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没路了。
路被一棵硕大的树木完全挡住。
树干几乎将整个通道堵死，让人找不到过去的路。
不过这还不是让白初他们惊叹的原因。
他们惊叹的是，这棵树是蓝色的。
从树干到树枝，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色。
这蓝色还在流动，如同蓝色河流。
根系深植在冰雪里，如同雪白皮肤上蔓延的经脉。美丽中透着诡异。
比起树木，它更像某种巨大的藤蔓，扎根在冰雪中，栖息在山洞里。
“都离它远些。”
两个丹增异口同声，让白初他们离这东西远些。
“比起植物，感觉这东西更像活物。”
白初将这东西大致扫了一遍，觉得这东西不像是植物。
他说着就准备后退。
脚还没抬起来，手就被握住，被迫往后退了好几步。
是张启灵。
张海客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问丹增，这东西他到底认不认识。
只是看丹增的脸，他就觉得丹增多半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扭头间，张海客不小心看到了另一张自己的脸。
两人不约而同扭过头，不看彼此。
张海客现在知道，为什么张启灵那么嫌弃另一个自己。
这么看着另一个自己，真的让人好不适应。
比起张海客和张启灵，两个丹增相处最为融洽。
两人一左一右散开，开始去试试这株大树的虚实。
看看这树会不会攻击人。
如果不会攻击人，他们还能继续往前走。
要是会攻击人，那就有点麻烦了。
“小心点，它可能有毒。”
看这树浑身上下都是诡异的蓝色，白初提醒了一句。
丹增是他们的活地图。
活地图要是死了，那就麻烦了。后面回去了也不好给多杰交代。
丹增点点头，继续小心的往前走。
两者一左一右，速度缓慢。
白初他们在后面，注意着全局情况。
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就第一时间通知丹增撤退。
这东西丹增确实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一路已经见过太多怪异存在，丹增也见怪不怪。
他只希望，他们的目的地不会距离这里太远。
要是太远，他们或许就会错过祭祀日。
走近了之后，树干上的蓝色越发瑰丽，让人只是看看，都觉得目眩神迷。
丹增摇摇头，想将刚才的感觉晃出脑子。
这东西，似乎有迷惑心智的作用。
丹增越发警惕。
他举刀，想砍一截树枝。
刀还没扎进树干，就听到白初他们在身后大喊。
“丹增，退回来，你头上。”
丹增抬头。
空气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多淡蓝色烟雾。
烟雾比空气沉。
一出现就往下落。
朝丹增所在的方向落。
还有更多烟雾正顺着枝干蔓延出来。
两个丹增同时屏住呼吸，朝后面退。
“这东西是不是有毒？”
一看这烟雾颜色，张海客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自然界里，大多数东西颜色越鲜艳，毒性就越强。
“十有八九，别粘上。”
白初说着，先往后退了好几米。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毒，他也不确定，总不能他用自己去试试。
“这往哪儿退，不就只有一条路。如果要退，我们就只能退出去。”
张海客道。
这条通道没有岔路。
前面被堵住了，他们要退只能往后面退。
往后退，那可就是出口。
“先退了再说。”丹增道。
几人又往后退了好几米。
他们一退，蓝色烟雾出来的速度明显减缓。
“这东西好像能感觉到人靠近，我们往后退了之后，烟雾出现的速度就变慢了。”
张海客拉出脖子上的领巾，将口鼻都盖住。
“变慢了也没用，空气里还有。”
白初也捂住了口鼻。
烟雾出来的速度确实慢了，不过之前出现的烟雾还在。
如果这烟雾真的有毒，那么必须立刻退出去。
“不能退，如果退出去，我们就会错过祭祀日。我去看看。”
丹增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想要以身试险。
“这烟雾要是剧毒，你很快就会死在这儿。”
白初抓住了他俩。
“到时候你什么忙都帮不了。”
丹增眨了眨眼，“没想以身试险，我不会做这种蠢事。”
“那你要怎么做？”
白初尴尬的将手收了回来。
手才收回来，张启灵声音从身后传来。
“哥哥，看那边。”
顺着张启灵指的方向看过去，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在白初眼前。
这棵树大部分树根都扎根在冰块里。
因为这些冰块时间不短，成形之前还没有大气污染，冰块非常干净。
白初他们甚至能够看到树根的大致走向。
此时此刻，无数黑影在树根处汇集，像是在吸收营养。
“这是什么现象？”
白初低声喃喃。
“这是蓝桉。”
站在白初左边的张启灵回答了白初。
白初目光落到了右边的张启灵身上，一脸狐疑，“你不认识？”
只要有不同。
就有可能分辨出谁真谁假。
“张海客，你知道蓝桉吗？”
“知道。我只在书上看到过，没有见过实物。”
两个张海客中有一个回答了。
“我不知道。”
右边的张启灵眼神有点委屈。
没人规定，他要知道这世上所有东西。
“我也没说你一定要认识这世上所有东西。”
白初摆手。
他只是发现，复制品和真人并不是完全一模一样。
至少他们知道的东西不完全一样。
“那黑色的东西顺着树根上来了。”
白初急忙回头。
就看到那团原本在树根处的黑影，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走。
黑影在顺着树干，到达树枝四周。
随着黑影的消散，树枝各处亮起了无数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