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一回 秦叔宝苦战新文礼
八马将军新文礼生擒了拼命三郎王伯当,扔到本阵之中,吩咐兵卒捆绑。
尤俊达、谢映登一看就红了眼了,各晃兵器要过来跟八马将军玩命。
新文礼一看,我不能在这耽误啊。我的主要任务是抓秦琼和程咬金的。这里啊,干脆交给我的夫人吧。他没想别的,喊了一声:“夫人,这里交给你了,给我挡住!众儿郎,随我去捉拿秦叔宝、程咬金!走!”“唰!”他拍胯下青鬃马,晃掌中五股烈焰苗,带本部人马前去追赶。
东方夫人一看把王伯当拿住了,心中一惊。但是,又一看,尤俊达、谢映登正在向八马将军新文礼那个地方冲过去,新文礼给自己命令了,让自己挡住二人。那不能不挡啊。东方玉梅一分掌中日月双刀带领军将就冲过去了,迎战谢映登和尤俊达。
谢映登大战群将,尤俊达晃动三股托天叉大战东方玉梅,他们俩也有军队呀,双方军队就在这里展开一场混战。两个人都红了眼了,要拼命把王伯当救出来,救不出来也得在这里把这队人马拖住啊,不能让他们再去援助八马将军了,否则二哥、四哥就有危险了。所以,两人咬着牙在这儿拖着。
按下他们在这里大战东方玉梅不提。单说八马将军新文礼带动人马急急掩杀:“杀呀,别让程咬金、秦琼跑了!”“杀呀——”
您想,双方分别没有多长时间。八马将军新文礼战王伯当也就是一二十个回合就把王伯当拿下了,这中间的时间不长。而且,瓦岗是大军,行动比较缓慢。所以,时间不大,就被新文礼给追上了。
有人报告给秦琼。秦琼大吃一惊,倒不是因为新文礼追上吃惊,而是因为新文礼如果现在追上,我那三个兄弟,难道说被新文礼已然……再往下,秦琼就不敢想了。秦琼当时眼珠子也红了,血贯瞳仁,他马上吩咐手下将领:“护送陛下,我前去阻挡新文礼!”
程咬金说:“二哥,我跟您也回去!”
“哎呀,陛下!您要保住龙体呀,你现在是瓦岗灵魂呐,您不能有事!快!快保着陛下往前走、往前冲!”
“杀呀——”这群将领也不管程咬金了,拥着程咬金大肚子蝈蝈红往前就走。
秦琼把这马圈回来,率领几员将领,带着一队人马:“随我回去,挡住新文礼!”迎着新文礼冲过来了。
新文礼带着本部人马也冲过来了,眼看着兜住瓦岗军的屁股了,突然,由打瓦岗军中杀出了一队逆行者,倒着过来的。新文礼在马上一看,正是秦琼,“啊——哈哈哈哈……终于又把你给撵上了!秦叔宝啊,我看你还往哪里走?!还不赶紧下马受降!”
秦琼一看,有什么话跟他答言的啊?“啪!”掌中虎头造金枪一晃,“新文礼!咱是前生的冤家、今世的对头!来来来,让秦大帅会会你!”
“哦?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位马踏黄河两岸、锏打齐鲁大地、威震山东半边天的人到底有何能为?啊——哈哈哈哈”新文礼根本不把秦琼放在眼里,晃动五股烈焰苗,催胯下青鬃马,直取秦琼。
秦琼吩咐:“压住阵脚!”别等人家往前冲啊,这里必须压住。
盾牌,“唰!”全挡上了,万一别人射箭呢?咱们这一队就是魔王千岁的阻击队呀,就得在这里把新文礼阻击回去,才能保证魔王千岁顺利脱险。所以,咱们这一队人马是敢死队。只要新文礼没撤,咱们战到最后一人,也得在这里堵着!大帅都拼了命了,将卒们一个把眼睛瞪得溜圆儿,就做好了最后牺牲的准备了。“啪啪啪……”藤牌手、盾牌手把盾牌往后面一竖,准备迎战了。秦琼如果把这新文礼宰了,还有转机;秦琼如果被新文礼宰了,那我们就给大帅报仇!我们也不活了!都准备好了。
秦琼晃动造金枪已然跟新文礼战在一处了,“啪啪啪啪啪……”两匹马马打盘旋就在这里大战了得有五十余个回合,没分胜负。但是,秦琼枪法有点散慢了,他不是八马将军新文礼对手啊。新文礼十八条好汉排行十一,第十一杰;秦叔宝十三!中间还有尚师徒呢,差着一位、差着两级。所以,秦琼跟新文礼打,怎么能是新文礼的对手?当然,也不至于一伸手就像李元霸打别人似的,没有差距那么大。所以,大战五十个回合,秦叔宝鼻洼鬓角热汗直流,呼呼带喘了。
新文礼一看,哎,好!马上就得把你秦琼拿下了!先别说程咬金,拿下秦琼,我就是大功一件!“着枪!着枪!着枪……”加紧攻势。
秦叔宝被逼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滴溜溜溜溜……”现在秦琼咬着牙——我能拖一时是一时,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我不求进招了,我只求把你拖着,给老四赢得逃跑的时间!要不说秦琼讲义气!宁肯牺牲自己也得成就别人。咬着牙关又打了十来个回合,实在是盯不住了!
秦琼手下将官一看,“谁,谁上去?”“不行,咱们一哄而上吧!”但,又怕一哄而上引发隋军往前冲,那真打乱套,自己这里有可能就会在短时间内被隋军冲破,就达不到在这儿拖延隋军的时间了。
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间,有一声炸雷由打瓦岗军身后响起来了。“嗨!呃……我黄雀儿哥在哪儿呢,嗯?谁欺负我黄雀儿哥了?!”
哎呦,这声音震得大家耳膜发疼。瓦岗军一听,什么东西?谁在身后拿大喇叭喊呢?有些瓦岗军不由自主地回头这么一看,哎呀!可把瓦岗军这些将领给乐坏了。
就见由打身后晃晃荡荡走过来一半截黑塔,这位肩膀头上还扛着一杆铁旗杆,两丈多长。就见这位,一个眼大,一个眼儿小,满脸圈嘴胡子茬。不是别人,正是瓦岗山的傻英雄、秦叔宝的傻兄弟今世孟贲罗士信!罗士信到了!
说:“罗士信怎么来那么巧啊?”不是巧,自打得知隋炀帝杨广派人去请西府赵王李元霸,军师徐懋功就暗地把这李元霸底细打探清楚了,说这李元霸曾经大败过那宇文成都,不知真假。军师徐懋功,那是个多谨慎之人呢。对这样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说李元霸果然能胜得了天保大将宇文成都的话,有可能我们这里的裴元庆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一旦作战失利,我们瓦岗就得撤退。但是,撤退途中千难万险,万一这李元霸一路掩杀,没有人能敌对于他,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太被动了!未思进,先思退呀。我怎么才能够保障瓦岗军顺利退回去?我就得找一个能与李元霸匹敌之人。那还有谁能够与李元霸匹敌呀?他自然就想到了瓦岗山上今世孟贲罗士信。
因为秦叔宝疼这傻兄弟,所以这一次出征,没有带罗士信,是瞒着罗士信出征的,把罗士信留在山上了,也等于给这瓦岗留下一员镇山大将。
徐懋功有心要跟秦叔宝商议——是不是把傻兄弟调过来,接应咱们撤退,迎战李元霸呢?但是又一琢磨:哎呀……我这二哥把这傻兄弟看成宝一样啊,他不忍心让傻兄弟犯险。我要跟他一提出来,他可能给我拒绝了。一拒绝,我就不好再做其他的打算了。看来这事儿啊——我不通过他了,我直接私自调吧!
徐懋功这么做就算对了!赶紧派人骑快马赶奔瓦岗山给贾云甫送一封信。这封信是自己的私信,让贾云甫见信之后,立刻面见秦母,告诉秦母前方战事的厉害,让秦母同意把今世孟贲罗士信让你带着火速赶奔四平山!切记!切记!千万!千万!十万火急!赶得慢一点,有可能我们就遭受大灾了!派人八百里送到瓦岗山。
贾云甫接信一看,脑袋“嗡嗡”作响啊:哎呀呀呀呀……这这这可怎么办呢?这……我姐夫让我在这里镇守山寨。可三哥徐懋功给我发私信,让我调罗士信。我是去见秦母啊,还是不见呢?”
咱们说过,贾云甫这个人慢性子。什么事儿,别人想三圈就想明白了,他得想八圈,想明白了还得再转八十圈,再合计合计。他就这么个性子。要么说耽误事儿呢?
那为什么徐懋功还给他发信呢?不给他发不行啊,他是秦琼的至亲!给别人发,那秦母可能不放心呢。
贾云甫就捏着信在自己这里就耽误一天。最后一咬牙:甭管怎么的,我找我姐去吧!我把这封信先给我姐看,我姐认为该给她婆婆看,就给她婆婆看。如果我姐认为她婆婆肯定不答应,那就干脆别给她婆婆看。就是这个主意!他拿着这封信就去找贾氏夫人也就是秦琼的夫人去了。
贾氏夫人打开这封信一看,“哎呀!真是十万火急呀!这军师写得明明白白,让你拿给我婆母,你怎拿给我了呢?”
“我、我、我认为这……我觉得罗士信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啊,这玩意儿我哪敢碰……”
“哎呀!都让你给耽误了!”
贾氏赶紧的就把这封信交给自己的婆母宁氏夫人。
宁氏夫人打开一看,她也担心,担心儿子,担心程咬金。现在前线需要罗士信,你再心疼、你再不舍,那也得以大局为重啊。老太太只得点头:“好吧,把士信唤来。”
贾氏夫人把罗士信叫来了。
罗士信今年也四十多了,不是原来小伙子了,但是还那么傻,那智商就在那个年代了。“呃……呃……娘啊,呃……呃……叫我干嘛?呃……今天上午吃什么啊?”他就知道吃。
老太太笑容可掬,“士信呐,这些天你在山寨里寂寞不寂寞呀?”
“呃……呃……啥是寂寞呀?”
“就是你在这里呀,有局没局呀?”
“啊,我可没局了!啊……我……啊……黄雀儿哥也不见了,蓝靛颏也不见了啊,大蓝靛颏……小蓝靛颏都不见了,他们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没人跟我玩儿啊。我天天打牛玩了。那牛都打了……呃……好几十头了……”
“士信呢,我看你在这山寨之中也够没局的。这么着,我让你的贾大哥带着你去找你的黄雀儿哥、蓝靛颏哥,你看怎么样啊?”
“真的……呃……找我黄雀儿哥去啊?”
“你可乐意?”
“哎呀,我太乐意了!呃……呃……咱们……呃……什么时候走?”
“先别忙。你呀,很难管束,为啥不让你下山呢?就是你这个孩子太不听话了!除了听你黄雀儿哥的话和老太太我的话之外,别人的话你都不听。你说这样让你下山,为娘心中不安呐。所以,一直不让你出去。”
“呃……呃……我听话……”
“你听谁的话呀?”
“呃……呃……你说我听谁的话,呃……呃……我就听谁的话。”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得听你这贾大哥的话。知道吗?!你贾哥哥你知道是谁吗?”
“呃……呃……我知道,呃……是我嫂子的……嗯……小舅子……”
“嗨!是你黄雀儿哥的小舅子!是你嫂子的弟弟!”
“反正就是秃鹫。”
秃鹫?啊。所有人在他的眼睛里头都是鸟。贾云甫在秦家被尊称为舅爷,他也记不住,“秃鹫,秃鹫……”在他嘴里就是“秃鹫”。
“啊——也行!反正是,你要跟着你秃鹫哥,知道吗?他说啥你就得听啥。如果你不听,为娘我可生气呀!你就不要再回山寨了,咱俩就别见面了!知道吗?”
“呃……呃……我知道,呃……我就听啊秃鹫的话,呃……不就行了吗?”
“行啊。我就担心你不听啊!”这老太太伸手把自己的拐杖抄起来给了贾云甫,“看见没?把为娘这根拐杖让你这贾哥哥拿着。一路之上,这根拐杖就代表老娘我了。如果你再发野、再耍混。我说云甫啊,舅爷!”
“老太太!”
“你呀,就举起这根拐杖打他。如果他敢不服,就等于对我无礼,为娘可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别呀,我看到拐杖就跟看到娘啊一样!”
“那好啊。士信呐,这一路之上要多加小心呐!舅爷呀,老身把士信这孩子交给你了。你也知道,这孩子缺个心眼儿。所以,一路之上多加照料,别让他吃亏。前线打完仗,尽早回来。”
“哎,老太太,您就放心吧,把士信交给我,万无一失!”
“呃……呃……咱们,呃……什么时候走?”
“事不宜迟,咱现在就走!”
“呃……好!呃……现在就走!”
“拿着你的兵器!”
“呃……我的大旗杆……呃……我扛着呗?”
“对!扛着它!”
“好嘞,呃……走!”
就这么着,罗士信跟着贾云甫下山了。贾云甫骑马,罗士信不用骑马,咱说了飞毛腿啊,“噗楞噗楞……偶冷噗楞……”比贾云甫那马还快呢。一下了山,罗士信恨不能肋生双翅就飞到前线见到自己哥哥。一路直催贾云甫。贾云甫是个慢性子,有罗士信这么一催,反倒好了。
就这么着,二人日夜兼程往四平山赶。但是被这贾云甫耽误一天。如果贾云甫那封信接到手之后就找老太太,早下山一天,罗士信就有可能今天在沙场之上跟李元霸撞上了。罗士信加上裴元庆这两个人如果在当场,今天战局还真就不好说。李元霸对付这俩有点够呛。可惜,来得慢了,被这舅爷耽误了。
结果,正往前走着呢,前面喊声震天,“杀呀——”把贾玉甫吓一跳,赶紧拉罗士信:“赶快!快躲到山石后面!看看动静再说!”先看看是谁呀。
两个人躲到山石后面这么一瞅,过来打着的那都是瓦岗旗号。虽然打的黄旗儿,但旗帜上写着瓦岗大魔国的旗号呢。
贾云甫一看,哎呦!这是我们的军队!赶紧迎上前去了,结果就碰到程咬金。
程咬金一边往前走,一边往后瞧,担心秦琼。知道秦琼未必是八马将军新文礼的对手。
罗士信个儿高,一眼就瞅见那黄罗伞盖下的程咬金了,“蓝靛颏,我可找到你啦!”罗士信一喊,声音在山谷当中应回音儿。
“哎?”程咬金回头一看,哎呀!可把程咬金乐坏了,“我的傻兄弟!哎呀,你怎么才来呀?快!快快快快……快过来过来过来……”
罗士信赶紧奔过来了。贾云甫催马也过来了,“魔王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哎呦,兄弟,你也来了?甭提了,咱们打败仗了,这正在往瓦岗撤呢。你们俩怎么来呢?”
贾云甫说:“我们是接到军师的密信,是这么这么回事……调我们来的啊。”
“太好了!哎呀……要么说军师就是军……哎?”程咬金说到这里往左右看看,这才发现徐懋功不在身边。“呃……呃……我说三、三哥跑哪去了?!你们见三哥了没有?!”
“哎,这……”有些人知道军师现在已然被那苏定方裹挟着奔着东边去了,根本不跟咱们在一起。但这些人不敢说呀,“哎呦,不、不知道,打乱套了,不知道军师跑哪儿去了。”
“哎呀!这老三的武艺不咋的呀!你们赶紧!你们俩赶紧地去给我找!”
“不行!我们要保护您!”
“废话!我还需要保护?!”
“我们……”
“哎,赶紧给我把三哥找来!哎,刚才,这刚才是不是在我身边呢?”程咬金急了。别看程咬金跟徐懋功平常老斗嘴,徐懋功有的时候出个馊主意了还坑魔王陛下一下子。但是,这兄弟的的感情特别铁。什么叫损友啊?好损友往往是铁哥们——平常,“哎呀……你别听他的,什么本事没有……”“我告诉你,哎呀,我这一群朋友,他最最……”,越是损你的,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越想着你。
程咬金望了一圈,没发现徐懋功。程咬金急了:“我说罗士信啊!”
“蓝靛颏!”
“还不赶紧地往后找你哥哥去!你黄雀儿哥被人堵上了,马上就被人给杀了!”
“啊?!”罗士信一听,“谁敢杀我黄雀儿哥?!我把他脑袋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