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身体的所有器官都会做出反应。”
“变化最大的就是心脏,表现出来就是脉搏的跳动。”
“寸关尺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寸关尺三脉!”
“对,三指并拢,搭在手腕,腕与心脏水平,判断脉搏跳动的迹象。”
“寸强,关尺弱,三魂剩六魄,关强,寸尺弱,三魂……”
狗大爷一字一句的把口诀告诉了我。
一遍,仅仅是一遍,我就记住了。
我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我没有。
之所以能记住,或许和这三年的经历有关系。
他们给我吃的东西,用在我身上的手法,全都是我没见过的。
“你来试试!”
狗大爷看我记住了,直接让开了位置。
“怎么样?”
“还得六个小时。”
我根据口诀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错,四个小时!”
狗大爷直接就反驳了我。
出师不利啊,我觉得自己太笨了。
“告诉你原因,你的手指和对方的手指不一样。”
“这就导致了你摸到的不是寸关尺。”
“你要注意观察对方的手型。”
“比你的手大,三支就松散一些,比你的手小,三支就紧凑一些!”
“再试试!”
狗大爷现场教学。
我观察了一下老人的手掌,适当的松散了一下三指,果然四个小时。
“大爷,对了!”
狗大爷很是欣慰,然后又给我说了一些特殊的经验。
比如回光返照之类的脉象。
好在我都能记得住。
按道理,接下来的事儿,不是我爹来,就是强子哥来。
我毕竟才刚恢复。
但是这一次,狗大爷亲自上手了。
原因无他,老人的老伴儿就是我狗大爷发送的。
两口子不能换灵堂,也不能换白事先生。
这是规矩。
白事先生死了,那就是他的徒弟上。
如果真的赶上没徒弟的,那只能特事特办了。
四个小时之后,老人归天。
没过两个小时,狗大爷就带着我去搭一下死者的手腕。
整个晚上,我们都陪着守灵。
到了凌晨的时候,狗大爷喊我去尿尿。
在厕所外面,狗大爷开了口。
“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虽然死者没有脉搏,但是手腕处还是有细微变化的。”
“就类似于血管的干瘪!”
“我得总结总结,才能告诉你,怎么判断!”
我是真的没想到,我狗大爷竟然这么牛。
我就是随随便便提了一句,他就找到了判断死亡时间的依据。
想来,假以时日,我就能成大侦探了。
奶奶的,太激动了。
老天爷似乎有意让我们成功。
第二天,天一亮,狗大爷就接到了电话。
又有一个老人不行了。
我爹被临时拉过来看场子,我和狗大爷驱车去了另外一家。
我的判断和狗大爷的判断一样,最多撑到晚上八点。
狗大爷很欣慰,说我出师了。
正好忙不过来,就让我留在这里操持葬礼了。
好在对方是新丧之人,他们更愿意找我。
不关乎名气的问题,关乎的是我年轻。
因为,他老伴儿还挺健康。
三天之后,我和狗大爷再次碰头了。
“我没想到,这个本事落在了你的身上,一定要传下去。”
狗大爷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道。
“明白,只要我活着,这绝活儿就不可能失传!”
“嗯,关于死者死亡时间的事儿,我得调研一下,所以今天就回岭阳了。”
“你就在天宝镇好好操持,别弱了咱苟家的名头。”
狗大爷现在很少回来,不是不想,而是为了让我爹他们出人头地。
只要是狗大爷在,谁家死了人,也愿意请他。
就一点儿,放心!
虽然,我爹他们也可以,包括我也能独当一面。
但是,人都有这种心理,喜欢用老手。
要知道,我狗大爷十岁左右就开始跟着殓尸了。
白事儿的这些道道,那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白事儿行当里,我只认我狗大爷。
接下来的生活就比较枯燥了。
每天不是在纸活厂,就是办白事儿。
这要是换做之前,这是我向往的生活。
但在刑警队干了这么久之后,忽然发现自己静不下心来了。
整天想的都是那些案子。
虽然那些案子都破了,但是作为幕后推手的仇晚,我还是没有找到。
当然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这一天,那年回来了。
如今想见他一面,那可是很难得。
人家是那大仙儿,混的风生水起。
那个小保险公司都开始给他股份了。
“叔儿,最近啥样?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吧?”
“没,一切正常了,下一步就是相亲结婚!”
我笑嘻嘻的看着那年说道。
“那个酒店的含含找我了,和我打听你,我没给她说!”
那年忽然提起了含含,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说实话,我并没有把含含当成过客。
可是当年出事儿的时候,我记忆中的半句话,多半就是和她有关系。
我之所以不联系她,一是怕重蹈覆辙,二是怕她不好做。
那两辆大卡车可是奔着弄死我来的,要不是我命大,我已经过了三周年了。
牛登天帮我查了含含,她的男朋友的确失踪了,家里也都是老实人,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毕竟,当初分开,也是他们同意的。
他们完全排除了作案的可能。
至于含含的背景,也调查出来了。
那个酒店是她家的。
她爹在岭阳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就是开酒店,别的也不做。
只不过发迹的时间比较晚,大概是四十岁发迹的,那时候含含都十多岁了。
正常经营,也没有和黑恶势力勾结的情况。
嫌疑也完全排除了。
不过想到这些,我忽然想起了狗大爷说的话。
于是,我把狗大爷的分析给那年说了说。
“那就是说,有可能是辉煌传媒干的咯?”
那年很是气愤的说道。
“你小子别乱来,辉煌传媒也不是存在一年两年了,里面肯定有高人,你别让我担心你!”
我看那年的样子,似乎想过去和他们拼命,赶紧劝了一句。
“唉,我也就是骂两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想干也干不了!”
那年听我这么说,一下子就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有这个心就好了!”
我拍了拍那年的肩膀说道。
“叔儿,等我当了岭阳首富,我就干他!”
那年信誓旦旦的跟我说道。
“行,我等着!”
这个愿望比直接去干他们还难。
要知道舍得集团还在岭阳呢,他凭什么当首富?
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我的心也渐渐地静了下来。
阳春三月,我正准备带着爷爷奶奶他们去天宝县吃自助餐。
牛登天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牛蛋,过年好啊!”
“这他妈都三月份了,晚了!”
牛登天笑骂了我一句。
“那晚年好啊!”
我立马改了口。
“臭小子,说正事儿!”
牛登天忽然严肃了起来。
“咋啦?”
“仇晚又犯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