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理查德虽然退了出去,但并未走远,而是躲在墙后偷听。
他的一举一动,皇甫璃月早已用余光瞥到,只不过并未表露出。
她若无其事的看向父王。
“父王,过几日就是祖父的忌日了,我看宫里的人都在准备当天需要的祭品,所以过来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国王坐直了身子,目光不经意扫过斜后面的那堵墙。
而后,十分平静的回道:“明天就差不多都准备好了,你不必担心。”
说这话之时,皇甫璃月看到他的手心正把玩着母亲那对银莲花耳环。
而他是背对着理查德的,因此,理查德并未看到他手上的动作。
皇甫璃月知道,父王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回应她。
还不等她细细揣摩父王的话,王后已迈着步子走进了后花园。
“诺曦,又来看你父王啊,你们的父女关系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说话之时,王后已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国王默默收起了手中的耳环,看着她道:“王后,我与诺曦聊几句,你就不用坐在这里旁听了吧?”
王后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陛下这话就说错了,诺曦不止是您的女儿,也算是我的半个女儿,您与我的女儿交谈,我应该不用避嫌吧?”
国王知道,她这是不放心他和诺曦单独待在一起,怕他会透露明日去见素影的消息。
见她不肯离开,国王兴致全无,直接起身。
“诺曦,父王忽然想起还有些事,先回寝殿了。”
“好,父王慢走。”
皇甫璃月目送父王离开,又看了一眼王后,也离开了后花园。
王后看着两人离去,嘴角带着不明深意的笑。
与此同时,理查德走了过来。
“王后。”
“他们刚才说什么了?”
“公主就问了一句先王忌日的事。”
王后狐疑的看着他:“就这些?”
理查德低头回道:“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话,王后您就过来了。”
王后这才放心的收起目光。
她已派人日夜看着国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防备国王,怕他私下通风报信,乱了她的计划。
…
皇甫璃月出了后花园,行走在回长安殿的路上。
她脑中一直回忆着刚才父王所说的话。
父王突然拿出那对耳环,那是母亲的东西,代表的应该是母亲。
他说,明天就差不多准备好了,不必担心。
所以,父王是在说:不用担心母亲。
那他为什么说明天就准备好了?
而且,为什么让她不要担心母亲?
她都不知母亲是死是活,怎会不担心?
难道,父王是在说,他明天会见到母亲,让她别担心?
想到这里,她忽然停下脚步。
莫非,是王后答应了带父王去见母亲?
看来,很有这个可能。
父王已答应王后这么多的条件,她就算不放了母亲,也是时候该让父王知道母亲的死活了。
不过,以王后警惕的性子,她即使让父王见母亲,也只会让他一人前去。
所以,刚才父王定是在暗中给她信息,告诉她明天要见到母亲的消息。
揣摩出父王的意思后,皇甫璃月镇定下来。
这是得知母亲被囚禁在哪里的好机会!
…
长安殿。
回来后,皇甫璃月在厅内来回踱步。
如今父王被王后监视,父王寝殿那边几乎成了王后的天下。
她必须得先想个办法埋伏在父王寝殿周围,才能在王后带着父王去见母亲的时候,跟上他们。
思绪过后,她想起了父王身边的汉斯,并立刻让人把汉斯召了过来。
汉斯来到长安殿时,还一头雾水。
“公主,您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皇甫璃月正视着他。
“汉斯,你作为我父王的御前侍卫,是我父王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需要你的帮助,父王也需要你的帮助!”
汉斯听的迷糊。
“陛下?他怎么了?”
汉斯以往都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国王的安全。
可自国王宣布皇甫云城为继承人后,王后便要求国王把汉斯打发去了殿外保护,并不让他随侍在侧。
王后手中有风素影为把柄,国王只能答应她的这些条件。
这几天,汉斯一直在国王殿外守着,并未与国王有过多接触。
不过,他并不知国王已被王后要挟,国王也不会告诉一个侍卫这些。
如今听到皇甫璃月说这种话,他颇为惊讶。
皇甫璃月见他并不知道内情,便把父王被王后要挟一事告诉了他。
汉斯听后,倍感震惊。
“陛下被王后要挟?”
“是的,相信你也觉察的到,父王忽然宣布大王子为继承人,又把王后从安乐园放了出来,这一切根本不符合父王的脾性。”
汉斯微微蹙眉。
虽然感到震惊,但他并未深入询问王室中事,只说了一句:“公主,您需要我怎么做,请直说吧,只要您开口,我万死不辞!”
他并未对皇甫璃月的话有任何质疑,只因为她是国王的女儿,是国王信任的人。
因此,他也会无条件的相信服从她。
他如此坚定的语气,让皇甫璃月十分满意。
“王后以我母亲要挟父王,才让父王多次对她妥协,若我没猜错,王后明天便会带父王去见我母亲,而且,她只会让父王一人随她前往。
所以,我希望明天王后带着父王离开寝殿之时,你能暗中带着人跟上她,保护我父王的安全,也保护我母亲的安全!”
汉斯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在震惊于素影王后还活着的时候,他不忘回道:“是,公主。”
为了以防万一,皇甫璃月提议道:“一会儿,你给我拿一套侍卫服过来,王后奸滑,我想亲自守在父王寝殿门口,免得她使什么诡计。”
“公主,这个好办,一会儿我便让人给您送过来。”
“好。”
…
下午。
皇甫璃月私下交代了几个孩子,便匆匆出了门。
不多时,她穿上了侍卫服,化了一个男性化的装,跟着汉斯站在父王寝殿门口。
一眼望去,她与身旁的两个侍卫毫无违和感,让人根本觉察不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