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郝龙庆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拍了下脑袋，站起来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个精美的礼盒。
“就这个，我都忘了打开了，这要是吃的估计得浪费了！”
郝龙庆说的不错，这东西的确没有打开的样子。
在郝龙庆的授意下，我打开了长条礼盒。
一支毛笔，看上去有些价值。
只不过这个礼盒和毛笔不是很搭。
长了不少！
“吴队长，这伴手礼很正常啊，虽然有些价值，但算不上受贿吧？”
郝龙庆显然对于受贿的案值很明确。
“当然不算，郝科来和您的伴手礼应该是一样的吧？”
联想到礼盒的长度，我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郝龙庆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但鑫顺建筑的中标一定和郝科来有关系。
我只要查到郝科来受贿的证据，这个案子就可以移交给经侦去查。
虽然事情牵扯到了尚心良，但是我们只要保护尚心良的安全就好了。
我想，仇晚只是想让我们查清楚尚心良的事儿，至于谁查，应该没有专门的界定。
实话实说，贪污受贿走私过桥，这些东西还是经侦厉害。
“应该是一样的，当时放到我们后备箱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郝龙庆虽然察觉到了问题，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就是上位者的聪明，我不知道，你总不能说我有问题吧？
“那郝科来那边，我……”
他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征求他的意见。
“我让他过来！”
郝龙庆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让我声张。
很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走了进来。
“书记，您找我！”
“没错，前两天我们去市里，当时尚总给了我们一个伴手礼，你还记得吗？”
郝龙庆没有和我商量，直接就提到了伴手礼。
我心中开始有些犯嘀咕了，这难不成是要通气？
同时，伴手礼三个字一出来，郝科来的表情就开始变得不自然了。
“记得，记得！”
虽然有所察觉，但是该回答还是要回答的。
“这不，回去之后，两个孩子都要，我寻思我把你那个也买过来。”
我不知道郝龙庆是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还是为了什么。
反正他的操作我没有看明白。
“书记，那个伴手礼已经让我处理了。”
“那好吧，对了，你那里面是个什么物件啊？”
郝龙庆若无其事的问道。
“都一样，都是一幅画！”
嚯，这里面的信息可不少啊。
都一样，
说明郝科来知道郝龙庆的伴手礼是什么。
都是一幅画，
说明郝龙庆的伴手礼给错了。
“嗯，科来啊，按照村里论资排辈，你比我矮一辈，是吧？”
“对，论辈分，您是我叔，论职务，您是我领导。”
“不论从哪方面讲，我都该紧跟您的脚步，争做马前卒。”
我不清楚郝科来为什么这么兴奋。
兴许他误会了郝龙庆的话？
反正，他现在的这个状态就是表忠诚。
“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公安局吴迪，吴队长。”
郝龙庆没有接话，而是直接把我推了出来。
“吴队长？”
郝科来有些发懵。
很显然，他一开始把我当成了小孩子，以为是郝龙庆的亲戚，所以没怎么在意。
“认罪书的案子就是他在负责的。”
郝龙庆一脸严肃的看着郝科来说道。
“哎呀呀，吴队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郝龙庆说着话就来握我的手。
“郝局长，幸会幸会。”
场面话我也会说。
“不知道，吴队长来我们这小地方有何贵干啊？”
“cbd撒钱案，撒钱的是尚心良！”
我盯着郝科来说道。
“尚心良？尚总？”
很显然，郝科来不知道这件事。
“对，出事儿之前，您是最后一个去他展厅的人，所以我们来核实一下情况。”
“啊，是，我是去了他的展厅，他是个收藏古董的人，我也比较喜欢，就去看了看，但是我没有要，也没有拿啊！”
郝科来赶紧表态。
“那你的伴手礼为什么是画？”
郝龙庆的表情说明他已经完全生气了。
“您的不是吗？”
郝科来这时候才算是反应过来。
“你比我还牛啊！”
我不知道郝龙庆是因为伴手礼生气，还是因为郝科来受贿生气。
反正是生气了。
“书记，我，我，我不知道啊！”
郝科来开始慌了。
“行了，抓紧主动坦白，别逼我启动程序。”
事情基本上清楚了。
郝科来去了尚心良的展厅，然后看中了一幅画。
这幅画就被尚心良打包给了郝科来。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也给郝龙庆了一个伴手礼。
但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两个人的礼物不一样。
“我，我交代！”
郝科来看来也不想让郝龙庆启动程序。
毕竟，自首和调查的处罚结果是不一样的。
经过郝科来的讲述，我终于明白了尚心良的行贿方式。
简直是天衣无缝。
18楼展厅的古董都是真的，而且上面明码标价。
这价格不是卖的价格，而是买的价格。
比如，郝科来在衣服山水画面前停了很久。
他看的不是画，而是价格。
尚心良留意到这件事之后，就会把画打包送给郝科来。
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
按照当初的标价回收，全部现金交易。
如此一来，这就是正常买卖，算不上行贿受贿。
不得不说，这操作是真的牛啊。
每个环节都没问题，但是合到一起就是个大问题。
如果不是郝科来交代，我估计我得探查好久。
“你的画呢？”
郝龙庆的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回收了！”
郝科来实话实话。
“多少钱？”
“一百……万！”
郝科来还是有些抵触。
“罢了，我徇私一回，把赃款拿出来，我算你主动坦白。”
郝龙庆是真的要维护郝科来了，当着我的面说着话，就是想把我架起来。
我可以举报，但和郝龙庆的关系肯定就交恶了。
到时候，郝科来不配合，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此一来，我只能选择不闻不问，只希望郝科来把他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好的，好的，我马上让家里人把钱送来。”
郝科来是真的害怕了。
“吴队长，您看这件事……”
“只要全部交代了，我这边没问题，您自行处理。”
既然人家要我的态度，那我肯定要表态的。
“我全部交代，这个尚心良是市局的杨平局长介绍给我认识的。”
卧槽，这算怎么回事，查到我自己的领导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