不要说你师父的事儿,我不希望任何人影响我对案子的判断,牛局不行,你同样不行。”
我摆出手势制止了他。
付勇听我这么说话,眼前一亮。
忽然间,他起身戴上了帽子,然后给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有心回他,又担心不够标准,只能起身给他鞠了一躬。
你们可不要小瞧了这一鞠躬。
作为一个白事先生,哪次鞠躬不是三次起步?
让我一鞠躬就停下,那就等于是钝刀杀人。
送走了付勇,我也不准备继续看下去了。
大体的案情我已经知道了,再不去吃饭,我估摸着真的没我什么事儿了。
好在吃饭的地方距离公安局不远,步行几分钟就走到了。
他们几个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唯独牛登天好像没怎么吃一样。
或许这就是成年人和半大孩子的区别吧。
“大爷,跟我还这么客气啊?”
我笑嘻嘻的坐在了牛登天的旁边。
“得客气点儿,以后还指着你给我操持身后事儿呢!”
牛登天这话说起来是开玩笑,但我觉得他好像另有所指。
以我现在的思维,我能想到的第一种可能就是318缉毒案和他真的有些关系。
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点我。
当然了,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嗨,这事儿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我拿起筷子叨了两口。
“快了!”
牛登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大爷,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可别吓唬我。”
我虽然很想把他的话当成开玩笑,但现实显然不是这样的。
“他来了,他又来了。”
牛登天的脸色彻底变了。
“那日和?”
“不是!”
牛登天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一句。
语气不急不躁,显然不是急于否认。
那只有另外一种情况了。
牛登天被其他的脏东西给缠住了。
可反过来说,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发生啊!
我狗大爷常年在岭阳,如果他怎么不舒服,找我狗大爷就可以啊。
“为什么不找我狗大爷?”
我歪着头看着牛登天问道。
这才是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大苟说对方没恶意。”
牛登天这么一说,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种情况的确存在,说白了牛登天被监视了。
这种监视的感觉会让人心悸,但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至于为什么监视,这原因就多了。
比如老话说的: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我虽然放手了,但我也可以默默关注着你。
关注你的,如果是人,那你可能没什么感觉。
如果是别的,那你就会感觉到不舒服了。
“既然狗大爷说了没恶意,那就肯定没恶意,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我开口劝了牛登天一句。
“十几年了,一年来一次。”
牛登天显然已经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了。
“不行,我晚上帮你送送吧。”
我这人看不得别人受苦,决定帮他一把。
可还不等牛登天回应,一股心悸的感觉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那家伙好凶!
因为,一句话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