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郑姨娘刚刚换好兜肚,露着雪白光溜溜的脊背,正准备和炕上的男人**一度,房门却被不合时宜的踹开了。
郑姨娘吓了一跳,慌忙抓起被子往身上裹。
床上的男子没了被子的掩盖,露出半个光溜溜的身子,他觉得栽面儿,扯着脖子吼了一嗓:“娘的,你是谁?!大半夜私闯民宅,找死吗?”
郑姨娘的男人本是憋了一肚子火,准备冲下床去,跟他大战三十回合,谁知,话音还没落地,又有四个男人跟着走了进来。郑姨娘的男人憋了气,好汉不吃眼前,一个人哪里打得过他们四个?解决问题可不能光靠拳头,得讲出道理来才能让他们信服呢!
为首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身穿一身褐色对襟,头上带了个白玉冠,足蹬蜀绣千层底,一看便知道是个有钱有身份的人。
“郑姨娘,在下奉老爷的命令,带您回去。”男子微微一拱手:“您请吧?”
来人是卫家商号在同州分号的林掌柜,郑姨娘只看一眼便认得出。她忙用被子遮住脸,粗着嗓子说道:“什么老爷姥姥的?你们认错人了,这儿没人姓郑啊,我姓刘,我男人姓章,你们认错了。”
郑姨娘的男人从炕上抓了衣裳裹住身子,缓缓爬了下来:“大半夜的要干嘛?你们给我走!不然我就报官了!”
林掌柜的冷笑一阵,盯着郑姨娘的男人问道:“你就是那个拐子?”
“拐,拐子?”郑姨娘的男人楞了一下:“什么拐子?谁是拐子?我们是两口子!”
郑姨娘的男人有些心虚,壮着胆子上前去推搡林掌柜的:“你给我出去,爷们儿我也不是吃素的!你别把我惹急了!”
林掌柜微微一笑:“不巧,我这几个伙计倒是吃素。”
林掌柜的手下还真是吃素的,正经还俗的少*僧,拳脚功夫那是相当了得。
很快,郑姨娘的男人就用亲身经历验证了这一事实,少林拳脚盖世无双。他刚到林掌柜身前半米,就被一脚踹了出去。这一脚踹得结结实实,把个人飞出了两三米远,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
他差点被踹吐了血,而踹他的人,只是晃了晃脚腕子,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两个伙计上前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来,送到林掌柜面前。林掌柜伸手扬起他的下颚,同他打了个照面。只看这一眼,林掌柜就忍不住皱皱眉头。这人若是不细看,还不起眼,怎么细看倒觉得有点丑?不,那是相当的丑。
大脸盘,配上大眼睛大鼻子大嘴,活脱脱的一个黑猩猩。几年前林掌柜到倭国去办过一批猩猩绒,见过那种动物。眼前这个人,还真有那么几分猩猩的味道。
“你就是那个拐子章天寿?你拐了我们东家的姨娘,还拐了我们家的小姐。”
郑姨娘的男人被架得两个膀子又酸又痛,急急地看来郑姨娘一眼,又冲林掌柜吼道:“什么拐子?老子是正经的生意人!你不信出去打听打听,我在同州都十好几年了!”
林掌柜见他动弹不得,便狡黠的笑了笑,伏在他耳畔低声道:“我知道你冤枉了,我也知道你不是什么拐子。你是个野汉子,跟我东家姨娘偷情的野汉子。”
章天寿脸上剧烈的抽动一下,在大楚,无论是拐子还是野汉子,最后的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他猛烈的摇摇头:“我不是,我不是,你们放开我!”
“不是?刚才我可听的一清二楚,你就别狡辩了。”林掌柜冷笑道:“知道吗?拐子被逮住,最多是砍个脑袋,一刀解决。或许你还没感觉到疼,人就死了。可要是偷情的汉子……你想想,浸猪笼的滋味可不好受,人还没死呢,却憋得不能呼吸,啧啧,把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是,我哪个都不是!你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有钱,我有买卖,我把钱都给你们,求你们给我条活路吧!”郑姨娘的男子开始腿软。
十年前,章天寿曾经见过一次浸猪笼。那回的一男一女死的可惨了,泡在水里一天一夜才给拉上来,脸泡的像西瓜那么大,惨白惨白的,眼睛突突着,身上的肉都被鱼吃掉了,露出阴森森的白骨。他可不想被泡在水里,不想被鱼咬。
林掌柜的歪着脸,一副鄙夷的神情望着他:“小子,做都做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是个爷们儿就要带种,像你这般磨磨唧唧的,连个娘儿们都不如。”
“我给你们钱,我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吧!”章天寿被两个伙计拖走,还不住的蹬腿儿挣揣。
林掌柜将这间瓦房环视一眼,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把这破院子买了,未必买得起林掌柜家中的一座假山。
林掌柜背过身子,冷然道:“郑姨娘,您还是快点更衣吧,老爷急着见你呢,说是想您了。”
郑姨娘打了个寒颤。
卫东书那个老东西什么时候把自己放在心上过?还想她了?这话说得亏心不亏心呐?分明是想把自己骗回去,然后大卸八块。
章天寿也是个没血性的,要是换了她,就算被他们打死,也要跟他们拼上一拼。哼,男人每一个靠得住的,卫东书靠不住,这个章天寿也靠不住。
“他打算怎么处置我?”郑姨娘扯下被子,问道。
林掌柜面上毫无变化,只是摇摇头,不带一丝感*彩的回答道:“在下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不就是他叫你来抓我的吗?”郑姨娘有些生气,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就这样吊着别人,觉得自己很有派头吗?
“东家说了,郑姨娘和小姐在外面遇上了拐子,吩咐林某把姨娘和小姐救回来。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郑姨娘咬咬嘴唇,卫东书这个老东西,越来越会折磨人了。明明就是要把自己带回去受刑,还说什么接回去?
说话间,元洁也被两个伙计从厢房带了出来,她并不认识这两个人,听说是卫家来接她们的伙计,便心虚害怕,一头扑到郑姨娘怀里:“娘,他们要干嘛啊?我爹呢?”
郑姨娘搂住元洁,瞪着林掌柜:“姓林的,你给个准话,到底要把我们娘儿俩怎么样?你要是不说,我立刻咬舌自尽,让你没法儿跟那个老东西交差!”
林掌柜依旧没有表情,背对着元洁道:“四小姐,老爷听说你和郑姨娘在外遇上了拐子,特意叫林某来接你们回去。”
元洁环视四周,已经看不见章天寿的影子,小声问郑姨娘:“爹呢?”
郑姨娘一把捂住元洁的嘴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林掌柜的淡然道:“回小姐话,老爷正在府里等着小姐回去呢。”
元洁面上一哂,其实她说的爹并不是卫东书。郑姨娘皱皱眉,看样子,林掌柜是还不知道元洁的身世呢,会不会连卫东书那老东西也还不知道?
郑姨娘拿过炕上的衣裳,慢腾腾的穿着。
车子只有一辆,但却很大,完全容得下四个人。林掌柜坐在车子门口,元洁则坐在对面,郑姨娘搂着元洁,脚下是郑姨娘的野男人。
章天寿被五花大绑的像个粽子,嘴里塞着一块布,把脸撑得鼓鼓囊囊的。郑姨娘低头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心疼。从来没见谁被绑成这个样子,半蹲的姿势一定很难受,但郑姨娘又不能替他求情,因为即使求情,林掌柜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个林掌柜是卫东书从前最信任的手下,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卫东书才敢放心的叫他替自己掌管卫家在同州的全部生意。
郑姨娘瞪着林掌柜,这个卫东书还真会挑人,找了自己最忠实的一条走狗来办这件事,自己想跑都没机会。
车走得挺快,要是这会儿跳车,一定会摔得头破血流,说不定还会摔成一个半残,就像兰家小姐那样。她可不想像兰玉那样,一辈子瘫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忽的,郑姨娘打了个激灵。
兰玉?是啊,兰玉!卫东书不是最害怕兰玉的事情败露吗?只要自己用兰玉的事情来要挟,卫东书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说不定他还会委曲求全的奉上盘缠,送自己这一家三口离开京城。
郑姨娘勾勾唇角,一丝得意的笑容蔓延开来。
“娘,您笑什么啊?”元洁忽然问道。
林掌柜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元洁说话,忽的睁开眼睛,把郑姨娘吓了一跳,忙扭过脸。林掌柜盯了她一会儿,确信她不会耍什么手腕,又开始闭目养神。
郑姨娘狡黠的望着林掌柜的,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卫东书,就算你派了个盖世太保又如何?就算你把我们一家人抓回去又如何?知道你敢动我们半根汗毛,我管保叫你的宝贝儿子生不如死!
卫家就卫成庸这一个儿子,想必,卫东书也不会看着他痛不欲生吧?
跟我斗?郑姨娘咬咬嘴唇,看了章天寿一眼。章天寿不明白她这个自信的表情从何而来,莫名其妙的望着她。郑姨娘一伸手,把章天寿嘴巴里的布团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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