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冷月只看着碧泉河清澈的水流,并不回头。方久云一脸讥讽的站在冷月身后,阴阳怪气道:“小冷月,你还有闲情在这里歇着?难道你不想知道李云轩此时在做什么吗?”冷月头也不回:“云轩哥做什么似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方久云冷笑一声:“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可是和你,却有莫大的关系啊,他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生命有没有受到威胁,你不关心吗?除非你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李云轩一走,你就和欧阳贝卿卿我我,让我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哎------难怪李云轩沉迷温柔乡,在并州流连忘返,迟迟不归。”
冷月轻笑,笑容凄迷:“云轩哥远在千里之外的并州,他今夜在做什么,你如何得知?不用在这里装神弄鬼挑拨离间了。”方久云道:“我自然有我得到消息的办法,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趁着李云轩风流快活的时候,不如咱俩也。。。。。。”
方久云说着便伸手去拉冷月,冷月感受到方久云身形迫近,没等他话音落地,瞬间旋转回身,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方久云脸上,方久云摸着火辣辣烧疼的脸,顿时怒火中烧,反手自腰间解下两把短剑。
“月光?”冷月惊呼。
方久云没有等冷月拔剑,“月光”剑寒光四射,一个正手剑直刺冷月,冷月在方久云的强攻下急速后退,同时拔出“飞虹”长剑,一招疾风追电迎战方久云。
对于方久云的“月光”短剑,冷月再熟悉不过了,寒冰门的绝顶武器,当她看到短剑上的寒光时,就知道眼前的人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冷月心下不敢大意,手中的长剑也不敢有片刻停留。
方久云见冷月一招疾风追电,招数快了许多,也变换脚下的步伐。踏雪无痕使出,足尖轻点,人也离地飞身跃起,冷月急追直上,她不能让方久云飞纵到自己身后,如封似闭剑气荡开,方久云被冷月的剑气凝滞,脚步顿时慢了许多,此时他正飞身半空中,如若冷月再快一些。他定躲不过下一招,一个急转回身,大喝一声:“金蝉脱壳!”躲开了冷月的剑气范围。
冷月却不给方久云留丝毫喘息的机会,她知道在内力悬殊的情况下,只能将自己招式上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并且必须速战速决。
方久云看透了冷月的心思,在心里冷笑,一招捕风捉影使出七连招,冷月剑尖点地,翻身躲开方久云的连招,八步赶蝉飞纵至离方久云六、七步远,御剑术清净、裂地、剑雨同时发出。方久云不再硬接,而是一招玉石俱焚漾开阵阵剑气。
冷月右手持剑,左手一把昊天掌拍将过去,方久云持剑静立,眼看着冷月的昊天掌就要拍中方久云。
却在此时,冷月被突然出现的白色人影拦腰抱住。轻掠过方久云头顶,在碧泉河的玲珑桥上定下身形。
冷月来不及收回内力,一掌拍入碧泉河,顿时河水腾起数丈高的水柱,水柱很快消散。噼里啪啦岸上炸出几条红鲤。
“这。。。。。。”冷月心疼被自己掌力震上岸的红鲤,猛回头看去,身后站着刚刚抱着自己飞纵到桥上的欧阳贝。
欧阳贝一把揽过惊魂未定的冷月,朝着方久云道:“你究竟是谁?”
方久云哈哈大笑:“你终于还是出现了,我是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欧阳贝道:“你若是以前帮会的兄弟,我希望你念及旧日手足之情,不要再兴风作浪。”
“兄弟?手足之情?哈哈哈。。。。。。”方久云越发的狂笑:“小贝,我是很念旧的,也很在乎我们的兄弟之情,不在乎的是你们,从我坐上帮主位子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一定要你们为曾经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也是从那一刻,我发誓,和你们,情、断、义、绝!”
欧阳贝道:“万事有因才有果,你若不生二心,何至于我们会走至今日,若你还执迷不悟,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胡作非为的。”
方久云冷笑道:“你觉得凭你现在的力量可以和我对抗吗?”欧阳贝道:“这不用你操心,还是看看你自己吧,玉石俱焚你都使得出来,难道不是穷途末路了吗?”
冷月浑身一颤:玉石俱焚?
如果刚才不是欧阳贝及时出现,她会一掌拍向方久云,那么这一招玉石俱焚就会让她和方久云同时命丧黄泉,她惊愕的看着方久云,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对自己出手如此狠毒,若他根本就不是方久云,那他会是谁?
方久云冷哼道:“我死了至少还拉个垫背的,你呢?就快死了吧?就算你现在去死,小冷月会陪着你一起吗?”
“你胡说什么?”冷月怒道:“小贝不会死的。”
方久云鄙夷的看着冷月:“你自己问问他,还有几天好活?”
欧阳贝拍了拍冷月的肩膀:“小月,别听那个疯子胡说八道,我们走。”说罢拉着冷月转身离去。
并州盟主府。
李云轩环视房内,粉色的床帏,粉色的幔帐,他使劲揉揉额头,昨晚的酒怎么那么奇怪,现在嗓子还火辣辣的疼,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一切,那么热,然后就看到独行,看到冷月,还看到欧阳贝。
突然李云轩如遭雷击般的挺身坐起,看着身上完好的衣衫,顿时长嘘一口气,抬眼再看,床边竟然坐着秦诗梦,她正以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自己,李云轩发现秦诗梦手中拿着一片白布,白布上点点血渍,他顿时词不达意:“诗。。。梦。。。你这是。。。。。。”
秦诗梦苦笑着摇头道:“云轩,你可不可以先听我讲?不管有多荒唐,我都希望你能够听完,然后你再做决定好吗?”
见李云轩点头,秦诗梦接着道:“我是五年前来到盟主府的,在那之前的事情,我一概不记得了。我只知道秦慕阳认我做义女,从此在盟主府,我是盟主的女儿,秦府的小姐。大家对我恭敬有加,我便安心住在盟主府。闲暇时聊到陈年旧事,义父总会唉声叹气,说自己有个不争气的侄儿------李云轩。他告诉我,李云轩年幼时便仗着家中势力在外欺负弱小,终于有一天,李云轩打了南宫世家的小少爷,南宫宫主南宫傲带人闯进李府,还迁怒至冷府。惨遭家变,李云轩的母亲陈冬儿含恨自尽。父亲李薄云心灰意冷归隐山林,李云轩也下落不明。时隔数年,他在江南见到李云轩,想将他带回并州,没成想已经长大成人的李云轩。依旧在外欺男霸女,强取豪夺,还趁他不备,暗剑将他刺伤。”
李云轩听着秦诗梦的讲述,感觉像是在听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秦慕阳真是不折不扣的骗子,他抬眼道:“所以呢?”
秦诗梦接着道:“前几日义父来找我。他说李云轩就要回来了,说不定会对他不利,要我助他一臂之力,先下手为强。”
“怎么做?”
秦诗梦垂下眼帘,双颊绯红:“他在你酒里放了后宫春,一种药效极强的春药。要我和你。。。。。。同房,然后在次日清晨污蔑你奸污了我,要将你告上并州府。”
李云轩一阵唏嘘:“这是一条死罪,好狠毒的用心。”
秦诗梦道:“他说若你跪地求他,他会放你一条生路。”
“然后我就得乖乖的听他的话。”李云轩道:“若有半分违逆。就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秦诗梦点头:“他说要控制你,不让你再出去惹是生非。”
李云轩一把掀开被子,走下床:“秦姑娘我和你有仇吗?我李云轩自问上对得起朗朗晴天,下对得起苍茫大地,就算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也行事光明磊落,做人问心无愧。欺男霸女?亏他想的出来,你竟这样的是非不分吗?难道这段日子的相处,我李云轩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云轩。”秦诗梦急道:“你别动怒,小心隔墙有耳。”
李云轩扫了一眼房门,不再说话,自行在桌案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秦诗梦转身走至案旁,将手中的白布递于李云轩,李云轩抬头疑惑道:“这是什么?”
秦诗梦道:“虽然相处时日尚短,但我能感觉到云轩不是义父所讲的那种人,这块白布,是义父让我今晨拿过去给他过目的。”
李云轩瞬间明白过来:“这是。。。。。。”
秦诗梦卷起衣袖,如白藕般的玉臂上,一条丑陋的刀伤刺痛了李云轩的眼睛,李云轩抓起秦诗梦的胳膊:“你。。。。。。”秦诗梦低头道:“何不将计就计?”
李云轩替秦诗梦放下衣袖:“那样岂不是置你于不孝?”秦诗梦脸上露出淡淡惨笑:“我在这里过得并不好,义父心情不好的时候,毒打我是常有的事,曾听丫鬟们窃窃私语,我初来的时候,是被抢进门的,不知道义父用了何种手段,让我失去了先前的记忆,我暗中查了很久,还是没有一点头绪,盟主府又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所以我才委曲求全,只为自保。”
王者归来清月殿。
欧阳贝看着江天麒,肯定道:“我不会看错的,就是他。”江天麒道:“对于他,我们太熟悉了,就算换了张脸,也换不了与生俱来的蛮横霸道。”欧阳贝双手托腮:“是啊,我们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怎么可能不熟悉?”
冷月和月下笛听着二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已经昏昏欲睡,冷月起身,拉起月下笛:“笛子,我们去睡觉吧,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继续打哑谜。”
欧阳贝抬头道:“小月你和笛子去睡吧,我再和天麒说会儿话。”江天麒也朝月下笛道:“笛子,这几天把你累坏了,去吧,好好睡一觉。”
冷月和月下笛相视一笑,牵手走进后庭。
冷月至阴的体质,要经常待在清月殿,为了方便照顾,欧阳贝、江天麒和月下笛都搬来清月殿,冷月便和月下笛住同一间房,同一张床,江天麒与欧阳贝住她们对面的房间。
回到房中,月下笛反手将门关上,问道:“小月可是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