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春儿已经将墨汁研磨好了,我便伸手拿起一旁的毛笔开始写起来,不大一会儿,就已经写满了几张信纸。之后,我将信纸用信函包了起来,交到了春儿的手上,“春儿,这次又得劳烦你了!你一定要亲自将这信函交给王敏和邓怡,决不允许落入旁人的手中。并且,你要告诉她们,我在这上面写的东西她们要全部消化了,记在自己的脑海里,看完之后立刻销毁。我不想到时候这件事情的真想让樉儿知道。否则,他会很痛苦的!”
春儿接过了信函,塞进了自己的怀中,她郑重的说道:“夫人,您就放心好了!春儿办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不过现下里还是夜里,两位王妃必定在休息,待到天亮了,春儿定然在第一时间将这个信函交到她们的手中。”
我拍了拍春儿的手,对她说道:“春儿,多亏了有你,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要怎样办才好!想当初我说怕你跟着我受苦不想让你跟着一起来,可是现如今我才知道,有你在才能祝我一臂之力!”
春儿亦将手覆盖在我的手上,浅笑着说道:“夫人,瞧您说的!春儿跟了您一辈子,您还需要对我说这些话吗?您也早些休息吧,若是再继续这样心力交瘁,恐怕您的身体真的是吃不消呀!”
她这样一说我的胸口一阵疼痛,我不由得将自己的胸口用手按住,这才想起来汤和曾经对我说过,他的药不是万能的,若是我在这样不管不顾自己的身子,恐怕下一次病情发作的时候我不会再像如今这样能够抗得过去。那样的话,病情会更为棘手。
春儿见我的面色惨白,也想到了一些什么,连忙将我扶住,急切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春儿为您宣个大夫瞧瞧?”
我强忍着疼痛对她挥了挥手,“不必了,若是让大夫瞧了,樉儿就会知道我的病情。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好吧!”春儿虽说看着我如此难受,却也知道我的并如今已经是无力回天,再着说,她也明白这件事情是不能够让樉儿知道的。她的眼眶中涌出了泪水,避过我连忙擦拭了一番,而后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夫人,我还是扶着您休息休息吧!或许休息休息就会好了呢!”
我浅笑着对着她点了点头,而后,她便将我扶回床上休息。
也许是考虑到了自己的病情,这一觉,我睡得也算是舒适,这一觉不觉间待到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下午了。待到我醒来的时候,春儿已经站在我的床前,她面上的表情很是凝合,看着我醒来,她浅笑道:“夫人,您醒了?”
我点了点头,试图坐起来。这时,春儿将我扶了起来,而后说道:“夫人,您睡了一天了,可想吃些什么东西?春儿为您做!”
或许是由于身子不舒服的原因,油腻的也不太想多吃,便让她煮了一份清淡的粥。待到春儿侍候我吃完晚饭之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忽然间我又想到了关于那封信的事情,便问道:“春儿,那封信你可交给了王敏和邓怡?”
春儿点了点头,浅笑道:“夫人放心吧,但凡是夫人交待过的,春儿有哪件事情没能完成呢?两位王妃接到信之后,说请夫人放心,她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闻言,我心中这才安稳了不少。如果依着计划进行的话,那么事情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接下来的几日,我只要安心的等待着时局的变化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倒也算是风平浪静,樉儿每天除了处理政务便过来陪我。这样温馨的日子着实让我感到很是舒坦,就像是回到了他小的时候,什么烦恼也没有,只有我们母子间的亲情。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不会持续太久,我知道越是平静的表面下,越是暴风雨的来临。果不其然,这天,樉儿一大早就过来陪我用早膳,他平日里虽然也时常陪着我用膳,然而早膳却从来没有在一起吃过。他本身这样就已经很是反常,更加让人反常的事情还在后面。
但见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而且用膳期间一直在出神,我便知道了他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在苦恼着。于是,我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对他说道:“樉儿,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有什么事情烦恼着你吗?若是有,你就告诉母后,或许母后可以为你宽宽心呢!”
樉儿一听,面上的神色变了变,而后,他似乎是有所纠结,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几番挣扎之下,他终于说道:“母后,儿子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和母后说起。可是这件事情却让我非常困惑。不知道要怎样处理才好!”
我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说道:“樉儿,无论你多大,你也是母后的孩子。你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你大可以问问母后。母后虽说不是什么巾帼英雄,但是在你父皇身边呆的久了,对于一些事情也有了一知半解,或许可以帮到你也说不定呢?”
樉儿闻言,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这才开口说道:“母后,最近朝堂之上出现了一些弹劾云管事的奏折,让我看了之后,心中颇为不是滋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朝堂之上,每个人对于朝事都会有自己的意见。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从而弹劾其他与之意见不同的官员,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要乐观的去面对。”
樉儿点了点头,说道:“母后,对于这点我也是很清楚的。只是,这次弹劾的并不是意见相左之事,而是说云管事他狼子野心,是陈友谅的部下!”
我心中一惊,看起来这件事情开始了。我的手不动声色的从樉儿的手上收回,对他说道:“樉儿,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你可相信是真的吗?”
樉儿立刻回道:“若是他们在我面前这样说的话,我一定会一口回绝他们,云管事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可是,奏折上还列举了很多事实,让我不信都不行。母后,您说我该怎么办?难道云管事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我浅浅笑了笑,对他说道:“樉儿,母后给你讲个故事吧!”
樉儿闻言,微微一怔,说道:“母后,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给我讲故事?”
我淡淡一笑,说道:“樉儿,你莫急,听母后说。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就发生在你父皇的身上。你听了之后对于云斯的事情就知道该怎样处理了。”
听我说完这些话之后,樉儿这才耐住了性子,听我继续说道:“你父皇原先有一个很好的侄子,叫朱文正,是你大伯的儿子。这个朱文正从小便没了爹娘,一直是你父皇将他抚养长大的,并且一直以来都将他视为己出。朱文正也很争气,小小年纪便文武全才。”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转头看了看樉儿,浅笑了一下,接着道:“话题扯得有些远了。还记得在鄱阳湖战役中,在没有援兵支援的情况下,他一个人带领着满城的军士在陈友谅严峻额炮火中坚持了几个月,一直到了你父皇赶来,才将陈友谅打败。也就是这样一个勇猛的人,最后却被你父皇幽禁起来了,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樉儿听了我给他讲的这个故事,似乎也领悟到了一些什么,便说道:“母后,难道说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我点点头,无不惋惜地说道:“是的!他和张士诚勾结想要叛乱谋反,你父皇发现了他的阴谋。本来他是非死不可的,但是你父皇动了恻隐之心,才留了他的性命!若是他当初没有因为利益熏心,而选择和张士诚勾结,那么现如今他或许也已经被封为公爵了!”
听我这样说完之后,樉儿沉默了半响,之后,他说道:“母后,云斯他并不是利益熏心之人!”
听他这样一说,我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没能听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吗?依旧在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不肯将云斯法办吗?这是我所担心的,亦是我所不想看到的,于是,我便说道:“樉儿,你难道不明白吗?就连你父皇的亲侄子都可以背叛他,更何况云斯这样的外人呢?你莫要执迷不悟,在权力面前,亲情尚且什么都不算,更何况其他的恩情呢!”
这时,樉儿对着我摆了摆手,说道:“母后,您的意思我明白。我只说所以说云斯不是利益熏心直人,其实也是在想,或许他是为了复仇而来。毕竟当初父皇将陈友谅大败,他的部下也不一定就会全部铲除。也许他接近我是另有目的吧!母后放心好了,儿子定然会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听他这样一说,我的心也安稳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母后只是希望你可以平安,其余的事情母后也不想多加干涉,毕竟,你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会自己做主。”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