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把车开出饭店。
逃离了那些江夏的熟人之后,他想起什么,给负责带着“口香糖发信器”的部下发去一条消息,让他屏蔽掉发信器的定位。
收回手机时,安室透顺带着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隐约有点头疼。
——他和江夏是中午出发的。
按照他的计划,此时应该开出去至少两个府县了,早就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理想很圆满,然而实际上,在从东京出发的九个小时后的深夜,他们依旧还在东京。
甚至差一点点,就又打道返回出发点了……还好刚才在餐厅里,他坚决拒绝了目暮警部“回去做笔录”的提议。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目暮警部被他拒绝之后,竟然也没再坚持……
……
之前,安室透觉得,这一次计划的难点,在于江夏的配合度。以及如果全程无事发生,那该怎么处理这个“准乌佐”。
没想到江夏全程配合,但他的计划却依旧在一开头就已经被打乱——别说偷偷带江夏离开东京了,就算去掉“偷偷”,只是“离开东京”,竟然都已经这么困难。
好在,现在虽然仍未离开东京边界,但总算看到了“出差”的曙光。
想到这,安室透微带无语地叹了一口气,随口问江夏:“你平时到底是怎么离开东京的。”
“直接坐车走。”江夏也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说:“老板,你是不是有事件体质?感觉每次一搭你的车,就在半路爆胎或者出事……这次的任务紧急度很高?咱们还能赶上吗。”
安室透:“……?”
他一瞬间有很多话想说。
但转头看了一眼江夏,发现从神情上来看,江夏竟然还真是那么想的,只能又憋屈地把真正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有点违心地说:“……不要迷信。世界上没有‘事件体质’这种东西。”
同时忍不住被关键词触动,想起了“爆胎”这个世纪性难题。
这次出门,安室透的后备箱里只装了一只备胎。
不过,他让那些和他一起出差的部下们带了很多。实在不行,还能直接换车。
另外,要是这次真的再遇上爆胎,而且爆胎中掺杂了人为因素,那安室透打算找个机会,把导致爆胎的罪魁祸首钓出来抓住……嗯,预估没错的话,或许能逮到一个鬼祟的戴围巾小男孩,或者鬼祟的戴眼镜小男孩。
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根本用不上备胎,一路直达目的地。
——往好处想,在这已经出发的九个小时里,他们虽然遇到了案件,但车胎倒是完整存活了……希望之后也不要用上那些备胎。
另外,安室透忽然想:江夏虽然考了驾照,但他没买车,也不爱租车,平时总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
而那些轨道列车,往往一开动就很难停下来。即使中途出事,最后也会到达目的地。
……难怪江夏觉得“旅途中爆胎”是别人的问题,因为江夏自己单独出门的时候根本不开车……但是其他时候,江夏明明也总遇上案件,他怎么会觉得有事件体质的是别人?
安室透总觉得此处有一些疑点,并想再多加追问。
但鉴于自己刚才亲口说了“世界上没有事件体质”,所以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下次,要是再和江夏一起出门,还是乘坐更靠谱的列车吧。
至少不会爆胎。
这一次就先算了——车站和车上的人都比较多,容易让潜在的“乌佐”和外界产生联系。部下们也不好跟踪。
……总之,希望明天天亮之前,能顺利离开东京。
看看路程,其实已经不远了。胜利在望……
……
另一边。
风见裕也坐在行进的车辆中,盯着面前手提电脑的屏幕,不时敲击键盘、按动鼠标,查看着手机里的内容。
江夏的两部手机,画风差异巨大。
其中一部,和繁忙商业人士的手机差不多——通讯列表一长串,消息一大堆。在风见裕也拿到手机的这段不长的时间里,新增的消息红点,就已经多到让强迫症焦虑。
……然而再焦虑,他也不能点,只能用公安开发的程序,偷偷查看一下内容这样子。
此外,风见裕也还在电脑中,恢复了一部分已经删除的记录。从时间上来看,这些记录集中在早期,大概只是定时清理。
统一查看过后,没发现多少可疑之处。
而且,从这些记录来看,除了接到委托的时候以外,其他时候江夏出门,大都是因为别人的邀请。
特别是“毛利兰”、“铃木园子”,偶尔还有“远山和叶”、“木下洋子”之类……嗯?洋子小姐发来的邀请?
风见裕也脑中闪过这个国民偶像,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没想到出个任务,竟然能看到偶像的私人手机号。
……说起来,江夏确实是一个名人。
如果后来,降谷先生确定了江夏不是乌佐,打算把江夏发展向公安队伍的话,那自己作为前辈,岂不是有机会蹭到后台一起探望偶像的机会?
风见裕也小脸一红,短暂陷入遐想。
然后脑中忽然跳出魔鬼上司的脸,又倏地清醒。
他收回思绪,继续一本正经地分析现状。
……总之,这些往来信息,可以作为某种侧面的佐证。
——江夏的出门场地,往往都是根据别人的邀请,临时决定的。
而这也就意味着,在遇到的各种命案当中,他占据推动地位的可能性,进一步降低了。
另外,这一部手机里,风见裕也着重细读了和“江户川柯南”有关的聊天记录。
其中有一些江户川柯南遇到案件时,偷摸找江夏求救的消息,此外,偶尔还有劝江夏去医院的、催他去隔壁吃饭的……嗯,看上去是个过于成熟的小孩,语气也和普通孩子不太一样,没有那种萌萌的稚嫩感,只看信息的话,竟然隐约像个大人。
风见裕也想起那个下午时和他短暂接触过的眼镜小孩,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