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那里还疼吗?
不不不,绝不是自己幻想的那样,绝不是。
她突然有些疲惫的站不住,也好歹他很快写了几个大字了事。
傅耀祖在旁边表情凝重的望着儿子写的字,然后又眯着眼看着自己儿子的脸:你这深藏不露啊,连你老子也是头一次见。
“我只是不爱显摆而已。”傅城夜也瞅着他老子淡淡的一声。
金迷……
这爷俩交流问题的方式还真是挺特别的。
只是看着他们爷俩宽厚的眉间,金迷的心里越来越觉得恐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再渐渐地靠近。
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在她的耳边一遍遍的盘旋,他当时的眼神……
交往一段时间后,她对他在某种情况下的某种眼神其实已经有所了解。
午饭后傅城夜接到电话说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便拉着金迷先送她回了似水流年。
“可能会晚点回来,趁这段时间好好补眠。”他没下车,只是看她解开安全带要走的时候倾身过去抚着她的头发跟她低声叮嘱。
金迷转头看他脸上那认真的表情不自禁的笑了一声:你每次摸我头发我都感觉怪怪的,以后可以不摸吗?
问题歪了,但是……
“那我摸别的地方你还觉得奇怪吗?”他皱着眉质疑道。
金迷一下子说不出话,别的地方是哪儿……
“那还是摸头发吧。”她轻轻扯了扯嗓子,低着头转身下车。
傅城夜依旧侧身那个姿势望着她下车后回家,唇角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立即浅勾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别扭的时候有多可爱,他的心都醉了。
然后还是收敛起跟她在一起时候温柔的情绪,转瞬刀削斧劈的轮廓就变的严肃,然后调头离开。
金迷在他的车子走远之后才转了头,那时候她已经站在门口,就是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心内竟然会有那样一种感觉,有一天他会不会就这样一走再也不回来了?
清澈的眸子里越来越多的失落,她转头打开门朝里面走去。
不比外面的闷热,家里清凉的多。
但是当偌大的房子里只是她一个人,她竟然没有新婚的幸福感,只是转念她便让自己别再猜测,然后便要上楼。
最后却是烧了水泡了茶去了负一楼,负一楼有个茶室,她邀了莫丽茹来喝茶,莫丽茹还是头一次到负一楼来,整个人都处于回不过神的状态。
“为什么有种去了博物馆的感觉?”
莫丽茹坐下后压低着嗓音说道,仿佛来的地方会让人条件反射的小心翼翼。
“幸好不是穿越回古代的感觉。”
金迷一只手轻轻地支撑着太阳穴,脸上的疲倦渐现。
茶室里的一切,从装潢到桌子,再到座位,小到手里的一个杯子,全都像是几千年前的东西。
莫丽茹端着茶杯的时候因为手感太好忍不住盯着端详了好一会儿又心肝胆颤的问: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端着几千万块钱?
金迷笑了声却没回答。
只是觉得这些茶具都很精致,精致到……
茶很香,很纯,好像不是来自这个地球。
“你没有那种感觉吗?这好像根本不是我们京城。”莫丽茹又好奇的问道。
“京城好地方多了去了,至于你说的这么夸张吗?”金迷这才开了口回了她一声。
“可是我总觉得这里不一样,虽说自从你成了金迷我也跟你去了不少好地方,但是有一处有这里别致么?”
“这里是家,当然跟外面的公共场所不一样,只是……”
“只是什么?”
“说不上来,头好疼。”金迷难过的双手扶额,最后索性缓缓地趴在桌子上柔弱起来。
“呃,不会是昨晚战斗到太晚,被累垮了吧?”莫丽茹一想,然后立即疑惑的问道。
金迷爬起来手肘刚放到桌沿没放好又掉下去,疼的她捂着自己的手肘要哭的样子望着莫丽茹:喂,正经一点好不好?
莫丽茹暧昧的眼神想要收起来,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该不会昨晚真的来了三五次吧?
金迷的脸刷的红了起来,这女人真是什么话题都敢聊。
“干嘛要讨论这种问题啊?喝你的茶。”金迷懊恼的问她,然后又命令她喝茶。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啊,而且这里就我们俩,跟我说说嘛,城少那方面肯定超过一般男人,肯定很痛吧?”
直到莫丽茹说到痛,她才不得不难过的叹了一声:当然痛啊,现在还疼呢。
莫丽茹听她抱怨忍不住苦笑一声,有点同情自己的姐妹,又很激动,某人终于脱单了呢。
“对了,你们戴套了没有啊?”莫丽茹想到更关键的,心想两个人第一次可能会为了刺激连套套都不戴。
“没有!”金迷摇了摇头,又靠在椅子里叹息。
想到在老宅的时候姚冠群的话,也想起他说要顺其自然。
“没有?那你们……是打算要宝宝?”
“其实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金迷突然双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可怜巴巴的望着对面的女人说道。
莫丽茹震惊的望着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看看!”莫丽茹说着起了身到她身边,然后站在她一侧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哇,这么烫当然是懵的。”莫丽茹呵呵了一声,然后低头看着那个还不知道自己生病的女人。
“你的专业都荒废了吧?作为一个职业医生连自己发烧都没发现?”
“发烧?”
莫丽茹刚放下自己的手插在口袋里,金迷就又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怎么会这么烫?
莫丽茹面对这样的死党简直哭笑不得,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声:别喝茶了,我扶你上楼去休息,另外家里有退烧药吗?
“有,在卧室就有。”
莫丽茹照顾她喝了药让她躺好后给她盖好被子,坐在旁边叹息道:“这么看来昨晚城少真的是很卖力呢,不过是不是也太残忍了一点,毕竟你还没发生过那种事。”
不自禁的就替自己的死党打抱不平,这会儿她看着金迷越来越觉得这女人可怜了。
“睡觉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他的确很残酷。”金迷嘀咕道,然后又稍微动了动直到觉得躺的舒服。
“简直是禽兽啊,难为你还能撑着找我来喝茶。”这话根本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只是心里有些疑惑,他会写那种字唉,几千年前的那种古字。”
“呃!你不是说已经不怀疑他了吗?”
“自从上午看了他写字的架势,——你说万一他真的是穿越来的我该怎么办?”
“那如果他跟你一样留在这一世里,那就无所谓啊。”
“那万一……你还记得曾经替他处理过的伤口?”
“难道他真的可以穿来穿去?”莫丽茹被自己的话吓的捂住了嘴,脸色巨变。
“如果哪一天他穿回去不再穿回来了……”
金迷侧了侧脸,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那你岂不是……”莫丽茹不敢再想下去,当一扭头就看到金迷已经躺在那儿睡着了,不自禁的心里疼惜起来。
这是个一向坚强又性格孤僻的女人,但是现在……
作为死党,莫丽茹希望她能一直幸福下去,手轻轻地抚过她的额头,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声,走之前用金迷的手机给傅城夜发信息。
“发烧了,能早点回来吗?”
她想,城少如果真的在乎自己的新婚妻子,一定会立即回来的。
夜色渐渐地沈沉下去,主卧的大床上女人继续浅睡着,房子里寂静无声,只偶尔她翻身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音。
睡梦中她又走进一个陌生的世界,那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仿佛兵荒马乱中,一群人骑着马从她周围经过,领头的穿着金色盔甲的男人停了一下,侧身朝着她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离去。
马蹄所到之处,沙尘四起,一切都模糊不清,她孤独,僵硬的站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来。
当她半夜里难过的醒来,然后才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是她一个人。
她低眸看着空荡荡的属于他的位置,然后立即摸起了手机倔强的什么都不顾的立即给他打电话。
只是手机里响了很久,却依旧没有人接起来。
她突然懊恼的握着手机屈膝抱着自己,把自己埋在双膝之上。
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电话也不接?
突然想起上次他说要离开两个月,然后却迟迟的不归。
她想到申屠伊,但是找到那个手机号码之后她却没有打过去,因为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样疯子一样的行为……
于是就继续躺下,然后翻来覆去的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好不容易睡着。
这是他们新婚的第二天。
当她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额头上凉凉的,仿佛有只手在帮助她,当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拉住那只手,因着他手上清凉的触感而缓缓地握住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胸口。
“还病着呢就按耐不住了?”属于他独特的嗓音,金迷立即就睁开眼,然后就望见那棱角分明的轮廓,精致的五官,转而就眼睛模糊。
“你还舍得回来?”她委屈极了,瞪他一眼后倔强的问他,然后转身不与他相对。
傅城夜缓缓地垂了眸轻叹一声,然后又将手里的毛巾放在身后床头柜的盆子里,又凑近她去搂着她。
“昨晚看到信息的时候正好有事,再后来你打电话就往回赶了,小迷,别怪我好吗?”
“可是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睡着。”她只想用力的推开他,然她做不到,沙哑的嗓音里满是倔强,她只是想告诉他,别把她当一个傻子耍。
他突然说不出话,她却哭了一声。
“我后悔了,城少。”
任由他紧紧地抱着,她一只手堵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沙哑的嗓音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样子。
她后悔了,后悔嫁给他,然后受尽这样胡思乱想的折磨。
那一声城少更像是绝望之后的低吟,他突然紧紧地将她抱住:小迷,别这样。
别这样?
她觉得自己像个脆弱的让人一下子就可以碾死的小蚂蚁,真的是微不足道的惊人。
过去那二十八年里她觉得自己明明是强壮的参天大树,可是现在……
傅城夜此时自然不是没有感觉,她那么聪明,他们这样相处,他有什么不对劲终是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就像是昨天上午,他真不该为了图一时之快在她面前写那几个字。
早饭的时候她都没理他,家里派过来的人给他们煮饭,然后吃饭的时候她也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喝粥,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会儿想起来,他欠她一个解释。
傅城夜手里捏着勺子,但是漆黑的鹰眸眼瞅着她在生气,然后轻轻地放下勺子,眼角余光冷冷的瞅了身侧的佣人一眼,佣人立即点头离开,他才又朝着她看去。
“今天要去金家,还记得吧?”
她抬了抬眼,却并未将他的视线收进眼底:哦!
只淡淡的一声就又垂了眸,她似乎是不屑看他。
傅城夜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吃完饭先去给她找了退烧药,吃完才载着她回金家。
这一天金家也是早早的就在等着了,新姑爷来敬茶这可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而且也早有媒体在路边等着看心比天高的城少会不会陪女方回娘家,看着他们的车子上了山立即就在后面去拍车牌照片。
金名爵跟秦欣坐都端坐在主人家的位子接受他们俩敬茶,金律跟墨黛抱着宝宝坐在旁边看着。
这一刻墨黛更祝福他们的未来是美好的,只是不经意的就发现金迷的脸色不太好。
金律自然也发现了妹妹的脸色不好,然后不顾新姑爷的脸面立即问出来:小迷脸色怎么不好?
金迷立即抬手摸了下自己有点发烫的脸:有点发烧,不过已经吃过药好多了。
“刚结婚就生病,城少你很失职啊。”律少又立即对妹夫表态。
傅城夜朝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旁边坐着的女人,顺手把她的手抓过去放在自己的腿上:是我失职,所以我已经买下市中心的医院作为补偿,小迷。
他叫了一声,金迷怔怔的望着他,金家所有人都疑惑的望着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啊?”金迷低声问他,生怕他乱说被父母信以为真。
“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去医院上班?难道你真以为我傅城夜的女人会在医院那种小地方打工一辈子?你喜欢,我就买下来送给你经营。”
金迷……
金律跟墨黛……
金名爵放在腿上的手稍微抬了抬,然后立即笑着道:这个新婚大礼可真的是够大的,小迷,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城少,切莫辜负了城少对你的一片用心啊。
“对,对对!”秦欣的心一紧,却是顺从着自己丈夫连连称对。
“对什么?送一家医院对城少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如果你不能疼小迷,仅仅是用这些就想应付了事,我照样不会饶过你。”金律依旧冷着脸不依不饶。
金迷望着自己哥哥的脸,然后终于觉得自己扬眉吐气。
墨黛却是悄悄地碰了他一下,让他别这么苛刻。
金律哪里管那么多,只是看着自己的妹妹受委屈就不高兴。
哪怕傅城夜也已经知道金迷不是他亲妹妹,其实很多事情真不真又有什么重要?
这份感情里,姓名可以是假的,身份可以是假的,心是真的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哥!”终于,金迷不高兴的替老公出头。
金律看金迷替他说话才闭了嘴,忍不住生气女大外向,但是又心疼她的傻。
午饭后两个人才离去,路上小迷才问他:怎么回事?你真的买了医院?
“当然,不然你真以为我能看着你在医院里给那些男人扎针?”他转头看着她反问了句。
“医生面前男女都一样,你别想歪了。”
“可是你老公有洁癖。”
“那我多洗几次手好了。”她有点气不过的回他。
傅城夜笑,然后想起来她的身体状况立即又抬手去摸她的额头。
发现已经烧的不是那么厉害才心稍微放松下来,但是转念表情却又稍显凝重。
回到家之后他便抱着她往里走,阳光正好,两个人的背影仿佛都是快乐的。
“那里还疼吗?”属于男人低沉又性感的嗓音。
“嗯?不要乱问呐!”女人羞愧的捂着男人的脸说。
“看不见路了宝贝。”
“啊,抱歉,抱歉!”
两个人回到房子里,主卧的大床上他又轻轻地将她放下,却不急着起来,就那么使着巧劲趴在她身上:小迷。
“嗯?”
他没说话,只是对她轻笑了一声,然后低头就轻吻她的额头。
金迷觉得心跳的过分用力,怕他再做那件事,想要阻止,但是他那么温柔的样子又让她说不出口。
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好多好?
在金家时候他说话时候的样子,俨然一个对她处处满意的好老公。
之后两个人午睡过后她才在他怀里问她:不过买下医院的事情没有公布吧?
“现在还没有,等明天吧。”
“明天?不不不,还是先不要了。”
“嗯?”
金迷紧张地望着他,祈求他千万不要这么快就说出这件事来。
医院好买,老板难当。
当他疑惑的望着她,金迷却只是苦笑了一声,然后又在他怀里低叹了一声:我们院长当的挺好的,而且我现在做他的位子也没有说服力,还是再过些时日再谈这件事吧。
“你确定?”
“嗯,反正钱是咱们的,对吧?”
“那倒是,那就随你。”他轻声说,又捧着她的脸缓缓地往下与她齐眉,就那么一直望着她。
“我明天要去出差,蜜月以后再给你补上。”
“蜜月的事情好说,反正我也不喜欢旅行,那我明天去上班吧。”
“可是你现在还有点烧。”
“我再睡一觉喝点药就没事了。”她说。
“这次出差……几天?”她突然想起来上次的事情,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感觉心里压力好大。
“三四天吧,很快回来。”他笑了一声,怎么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金迷凑上前去紧紧地抱着他,听他说三四天心里才踏实了下来。
真怕刚结婚他就要离开几个月,要她如何对待这桩婚姻?
他还是没打算告诉她那件事,她想过问,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还想问,但是最终看着他幽暗的眸子,将那话都咽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是故意逃避那个问题。
他那时候到底去了哪儿?
他到底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是穿越来的?
——
“城夜!”
“嗯?”
“回来后告诉我你一直不想说的事情。”
早上她亲自去送他上飞机,然后用成年人最稳妥的方式与他交代。
傅城夜望着她认真的样子然后浅笑一声:好好照顾自己。
“我等你回来!”
他跟秘书上了飞机,她站在候机室的窗口望着飞机起飞的地方,双手缓缓地抱住自己的手肘,静静地目送他出城。
她想起自己因为胡乱猜测而心绪难安的傻样子,想起自己哭的那么可怜,她要他再回来的时候一定给她一个答案,否则……
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工作人员在门口陪着她一起出去。
今天开的是他的车,直接开去医院。
不管医院里的同事怎么看,她下车后便直奔里面。
她要开始工作了,要恢复正常生活。
婚礼结束,她不能再活在童话里。
——
其实从没有想过要经营一家医院,一个小诊所的愿望倒是有过的。
在她那二十八年里,她一直以为能老死在这家医院里已经是自己那辈子最大的服气了。
但是这一世里遇到那个出手很阔绰的男人,她竟然只是无奈的轻笑了一声,然后大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这个地方,有她曾经所有的梦想。
这个地方,是她展现价值的唯一地方。
从小时候有了学医学的梦想开始,一直到后来到这里。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去考试拿证,不管别人怎么说,哪怕说她是什么天才女人也好,哪怕是说她买来的学历也好,她要尽快复习拿到资格证书,然后赶紧上岗。
她已经等不及要一展拳脚。
她也不愿意再得不到他的坦诚相待之前让自己彻底的失去自我。
是的,仅仅是请假这几天,她已经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像个没有自我的小怨妇。
会哭会闹,会使小性子。
竟然都是为了男人。
曾经唯一能让她生气的也不过是她的老妈,现在那个女人躺在医院里,身体……
大家都在开会,通知她来了立即进去,她去更衣室拿了衣服便穿着便往那里走去,办公室门口将门推开,又轻轻地将门关好才轻步上前。
莫丽茹立即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溜到她身边。
“听说你老公买了咱们医院哄你开心,是不是真的?”
她刚要竖起耳朵来听领导说教就听到莫丽茹在她耳边小声嘀咕这件事。
金迷转头,皱着眉望着她:谁跟你说的?
“领导啊,领导知道咱俩关系好,所以特地叫我去问了几句。”
金迷……
眼看办公室里还有别人,明眸一动,随即便凑到莫丽茹耳边,依旧表情严肃:低调。
莫丽茹瞪大了眼珠子望着她,看她那严肃的样子就知道是真的了。
结果金迷突然又转头看她一眼冲她眨眼笑了一下,害的她半天回不过神。
开完会金迷被院长叫到楼上,她笔直的坐在一旁,然院长就不敢坐下。
“院长您还是坐吧,我年轻,站站更健康。”
曾经也在一些事情上不止一次的气的院长想要把她开除,若不是因为模样还算秀气,医院也需要几个漂亮的女医生撑场面早就把她开除。
金迷想起过往的事情,可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大小姐或者傅家三少奶奶,只是把自己当陆晓媛。
院长尴尬的笑了一声说:还是三少奶奶坐吧,傅总已经电话过来说您不愿意坐在这个位置,但是您现在的确是这个医院的老板,还是您请先请坐。
金迷心想以前在医院呆了那么久也没见院长朝人陪笑过,还以为他们院长一向都是铁面无私,总是端着呢。
不过既然现在傅城夜已经将医院买给她,而且院长又那么诚心诚意的,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坐下就坐下吧。
“那一起坐。”金迷说完走上前去坐在旁边的单个沙发里,院长这才缓缓地坐下。
“叫三少奶奶上来是想问问三少奶奶有没有什么指示?”
“没有啊,都跟以前一样运作就是,争取让我们医院的医疗设备以及人力跟服务都越来越好。”金迷端坐在沙发里笑着诚恳的说道。
这也是她在进医院之初的梦想,既然干了这一行,在这家医院,就喜欢这里的一切是最好的,也希望自己有天有机会说出这样看似动动嘴的话,实际上这话里承载着很多医者的真心。
院长点点头,也不似是刚刚那样使劲赔笑,金迷离开前忍不住说:院长您以后别在医院叫我三少奶奶了,叫我金迷或者小金都可以的。
“好的三少奶奶。”院长。
金迷……
金迷下了楼,莫丽茹立即拉着她进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着急的问她:院长找你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就是表面上的一些东西交代一下。”
“然后呢?你真的不打算去楼上?”
“我想从这里开始,丽茹。”金迷转头望着她,不似是陆晓媛的方正,圆润不少的还原一些心思。
莫丽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好久才又开口:那意思是你还坚持再去考试?
“嗯,考试,开始正式上岗,两年内站上手术台。”
莫丽茹……
“不管别人信不信,只要我做的好别人不想服气都不行。”
“呃……”
“我已经没办法从小学开始,但是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给了我这样的身份,我何不好好利用呢?”
“你就这样好好利用啊?放着楼上那超大的办公室不要,就在这儿给人看病动手术?”
“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理想啊。”
“好吧,我竟然无言以对。”
金迷突然认真起来,并且是她不熟悉的那种认真。
莫丽茹禁不住好奇的望着她,心里开始猜测金迷怎么突然改变。
午饭的时候两个人去吃饭,然后一群人去跟她套近乎,原因嘛就是她的身份啦。
自己本身是千金大小姐,又嫁给京城最炙手可热又隐秘的富豪城少。
在别人看来,这两个人的婚姻自然是门当户对,在京城想要嫁给城少的女人很多,但是真的有那个资历的却很少。
而金家在京城却是高高在上,金名爵在朝野不说是一人之下却也是没几个能跟他齐肩的。
这场商政联姻里要多得体有多得体,女方又算是清秀大方,就算说成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只是大家还是看好戏的心里,毕竟城少那样的男人心应该是很野的,大家都猜测城少用不了多久就会弃了三少奶奶这个正室又在外游荡。
毕竟他有消失的历史,很多人猜测他是陪着哪个美人去哪个国家度假游玩了,又或者是包下了一群美女去外地消磨光阴。
毕竟他看上去不像是个不正常的男人。
至于别人说他洁癖那件事,大家只猜测他是为了给大众市民留下一个干净,洁身自好的好形象。
但是此刻,大家该巴结的还是要巴结,毕竟现在金迷就是傅家的三少奶奶呢。
莫丽茹一看那情况,饭都要没办法吃了,还好不多久来了领导吃饭,一吆喝,立即人就乖乖的散了。
“以后还能不能在食堂好好地吃饭了?”莫丽茹疑惑的嚼着已经嚼了半天的肉问她。
“怎么不能?大家习惯了自然就好了。”金迷回了一句,然后吃东西。
莫丽茹觉得她淡定的……
以前只在手术室里才能看到她这么淡定的样子,但是那时候她是不会给任何人一句话的,她最多就是狠狠地瞪别人一眼。
晚上金迷下了班没事便早早的回了家,他不再,她独自在家却也不再觉得陌生。
只是天渐黑,她突然想起他临走的时候两个人的对话。
他会说吗?
她去一楼,一个人随意的转悠,看着那一件件的上好的瓷器,看着那一幅幅美妙的字画,以及那复古的装饰。
不知道这里的设计风格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后来自己煮了包方便面吃了,然后就在二楼看书,已经太久不看,不说忘的差不多也真是忘了好多。
但是好在实战经验一直在脑子里没有掉。
当看书看到半夜,翻个身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沙发里了。
寂静的空间里,叹息的声音那么的清晰,又似是带着浓重的无奈。
之后看了眼翻到的页数合上后便上了楼,找睡衣,洗澡,睡觉。
他干嘛买那么多女性睡衣放在家?她都怀疑她要穿多少年才能穿的完。
突然想起来有钱人家生活奢侈,她想,往后她真的要渐渐地习惯了。
习惯他们的奢侈,习惯跟这些人在一起,偶尔装模作样的附和。
后来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合不上眼,想起他们新婚夜,仿佛他就在眼前。
腿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脑子里的回忆越来越清晰。
再后来,终于睡着。
——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泡面,早饭后去医院,换衣服,查房。
觉得自己终于又回来了。
查完房便去了陆母的房间,她已经路都走不好,勉强能坐起来一会儿。
护士告诉她们早上陆母上厕所没能及时脱裤子而尿了裤子,莫丽茹跟金迷都没说话,只是稍微低眉,护士离开后两个人才上前。
陆母虽然尴尬,还是尽量表现的什么都没听到,然后跟她们打招呼。
“金小姐刚结婚就来上班啊。”
“嗯,您还好吗?”
金迷坐在旁边后握着她的手,不小心把着她的脉象,那一刻她灵透的眸子强装镇静,但是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轻轻地从手腕到掌心,她握住那苍老的掌心,像是随意的一个动作,不给陆母察觉的时间。
莫丽茹靠在墙边给她剥桔子并不插言。
“就这样了!”陆母叹了一声,勉强能笑的出来,但是声音虚弱,笑容无力,已经表现的很明显。
因为怕吓着别人,所以她一直戴着假发,但是不太舒服,她抬了抬手抓了抓头发。
那一刻金迷冲动的想要给她把假发拿走,却是又努力忍住。
她不能做那么多,只能低声提示:如果不舒服就不要戴了,反正我跟丽茹都不是外人,护士也见惯。
陆母望着她温柔的又纯净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儿:以前晓媛可不似是你这么温柔的跟我说话。
金迷一下子滞住,就连在剥桔子的莫丽茹也怔怔的望着她。
“但是她的眼睛跟你一样大,也一样干净透彻,你们都是善良的孩子,晓媛已经走了,你跟丽茹要结伴活的比任何人都好啊。”
那虚弱的声音里,明明是祝福。
却让两个小辈都忍不住要落泪。
“我们都会好好地,您也是。”
金迷不自禁的手开始发抖,一下子把手从那沧桑的掌心里抽出来然后转身就往外跑去。
莫丽茹站在旁边看着,眼看着金迷迅速跑掉再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然后难过的说:阿姨您别管她,她神经着呢,可能跟老公吵架。
陆母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笑着。
她的眼里,像是看得出一些事情。
一个女孩莫名其妙的对她好,她怎么会无动于衷?
“这位金小姐以前也认识我们晓媛吗?”
“不认识呢,我开始是他们家的家庭医生才认识她的。”
“她跟晓媛一点也不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颗心一见到她啊就变的软绵绵的,情不自禁的去亲近。”
莫丽茹低了头,听着那苍老的声音,就连她也忍不住落了泪。
怎么会不想去亲近?
那就是她的女儿啊,只是重生到别人身上。
莫丽茹出去以后在洗手间找到金迷,她已经哭湿了脸。
“丽茹,我就要失去她了。”
当莫丽茹缓缓地靠近,她只是蹲在那里紧紧地将莫丽茹抱住,然后因为要失去妈妈而哭的抽泣起来。
莫丽茹抬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后背:阿姨说见到你心里就软绵绵的,要不要告诉她你重生这件事?
莫丽茹低声在她耳边问,金迷被眼泪迷住了眼睛,用力的合着眸忍下心内的剧痛。
告诉么?
三天后下了病危通知,关于陆母的。
因为她的女儿曾经是医院的医生,又被病人家属撞死,所以大家都因为可怜她的境遇而守在门里。
直到金迷跟莫丽茹去。
“我跟金迷会处理她的后事,谢谢大家这段日子的挂心。”莫丽茹站在门口对大家感谢,金迷已经进去。
之后莫丽茹站在窗口静静地祈祷着,金迷坐在床边的座位上,一直拉着陆母的手。
陆母的嘴角动了动,金迷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一忍再忍还是附耳过去,像是终于听清了那个问题,然后将颤抖的唇瓣凑到陆母的耳际。
陆母已经睁不开眼睛,只是眼睫动了动,再然后……
那天半夜,她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妈……”
她以为她不会痛哭大吼,她以为她会平静的送走这个女人,毕竟她早就知道她时日不多了,
可是当真的她没了最后一口气金迷才发现,心内的剧痛根本就无法隐忍,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就那样难过的大吼出来那一声。
只是无论她怎样大喊,无论她怎样摇晃,那个女人都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当莫丽茹听到那一声痛苦的大吼的时候从沙发里爬起来,震惊的望着金迷满是泪痕的脸然后立即冲了过去。
只是……
外面那样的深黑寂静,而这个窗子里又是怎样的悲痛欲绝的情境。
——
她们终于送走了她。
她们坚信她会去天堂,而天堂是没有苦难的。
金迷心里有所嘱托:在那里跟爸团聚,不要再一直争吵,甜甜蜜蜜的过那一世。
虽然明白不可能不争吵,也许还是会吵一辈子,但是至少在一起了,至少不再是一个人。
她想,天堂肯定是美丽的。
她的脑海里还闪现着他们在天堂争吵的画面,只是在天堂吵架仿佛也是美丽的。
——
毛毛雨洗礼着整个城市,包括那片山上的墓地。
她在那里,送陆母最后一程。
此时她已经平静,就那么默默地望着墓碑上人的照片,旁边是她父亲的墓碑。
莫丽茹抱着她的肩膀,两个人共同撑着一把伞:我们回去吧。
“你先走,我再待会儿。”
“那伞……”
“我不用!”
莫丽茹又劝了几句见没效果撑着伞转了身,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下面。
------题外话------
大家都如愿以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