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幻枫笑对明夷说道:“还记得你教给我的新昌坊那个大宅吧?主楼名为汇贤。我已收拾妥当,打了些适合你二人新婚使用的家具,只差一些装饰。我预备交给洪奕来做,她了解你的喜好,又独具慧眼。待你大婚,加上乔迁,双喜临门,更添好兆头。”
明夷是知道夏幻枫预备把新昌坊大宅让她这个帮主居住的,只是以为主要用于处理帮务,而非私宅。所以看到他将城外营寨修建的如此功能齐全还觉得诧异。没想到夏幻枫的意思是将那间大宅作为她私宅使用,让她顿觉有些不妥。
“这间宅子是殷妈妈的心血,我是想作为上官帮派公务使用,如此以后帮派有了收益,便当做利钱也分给殷妈妈养老之用。作为我私用,是不是过于奢侈了?”明夷虽然实在是欢喜那大宅,始终觉得不够仗义。
夏幻枫劝道:“帮主是一帮的支柱,理应有舒适的居所,才能休憩好,带领帮派叱咤江湖。何况,身为帮主,必须有足够的隐秘空间,防止有重要的往来和会谈被帮中肖小窥伺。所以这大宅的租费,帮中当承担大半,帮主也可用薪俸负担一部分。”
明夷觉得如此也算合理,但不知市价如何,担心自己捉襟见肘,还要从承未阁的收益中挪用,心疼得很:“这大宅我每月当承担租费几何?”
夏幻枫说道:“你可让殷妈妈入住,那边较为安静,更适合老人家。承未阁人多嘈杂,恐怕殷妈妈也休息不好。再留一间给我和洪奕,只有在你那儿,我二人才敢肆意自在。无论行露院还是容异坊,都不是长久的地方。”
明夷一听,眼中光华立现:“那我把最大的一间留给你们。”
洪奕扑哧一声乐了:“我们怎能鸠占鹊巢,你放心,他不会吝于给租费的。”
夏幻枫苦笑一声:“我的黑市生意和放贷生意都被帮主夺走了,容异坊那点钱还得上缴一部分,也不容易。这样吧,给我一间够住即可,我承担三成租费,再包了你那里所有婢女小厮花匠马夫的费用。”
明夷知道他这是有意相帮,合掌感谢:“铭感于心。”
她又向洪奕挤了挤眼睛:“我从他交的租金里抽三成给你当回扣。”
洪奕喜笑颜开:“这是当然,我帮你拉的租客。”
夏幻枫无奈道:“这也不用当着我面说吧。”
明夷理直气壮:“当然要当你的面,我替你给了洪奕的零花,算不算我厚道。”
洪奕的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不行,不算,我才不稀得他的零花。我可是行露院的妈妈,有的是赚钱的本事。”
说到此,明夷问道:“现在行露院中形势如何?殷妈妈回来有没有解决你那些花魁的问题?”
洪奕呼了口气:“殷妈妈回来之后,倒有几点不同,一是晚晴多少还给殷妈妈些面子,不敢再大张旗鼓抢我的客人。二是原本行露院的花魁娘子们也算鼓起了精神,有信心与扬州花魁一争高低,不再惫懒。三是平康坊里各种谣言消散了,无人再敢兴风作浪。”
明夷点点头:“意料之中,但殷妈妈不能长久在此坐镇,她毕竟身体虚弱,你还是需要好好学学她的手段,把场面撑起来。”
洪奕有些犯愁:“其他都好说,只是这晚晴虎视眈眈,我在想如何能将她挤出去才好。”
“我们之前所议论的法子,你开始操作了没?”明夷所说的是长安花魁组团之事。
洪奕点头:“我已分别找她们谈过,都谈通了。现在在私下做一些培训,你也知道,这些东西一对一更好教授些。这儿有没有*****可以播放,真是累人,还得尽量瞒过晚晴的人的耳目。大约再过十天左右,我预备着搞个大噱头,将她们一并推出。”
明夷问道:“扬州花魁那边预约情况如何?”
“我让我的娘子们大多称病或告假,她们的活都接不过来,已经排到下个月底。”
“好,如此最好。定做衣裳,作曲编舞一并准备。还有你问殷妈妈要几个最有权势财力,且贪欢喜新的老客人名单来,让她给你联络,将女团套餐之事隐秘告之。这个越神秘,越值钱。”明夷便说,边挤眉弄眼。毕竟还有俩大男人在此,也不好说得过于直白。
夏幻枫与时之初都不是菜鸟,猜得出她们说的是什么,有些尴尬,二人互相斟酒,凑在一起聊些江湖之事。
洪奕一一记下,表示不成问题,十日后定要惊艳长安。
明夷才想起洪奕方才下楼是看叶炘有没有出现,便询问起来。
洪奕摇头:“我倒是听说有江湖人在外头排队,预约扬州花魁,便让灵儿去打听,果然是天一帮的。说帮主明早出发回杭州,叶护法与帮中长老、坛主以上在为他饯行,因此营寨无人管束,能偷偷出来夜宿。我还特意让她打听刘护法是否也在饯行酒宴上,他们说已经整日未见刘护法,帮主因此有些不悦。”
明夷点头:“看来叶炘明晚应当会来,你让胤娘明晚表演舞技便是。”
洪奕嗯了声:“明日我注意些,他来了便直接带进来,只说是我的客人,晚晴应当不敢当面抢。”
明夷盘算了下:“十天时间,他二人应当打得火热了。恰好在你长安六美推出之前,你将这位清倌人推出来点花魁,当作预热,也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洪奕转了转眼珠:“过几日是霜降节气,是秋天最后一个节气,秋到尽头,心上无愁。便推出个送秋节,与夏日的簪花节对应,头一日点花魁,用扬州花魁开场,最后一个清倌人压轴,就是胤娘。第二日六美组团登场,献艺。”
明夷举杯:“极好。”
两人说得热闹,夏幻枫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方才胤娘可曾说到留书一事?”
“计划中是有留书,她也提到做足了计划,应当有留。”明夷说道。
“你可曾找人代笔写好?”夏幻枫继续追问。
“未曾。”明夷刚一回答,就知道哪里不对了,胤娘应当没念过书学过字,如何留书?如果不曾留书,为何她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