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是有了!”
亓德龙回应了一句。
“你觉得他多大年龄?”
余生继续追问。
“二十多岁?”
亓德龙也不是很确定。
“他说话声音正常吗?”
“正常,就和普通人说话一样。”
亓德龙回忆了一下,开了口。
“那,有没有听到其他的什么声音?”
余生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皮鞋的声音,他好像在走动!”
“确定?”
余生又确认了一遍。
“确定,应该是在室内行走!”
亓德龙仔细回忆了一下,给了余生一个肯定的答案。
余生没有继续发问,但是已经验证了我们的结果。
之前,我们不仅怀疑仇晚,也怀疑我们内部。
但是,我们整个专案组都没有人穿皮鞋。
这就排除了我们内部的人,那么只能是仇晚通风报信了。
这算是好消息,也算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内部没有奸细。
坏消息是没有得到任何仇晚的新线索。
目前,我们唯一得到的就是那个电话号码。
如果破译不出来什么,那就全无收获了。
两天之后,白天还没有破译,但是天宝镇却传来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我不知道该怎么判断是好,还是坏。
余生的爷爷奶奶中煤毒,双双归西了。
一连死了两个人,这就是重丧。
这种事儿规矩很多,一般的白事先生是不敢接的。
更何况,天宝镇是苟家门的老家,别人根本不可能介入的。
我爹还是挺向着我的。
他知道当初我当着众人对余老二放了狠话,所以这活儿没接。
让我回去再说。
我得到了消息,余生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看来,要回去一趟了。
“节哀!”
当我上了余生的车之后,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你看我用节哀吗?”
余生虽然这么说,但眼睛还是红红的,很显然是哭过。
他爷爷奶奶对他不好,尤其是在余老二有了孩子之后。
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爷爷奶奶,说没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伞,就别硬撑着了。”
“要哭就哭出来,哭完了再走!”
我递给了余生一根烟,然后下了车。
家里有人离世,在路上是不能哭的。
这就是规矩。
余生回家的过程就是奔丧。
奔丧的路上不一定遇到什么,万一跟回家,对死者不好,对活人也没有好处。
十来分钟,副驾驶的车窗玻璃放了下来。
“迪哥,走吧!”
我点了点头,上了车。
车子很快就上了高速。
“生子,以咱兄弟的关系……”
“我知道,该让他磕头,让他磕头,不然就别办丧事儿。”
“拿他一把,以后也就绝交了。”
“这些年,我爸受的委屈,就靠你找补回来了。”
我还没说完,余生就误解了我的意思。
不过,他说的这件事,我会坚持的。
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唾沫就是钉。
就像余生说的一样,我不为别的,就为了余父受的这些罪,我也得拿他一把。
从此,互不相欠,各奔东西。
“这是一个事儿,还有一个事儿!”
我想了想,还是把我要说的事儿说给了余生。
其实,也没啥。
我和余生他们几个算是把兄弟。
也就是所谓的义结金兰。
按照规矩,如果是一方的父母去世,那我们几个都是一样的孝衣,也就是当儿子送行。
但是,爷爷奶奶这一辈,顶了天就是随个份子。
我懂这个道理,但是余生他们不懂,所以我得给他说明白。
“明白,我没多想。”
余生点了点头。
“天儿他们几个得忙活着,最后一天的时候让他们来。”
“都行,全听你的!”
余生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开车开的无比认真。
“吴哥,你就别抻着了,抓紧去给操持一下吧!”
“万万吹了牛,这事儿我得让他言而有信啊!”
“再等等,实在不行,找别人!”
车子刚停下,我就看到我爹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很显然,这都是街上的人来求情的。
“让一让!”
看着余生开车走了,我在人群后面喊了一嗓子。
众人纷纷回头。
“万万啊,你看这事儿……”
这个人是余生本家的叔,关系很亲近,一般有事儿都是他和余生的父亲操持。
“就按我当初说的办,能行就抓紧来,不行就另请高明吧!”
我转身就朝着房间里走去。
“哎,万万……”
众人想跟进来,但是被我爹给挡住了。
“大鑫,你不能让孩子这么赌气啊!”
“对啊,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这样。”
“做事留一线,事后好相见啊!”
……
我坐在屋里,听着众人一遍一遍的给我爹讲大道理。
“各位,我就说一句,余老大受欺负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呢?”
众人哑口无言。
不愧是我爹,一语中的。
“那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大鑫,咱怎么也得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这是在县城教书的那个王老师。
辈分和我爹一样,但是年龄大。
“这不是给了么,让他跪着来请,我都能代表余老大消了他们两家的账。”
我爹这话说的解气,但是从语法上来讲,这不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很有可能是我妈给他写稿了。
“大鑫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事儿咱不说,但是大事儿上总得说的过去啊!”
又有人开口了,这是非得要问出个一二三来。
我有些受不了了,想要出去怼他们,但我爹又开口了。
“啥意思,他有能力的时候仗势欺人,反过头来我还得给他帮忙去?”
“就因为他家死了人?”
“就因为这是大事儿?”
我爹一连三问,直接就给他们整懵了。
“大鑫,听老哥一句劝,先去料理后事吧,不然咱们镇上的人怎么看你啊?”
好家伙,直接开始上纲上线了。
听这意思,如果今天我们不去管余老头,以后这些人家里死了人,就不做我们的买卖了。
“王哥,你就别说话了。”
“你家老头儿死的时候,四个儿子,两个妮儿,一个都没回来。”
“要不是万万搀你起来,你得磕死在你爹坟上。”
“这,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这个王老师开始变得结巴了。
眼看他依旧不依不饶,我实在忍不住,走了出来。
“王老师,我就问一句,我们应该当好人,还是当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