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她正好也不用找理由去解释。
“景辰,今天我们不仅没有揭开程翠的真面目,反而打草惊蛇了,程翠知道我们已经发现她的秘密,很可能会把密道的人转移,说不定,密道里的人会有危险。”
穆景辰捋着她的长发,眼看干得差不多,收起毛巾放到架子上。
“也许她会把密道里的人转移,但应该暂时不会伤害他们。”
“为什么?”
“如果程翠是想要他们的命,无须等到现在,也没必要每天深夜做饭拿去密道。”
她觉得有道理,郁闷地说道:“今天本来可以揭穿她的,可没想到她这么狡猾,不仅煽动街坊邻居的情绪,还趁机推了我一把,在你带我去医馆的期间脱了身,逃过了这一劫。”
不止如此,她还动了胎气差点失控,让镇上的人对他们偏见更深了。
想到这些,她头疼得很。
穆景辰放好毛巾,安慰道:“没关系,她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你人没事就好。”
“说是这么说,但因为她,我们在这都快成过街老鼠了。”
程翠的这一系列操作,让他们成了镇上的恶人,从心底来说,她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特别是想起程翠那张险恶的脸,她就郁闷得不行。
穆景辰倒是沉得住气,说道:“不急,先让她得意几天。”
“什么意思?”
“程翠今天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因为我们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她挑起百姓的愤怒,利用镇上的百姓,让我们无法在这里待下去,只要我们被赶走,她的秘密就会被永远掩盖下去。”
穆景辰倒了杯水,润了润发干的喉咙,继续说道:“如今的情况如她所愿,镇上的百姓认为我们不是好人,都想赶我们走,她肯定在暗中窃喜计谋得逞。”
说完,他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既然如此,就让她先得意两天,对于那些百姓的驱逐,我们视而不见,也不必理会,给她一种我们已经害怕的错觉。”
皇甫璃月认真的听着。
“然后呢?”
“我们已经打草惊蛇,这两天她肯定会有所防备,再想揭穿她,只能等她放松警惕,自己露出马脚。”
她点点头。
“嗯,听你的。”
“不说这些了,老先生说过,这两天你需要好好休养,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好,那我先睡,你也赶紧去洗澡。”
她进了被窝,安心的躺了下来,没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
隔壁旅馆。
程翠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前方。
从她的方向,可以看到皇甫璃月两人的房间。
直到两人房间的灯灭了,她才收起阴恻恻的目光。
“妈,您看什么呢?”
吴桂香走进后院,手里还抱着一捆柴。
程翠看到她手里的柴火,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我不是让你这两天不要干粗活吗?”
这尖锐的声音,吓了吴桂香一激灵。
“妈,可是平时这些活儿都是我干的啊,而且咱们家现在没生意,我多捡点柴火,明天可以出去换点钱,改善一下生活。”
“让你别干就别干,这两天你必须养好身体,等着给我怀个大胖孙子!”
程翠夺过她手里的柴火,走进柴房放好。
吴桂香有些受宠若惊,跟上去问道:“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程翠放好柴火,转身面对着她,刻薄的说道:“别管这么多,你赶紧回房间去休息,这两天家里的活儿不用你干,再让我看到你多事,别怪我收拾你!”
“知道了,妈。”
吴桂香唯唯诺诺的回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柴房。
她离开后,程翠掐指算日子,嘴里嘀咕着:“差不多了,应该就是今天了。”
她眼神暗了下来,一步步出了柴房,走向供奉祖宗灵位的房间。
随着房门打开,月光渗了进来,正好照在灵位前方。
幽暗的环境下,那些灵位显得异常阴森,上面的黑白照更是有种惊悚感。
程翠关上房门,来到灵位桌前,把手放在最中间的灵位牌上。
这个灵位牌是她婆婆曹翠芬的,也是穆景辰向孟刚指认的密道机关。
在昨夜之前,这个灵位牌的确是开启密道的机关。
可他不知道的是,密道的机关可以任意调换,现在想要打开机关,得同时移动两个灵位牌。
只见程翠另一只手放在去世公公的牌位,两只手一同转动牌位。
很快,灵位桌随着石墙移动,她的面前呈现出了一条深深的密道。
她阴着脸走了进去,密道也随着她的脚步慢慢关闭。
……
天蒙蒙亮时,皇甫璃月从床上坐了起来。
古镇天气凉爽,她却莫名的出了一身汗,连额角的头发都沾湿了。
不知为何,这两晚她总是做噩梦。
擦了把头上的汗,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到窗边吹风醒神。
微风带着温柔的凉意,带走了她身上的燥热感。
她理了理思绪,手撑在窗台,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
正在这时,她瞥见旅馆院中走出一个人。
仔细一看,正是程翠。
她低着头,手里捧着一只碗,步伐十分缓慢,像是生怕撒了里面的东西。
因为离得太远,皇甫璃月看不清碗里的是什么,只看到是某种深颜色的东西,还有……
程翠浅色褂子多了几块刺目的红色印记。
这件褂子皇甫璃月昨天还见过,她记得很清楚,这是件素褂,并没有任何花纹。
乍的一看,那些红色印记倒像是血迹。
“血?”
皇甫璃月低声嘀咕,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回到床边,摇醒了穆景辰。
“景辰,醒醒。”
他睁开惺忪的双眸。
“怎么了?”
“刚才我看见程翠了,她手里端着什么东西,身上像是染了血迹,不会是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了吧?”
穆景辰瞌睡全无,坐了起来。
等他来到窗边查看,程翠已经不见了人影。
“璃月,你确定看清楚了?”
“看得很清楚,她身上有几块鲜红的印记,和血的颜色很接近,大清早的,程翠又是粗人,总不会是把红墨泼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