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钟馗看都没看杜生飞，就来了这么一句。
“祖师爷，弟子今日查案，案件涉及一魂名曰朱欣，六年前身死，想知道他的去向。”
我本以为杜生飞会客套几句，再说正事儿，结果根本就没有，直接就是开门见山。
“已入轮回！”
钟馗的眼睛转悠了几下，就给出了答案。
这不符合电视剧啊。
人家都是查查生死簿，再给答案。
这怎么眼珠子一转悠，就有结果了呢？
“你小子瞅啥？”
钟馗忽然就看向了我，吓得我一激灵。
“主要是没见过这么神勇魁梧之人。”
咱不知道怎么称呼，但是说好话还是会的。
“有意思，有意思，啊！”
“杜生飞，最近的恶鬼可是少了许多，不能再拖了！”
这就和神经病似的，前一句还笑呵呵的，到后一句就变脸了。
杜生飞闻言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弟子明白，弟子抓紧时间！”
说罢，就连连磕头。
阴气消散，钟馗也消失不见了。
“已入轮回了。”
我转身对着牛登天说道。
“那就不是朱欣了！”
牛登天开始犯愁了。
如果是朱欣，这事儿可能还好办一些。
当然了，好不好办，也是灵异小组的活儿，和我没关系了。
但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排除朱欣了。
这唯一的线索又算是断掉了。
“牛局，不好意思，没有帮上忙。”
张华走过来对牛登天道了个歉。
“不不不，这就算帮了大忙了，你们调查清楚这件事，我们的方向就不会出错了。”
“让我们少走弯路，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牛登天对张华还是很客气的。
“那好，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联系我。”
张华也表了态。
“张组长，我能不能多问一句？”
我还是有些好奇钟馗的事儿。
“你说。”
张华转头看向了我。
“刚才钟馗说的那个恶鬼的事儿……”
我没有说完，但张华应该能明白。
“不关你的事儿！”
杜生飞恶狠狠的看着我说道。
张华看了看杜生飞，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笑了笑，转身帮助杜生飞收拾法坛去了。
我们帮不上忙，也就转身离开了。
“吴迪，你说的恶鬼是啥？”
付勇在我身边问道。
我能看得见，他们是看不见的。
“我没看到恶鬼，只不过杜生飞招来了钟馗，钟馗说的。”
我如实的回答了一句。
“钟馗？那个带着个蝙蝠，大战驴妖的家伙？”
付勇明显来了兴趣。
“是！”
我笑了笑，回应了一句。
不管他说的对错，那个电视剧演的就是钟馗不假。
“我去，没看出来啊，那小子平时不声不吭的，竟然还这么有来头。”
付勇不禁感叹了一句。
“人不可貌相，能进灵异小组的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他们和你们不对付是一回事儿，有真本事又是一回事儿。”
“我任职这些年，别的地方不说，咱岭阳没有出现过大问题。”
“这一切都是灵异小组的功劳，不承认不行。”
牛登天的评价我认可。
谁也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有的人可能都没见过面，但是见了之后，我就想揍他一顿。
这就叫刻板偏见。
一旦有了刻板偏见，他就是再牛，做的再好，在你这里也是一文不值。
所以，我们可以不认可他，但是不能否认他的能力。
牛登天的一番话，让我们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们和灵异小组其实没有太大的矛盾，只是因为一些小事儿被放大了。
当然了，我能这么说，不代表我服软。
如果他们再惹我，我还和他们干。
“接下来的方向就是保护李华明和陈清文了。”
牛登天看我们都不说话，把话题转移到了楼祭案上。
“我反正是不去。”
牛三头一歪，开始犯轴了。
“你为什么不去？”
别人说不了他，他亲大爷还说不了吗？
“就这样的人渣，谁保护他们？让他们死了得了！”
牛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牛平安，你要知道你是一名警察！”
牛登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知道，我是警察，但他们不是人渣吗？”
牛三和牛登天四目相对，丝毫不虚。
“他们是人渣，但是除了法律，别人是没有执法权的，即便是让他们死，也得死在法律之下。”
牛登天的话有道理。
“那六年前他们怎么没死？”
牛三的话，也有道理。
“法律存在漏洞，这个我承认，但是这些年，法律越来越完善，你说的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少。”
“越来越少绝对不代表杜绝对不对？总会有人钻法律的漏洞，甚至于帮别人钻法律的漏洞，对不对？”
我第一次见牛三的思路这么清晰。
这哪里是警察啊，这就是个大律师啊。
“没错！”
牛登天显然也被震惊到了，可他依旧理智的回答了牛三的问题。
“那法律之外的执法者为什么不允许存在？我们警察自己无能，还不允许别人比我们厉害？”
“法律至上，这是不容置疑的，别人如果厉害，他们可以给我们提供证据，但执法权一定在法律手中。”
牛登天近乎咆哮的对牛三说道。
“提供证据？大爷，他们敢提供吗？”
牛三一脸冷笑的看着牛登天说道。
这一句话把牛登天说的哑口无言。
是啊，且不说这些冤假错案中有包庇者。
即便是没有，这些证据的来路可能是不正当的，法律也不一定会采用。
“我承认法律的漏洞，也承认执法者中有别有用心之人，但是我们在进步，不然过去的那么多冤假错案为什么会被平反？”
牛登天的知识储备还是丰富的，短短的一分钟，就想出了应对之词。
“所谓的被平反，哪一个不是家属一直在坚持，哪一个不是被害人没有放弃？”
“那些没有家属的人，已经被枪决的人，他们的冤假错案怎么办？”
“再退一万步讲，人没了，平反有啥用？”
牛三这个一连三问，再次问住了牛登天。
“正义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人生就是有遗憾，他或许死于非命，但他也给后来人敲响了警钟，他用自己的生命修补了法律的漏洞，给后来人谋福了，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那你们记住那些人了吗？”
牛三现在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劲，他就好像让邓析附身了一样，伶牙俐齿。
“牛三，是不是反了你了？”
牛登天敌不过，开始用长辈的身份压人了。
“玩不起？”
“说不过就掀桌子？”
牛三冷冷的看着牛登天开了口。
这下子牛登天真的无话可说了。
要是继续用自己的辈分压制，那就坐实了牛三的说法了。
“牛三，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法律的执行者，我坚决维护法律的地位！”
“你维护你的，但不能要求别人。”
牛三说话的功夫，车子直接停下了。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已经回到公安局了。
“我不会去保护人渣的！”
牛三撂下这么一句话，直接下车离开了。
我本以为牛登天会发火，但他没有。
仅仅是张了张嘴，然后也拉开了车门。
就在我想下车的时候，付勇伸手拉住了我。
“吴迪，我想让牛三来我们一队！”
这可是我没想到的，我诧异的看着付勇问了一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