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小朋友一路小跑的朝后院急奔过来。
“妈咪……妈咪……你最爱的乖诺诺回来了。”
小家伙才三岁多,正是黏人的时候;
在充满恶劣且戾气的成长环境中,小家伙要比同龄的孩子懂事很多,也古灵精怪很多。
尤其是小心眼儿,那可是一套一套的。
愣是把霍罡给拿捏住了。
也不是小家伙心眼多,而是因为霍罡动不动就用惩罚安多曳的方式来逼迫小家伙乖乖就范;所以小家伙为了保护妈咪,不得不长出更多的心眼来!
“诺诺……”
安多曳紧紧的将朝自己飞扑过来的儿子拥抱在怀里,连亲了好几下,“你这么跑来,你义父知道吗?”
“知道的。是义父让诺诺今晚可以跟妈咪睡的。”
即便是最正常的母子团聚,也要得到霍罡的许可才行。
安多曳微微一怔:霍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明大义了?
“对了妈咪,基因是什么东东呃?”
小家伙匍匐在妈咪的肩膀上,奶声奶气的问道。
“基因呢,其实就是遗传因子,是产生一条多肽链或功能RNA所需的全部核苷酸序列。基因支持着生命的基本构造和性能。储存着生命的种族、血型、孕育、生长、凋亡等过程的全部信息。”
安多曳耐心的给小家伙解释着基因的具体含义。
“哦,好复杂哦!”
小家伙吧唧了一下嘴巴,“有点儿听不太懂呢!”
“小诺,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安多曳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你义父跟你说起什么了?”
心中难免会忐忑:莫不是霍罡告诉了小家伙一些真相?
“是那个坏坏的女人想要啦!她跪着求义父……义父就答应她啰。”
小家伙并不理解唐可为什么要大坏蛋顾沉谙的基因。
安多曳着实一怔:唐可要基因?
要谁的基因?
总不会是霍罡的吧?
“小诺,那个唐可……她要谁的基因啊?”
安多曳引导式的询问着小家伙。
“她要大坏蛋顾沉谙的基因了。”
霍安诺小朋友傲娇的哼声,“还跪在义父的面前,又哭又撒娇的……好丢人哦!”
安多曳这才理清楚了大概:唐可应该是跪求霍罡,问霍罡要顾沉谙的基因。以霍罡的手段,想要顾沉谙的基因应该很容易的。
只是……只是唐可不是顾沉谙的妻子吗?她想要顾沉谙的基因,为什么还要通过霍罡来索得?直接跟顾沉谙亲密一下……
安多曳也懒得去思考其中的缘由了。
再说了,唐可跟顾沉谙可是夫妻,虽说是想要顾沉谙的基因了,就算她想要顾沉谙的命,她一个前妻也管不着!
现在的安多曳,只要带着儿子去过平静且安宁的生活!
“妈咪,我觉得那个坏女人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啦……她说她要跟顾沉谙离婚,然后带着孩子跟义父住到一起,还说要永远的孝敬义父……”
小家伙嗤声哼了哼,“一听就是骗我义父的谎话啦!不过我义父还真就信了……唉!我义父又迷糊了!”
其实,小家伙对霍罡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只许霍罡被自己忽悠迷糊;
不许霍罡被别人忽悠!
尤其是他那个又坏又毒的女儿!
安多曳当然也能意识到:唐可的这番信誓旦旦的话,只不过是为了忽悠霍罡,利用他盗取到顾沉谙的基因罢了!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唐可就会怀上一个跟儿子小诺同父异母的……
安多曳立刻停止了这样的精神自扰:她的儿子,跟顾沉谙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小诺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跟顾沉谙无关!
“诺诺,昨天晚上,你……你为什么要去给顾沉谙送牛奶喝啊?”
安多曳柔声询问。完全没有要批评儿子的意思。
小家伙可爱的扁了扁自己的小嘴巴:
“因为乖诺诺知道:如果乖诺诺不给大坏蛋顾沉谙送东西吃,那妈咪也会送的。”
小家伙嗅了嗅鼻子,很认真的说道。
安多曳的心狠实的被揪痛了一下。
“小诺,你为什么会觉得妈咪会给顾沉谙送东西吃的呢?”
安多曳柔声又问,“告诉妈咪,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唉……”
小家伙嘟起嘴巴叹了口气,“其实乖小诺能看出来:妈咪还是有一点点喜欢大坏蛋顾沉谙的。”
儿子这一说,着实把安多曳惊愕到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表现出有一点点喜欢顾沉谙了?
“小诺,妈咪虽然是顾沉谙的前妻,但妈咪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安多曳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妈咪现在只想跟乖小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至于顾沉谙……就让他哪儿凉快呆哪儿!”
小家伙蠕动着小嘴巴看向妈咪安多曳。
“妈咪,你真的不喜欢大坏蛋顾沉谙了吗?”
小家伙执着的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亲亲抱抱?”
“……”安多曳无地自容到想遁地。
想解释,可又无从开口。
总不能说是顾沉谙强迫自己亲亲抱抱的吧?
安多曳并不想让儿子去仇恨顾沉谙;毕竟顾沉谙是他生物学上的亲生父亲,弑父的行为着实不可取,也做不得。
“小诺,答应妈咪,以后不许朝着顾沉谙放弩箭了……好不好?”
安多曳和风细雨的跟儿子商量着。
“唉……还说你不喜欢顾沉谙。乖小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喜欢他的啦!”
小家伙又是一声叹气,“其实乖小诺已经饶了大坏蛋顾沉谙一命的。要知道乖小诺可是百发百中,想射中大坏蛋顾沉谙的心脏,小意思的啦!”
儿子的这番话,着实把安多曳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要是儿子没有射偏弩箭,那顾沉谙岂不是会……会丧命于自己的亲生儿子手里?
我嘞个天啊!
安多曳后怕得倒吸一口寒气!
“小诺,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弩箭啊?”
安多曳细声追问,“妈咪怎么没有见过你有跟你义父学的啊?”
“是傻傻的霍阿盲偷偷教乖小诺的哦!”
小家伙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霍阿盲跟乖小诺已经是好哥们儿了!妈咪你要替乖小诺保密,不要告诉我义父哦!”
霍盲跟三岁多的小家伙成了好哥们儿?
他得有多幼稚,多寂寞,才会跟一个三岁多的孩子称兄道弟啊?
“小诺,答应妈咪,无论你义父怎么逼你,你都不可以再用弩箭去射击顾沉谙了。”
安多曳轻轻的抚着儿子的小脑袋,“就算妈咪对你的请求……好不好?”
“妈咪,你是不是真的还喜欢着大坏蛋顾沉谙啊?”
小家伙皱起了小眉头,“可是……可是大坏蛋顾沉谙是坏女人唐可可的老公耶……他根本配不上妈咪对他的喜欢啦!”
没想到才三岁多的孩子都懂得这样的道理。
“行,妈咪也听乖小诺的话,从今往后,不再跟顾沉谙纠缠不清了。”
安多曳深深的嗅了一口气,“我会狠狠的拒绝他,不会再给他任何靠近妈咪,非礼妈咪的机会!”
小家伙没说话,只是眨巴着澄澈的眼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霍罡是真狠!
一点儿都没给逆婿留面子!
等唐可带的医生取好顾沉谙的基因离开之后,霍罡就让人把还处于昏迷中的顾沉谙丢出了庄园。
是一点儿体面也没给他留!
好在司机小周一直守在庄园的门外,要不然顾大总裁真要被丢在花圃里一整晚。
“顾总……顾总。”
司机小周轻呼两声,却没有得到顾大总裁的任何反馈;探了一下鼻息……
幸好,还活着。
司机小周立刻检查起来,以预防顾大总裁受到什么外伤或内伤。
检查完全身之后,司机小周并没有发现顾大总裁身上有任何的伤痕;
只是……只是这皮带怎么是松的?
出于好奇,也出于职业的敏锐,司机小周还是将顾大总裁身上的衣物给扯了开来。
然后,他就闻到了类似于消毒清洁药水的气味儿。
什么情况?
为什么消毒清洁药水的气息,会出现在如此尴尬的地方?
司机小周联想到现太太唐可在一个多小时前好像带了个医生进去了庄园里……
再一次的探了一下顾大总裁的鼻息,发现他的心跳脉搏,以及呼吸都很平稳。
司机小周总觉得顾大总裁应该丢了什么东西……
命是没丢,但究竟丢了什么呢?
费了好一通脑细胞,司机小周还是没想明白究竟在顾大总裁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
又寻思片刻之的,司机小周还是决定先帮顾大总裁把西裤穿好再说。
原本是打算送去医院做一下详细检查的;可在检查到顾大总裁的生命体征都正常之后,司机小周便省去了那个麻烦,直接把顾大总裁带回了谙园别墅。
顾沉谙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中午。
被霍盲连续击打的颈脖,还隐隐作痛着。
谙园?
自己是怎么回的谙园?
等下楼时看到守在客厅里的司机小周,顾沉谙微微吁了口气息。
这个霍罡,是越来越过分了。
想打就打?想丢就丢?
要不是为了安多曳那个倔强的女人,他也不会把自己一而再的送去给霍罡羞辱!
可那个犯二的女人,不但不跟他走,还扬言要嫁给霍罡,给霍罡的小崽子当后妈?
她这是母爱泛滥到无处安放吗?
竟然会给一个重拳打掉他们孩子的恶徒家的小崽子当后妈?
该不会真得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女人的倔强和病态,让顾沉谙有些束手无策;
可随之,顾沉谙便想到了有人可以纠正女人这样的行为。
一个小时后,顾沉谙出现在了安家。
安少钦依旧在画室忙碌着。
而安母则精心准备着孙女安团团放学回来的点心。
知道女儿安多曳不喜欢顾沉谙,也已经跟顾沉谙离婚了,但善良的安母依旧把他当成恩人。
因为顾沉谙帮安家争取到了孙女团团的抚养权。
当安母端着刚烘培好的点心出来时,顾沉谙已经进去了安少钦的画室。
安母刚要叩门将点心送进来,却听到顾沉谙跟儿子谈论起了有关女儿安多曳的事……
“你说什么?多曳她要……她要嫁给霍罡?还要给霍罡的老来子当后妈?”
当安少钦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得双目圆瞪。
“这……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顾沉谙吐了一口憋闷的气息,“我问过安多曳了:她的理由牵强到可笑……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得了那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有可能……很有可能!”
想不出其它理由的安少钦也跟着点起头来,“自从多曳在贝加尔湖救你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伤头部后,就得了一种病,叫创伤逆行性综合症……”
“安少钦,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劝得动多曳不去嫁霍罡,给霍罡的小崽子当后妈。”
顾沉谙诚意的相求着安少钦。
“好好好,我一定劝住多曳……对了,多曳最近几天真住在霍罡的庄园里吗?”
‘哐啷’一声,还没等安少钦把话说完,就听到画室的门外传来了东西掉落的声音。
等打开画室的门时,就看到安母跪在地上捡拾那些曲奇饼干。
“妈,我来捡吧。”
安少钦艰难的蹲过身来。
而顾沉谙已经先他一步,帮安母把掉在地上的曲奇饼干都捡了起来。
“安姨,这些饼干丢了吧,不能吃了。”
“不能丢!这地板我天天擦,不脏的。”
安母故作淡定,“什么东西都丢,那得浪费多少粮食啊。知道你们嫌弃……阿姨不嫌弃。无论是好是坏,是病是残,阿姨都不嫌弃。”
听得出来,安母话中有话。
安母是个慈母。
虽说慈母多败儿,但安母对一双儿女,是真的宠爱有加的。
刚刚的话,想必安母已经听到了。
顾沉谙并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安慰什么。
其实让安母听到也好,希望她能劝安多曳悬崖勒马!
等顾沉谙离开之后,安母立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开始寻找起来。
终于,安母再一次找出了那个老式的怀表。
她颤抖着双手打开怀表,看到一张泛旧的照片:上面的男人,酷似那天在电梯里看到的霍罡,也就是唐可的父亲;而那个女人……长得很像女儿安多曳!
这块怀表是安母当年捡回女儿安多曳时,唯一留在女婴身边的有价值物件。
很明显,照片上的女人应该就是女儿多曳的亲生母亲;
而那个凶神恶煞的光头男人,应该就是女儿多曳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