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房间,有一人高的木质屏风,刚好挡住视线,不能一眼看到屋中全貌,屏风两侧立着高高的落地梅花瓶,插着几枝盛开的红梅。
吕婉馨从屏风右侧转入,房间不大,但朝向极佳,窗外是烟波浩荡的白水,近处商船往来,远望白帆点点。
樊翌坐在临窗的桌边,身旁边站着两个从装束上看象是护卫。“吕姑娘,请坐。”
樊翌笑着看向吕婉馨道,见她还穿着临渊书院的校服,明白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从书院过来。
“谢坐。”吕婉馨知道樊翌不会为难她,虽然夏荷跟着,但毕竟与他不熟悉,不过,即来之则安之。吕婉馨在樊翌对面坐下,夏荷站在她身后。
樊翌见吕婉馨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俏丽可爱,声音软糯,对吕婉馨顿生好感。
樊翌第一次见她,是在吕相府前厅,那时她浑身是伤,坐在轮椅里。
樊翌第二次遇见她,是在天耀城皇宫的宫门前,换成他一身是血,她牵着马站在夜色中,一副志在必得和无所畏惧的飒爽英姿,倒与今日大不样同。
不过也是,吕婉馨应该是猜不透,樊翌这此为何请她,其实他也说清楚。他知道她后来进了宫门,并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又出了宫门,这吕姑娘着实不简单,他一方面是想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进的宫门,另一方面,他确实好奇想见见她平时是什么样子。
这时有人轻轻扣门道:“上菜”。
然后店小二端着托盘开始布碗筷,上了烧汁小羊排、清蒸河鱼、红焖大虾、炒时蔬,店家特意送了两样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萝卜条。菜上齐后,店小二退出并关上门,那两个护卫退到门口的屏风后。
“我点了几样菜式,不知道合不合吕姑娘的口味。”樊翌笑道。
吕婉馨含笑点头道:“这些都是我喜欢的,原来樊大人喜欢清淡饮食。”
“我没这么多讲究,不管什么样口味的菜都吃的惯,只要顿顿有肉有酒,就行。哈哈哈...”樊翌边说,边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随后,樊翌看了一眼夏荷。
吕婉馨知道这是樊翌有话要单独跟她讲。
吕婉馨转头,道:“夏荷,刚才路过,见到有一家卖糖炒粟子,闻着味道甚是好吃。你到楼下买几包炒板粟。”
“是,二姑娘。”夏荷虽然担心吕婉馨,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夏荷心想,这里人多热闹,樊待郎以礼相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那就快去快回。
待夏荷退出房间关好门离开。
樊翌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然后又一饮而尽。
樊翌这才看向吕婉馨问道:“有一件,我很好奇,就是上次吕姑娘是如何进的宫门?”
“说起这件事,婉馨还要感谢樊大人,那晚,全凭了樊大人出的主意,才入的宫门。”吕婉馨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樊翌。
“哦?此话怎讲?”樊翌挑眉接过,他的手指隔着锦布,摸着里面装的东西,正是他上次给吕婉馨的令牌,不过里面好象还装着什么。
“就是当天进入宫门,恰好皇上颁布了一道密旨,与樊大人给的主意里的内容一样,所以婉馨才能顺利通过。”吕婉馨拿过酒壶,给樊翌满上酒,轻声解释道。
“噢...原来如此。”樊翌嘴角噙笑。
他也曾猜想过原因,但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真是想没到,吕婉馨运气如此之好,这样都能被她误打误撞顺利通过宫门。
“吕姑娘的运气实在是好。”樊翌漫不经心的打开锦囊,从里面取出令牌,撇了一眼里面装着的几张银票,难怪是用锦囊装着。
樊翌用玩味的眼神盯着吕婉馨,将锦囊里的银票全部取出,道:“吕婉馨,你这么做是想贿赂本大人吗?”
“当然不是,借十胆,吕婉馨都不敢。”吕婉馨立刻否认,她虽然不聪明,但不代表她傻,贿赂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试问有谁敢接,必须矢口否认。
樊翌只取走自己的令牌,将银票悉数装回锦囊还回去。
樊翌挑眉道:“使用这种方式,是要有前提条件的,要么就是有求于人,要么就是用来封人口舌。吕姑娘是哪种方式?”
“多谢樊大人教诲,婉馨受教了,是婉馨思虑不周,惹樊大人生气,吕婉馨自罚一杯茶。”
吕婉馨说罢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樊翌嘴角的笑意便渐渐地有了收不住的架势,这小姑娘有点儿意思......
樊翌摩梭着扳指,邪魅一笑,问道:“那么,吕姑娘又是如何再次从宫内出来的?”
吕婉馨小心斟酌着回复:“吕婉馨在宫里遇见皇帝陛下,...呃...樊大人一定是知道的,当今的皇上是吕婉馨的外祖父。所以,吕婉馨猜想原因有二,一是,皇上念及与吕婉馨有着血缘关系;二是,当今圣上体恤吕婉馨忧心弟弟安危,降下圣恩,颁发了出宫口谕。”
她绝对不能将入宫真实的目的透露分毫,对白玄在吕相府且身受剧毒的事,更加要守口如瓶。
樊翌见吕婉馨眼睛流转,甚是可爱。
不知为何,他今日心情出奇的好。哪怕,他明明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所言半真半假,却并不生气恼怒的点破。
樊翌向来憎恨别人对他偷奸耍滑,但小姑娘显然涉世未深,她的那些稚嫩招数,让他一眼看穿,她在他面前就象一只待宰幼兽,不过这只幼兽不仅漂亮而且还廷可爱,尤其还会适当向他示弱和撒娇,还廷当他受用的,再说他已经弄清楚,吕婉馨进出宫门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