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丝帕。。。。。。”
冷月看着手中的丝帕,数月前那个独自伤心落泪的深夜,她一个人蜷在角落,不停的哭泣:“不是这样的,云轩哥肯定被人施了妖法,他不会这样对小月的,他是最疼爱小月的。。。。。。”一只纤纤玉手就这样递过来一块丝帕,与如今手中的这一块,竟如此相似,就连这香味都一模一样,展开丝帕,看到右下角赤红色的刺绣,是一个“暖”字,冷月猛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花轿:“暖暖?”
“那么马上的人又是谁?”冷月凝眉思索:“暖暖是和不帅哥一起留在昆都的,那个人。。。。。。是不帅哥!”
当日遵项问天之命,颜不帅和鞠晨暖一同留在昆都,查清小九的去向,可如今小九已经回到张王府,而颜不帅与鞠晨暖却不知去向,如若他们情投意合在此成婚,为什么没有通知王者归来的任何人?就连长居昆都的独行都没有告知,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一个可怕的念头跳进冷月心中:“他们被恶人控制了?”
冷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颜不帅与鞠晨暖都非等闲之辈,断不会被人轻易控制的,那这一场成亲,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想到了远在长安王者归来的胭脂,是的,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颜不帅和胭脂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颜不帅在昆都与鞠晨暖成亲,那千里之外的胭脂。。。。。。冷月喃喃自语:“胭脂妹妹,这让你情何以堪?若说不帅哥背弃你们的盟约,与暖暖相恋成亲的话。我宁愿相信他们是被人控制,身不由己。”
冷月跟随着成亲的队伍,一路向东而行,吹吹打打的队伍路过张王府,再转向王府东侧的巷道。慢慢向前蜗行,一直走到白府门前,才慢慢停住了前行,冷月抬头看去,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不是白冰龙的家么?来这里做什么?”
然而新郎的马匹却并没有进白府的大门,而是绕过白府。径直向坐落在白府正南面的另一个庭院而去,随后一行人便全部跟随着走进去,冷月抬脚刚想混进去,不想大门很快就关闭了,把一杆看热闹的。叽叽喳喳的人全部拒之门外。
冷月头也不回的向张王府狂奔而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颜不帅,救鞠晨暖。
冲进张王府大门,迎面撞上正要出门的项问天,项问天忙扶住冷月:“小月,怎么慌慌张张的?我正要找你呢,无忧前辈已经帮大叔看过了。幸好当日凌寒烟的蛊毒并没有炼制成功,所以大叔体内的蛊毒是可以解掉的,只是有些麻烦。所以无忧前辈会暂住王府。。。。。。”
不待项问天说完,冷月眼泪刷刷的就流了满脸,项问天着急问道:“小月你究竟怎么了?”冷月哽咽道:“太好了,师父终于可以不用再受蛊毒之痛,我好开心,好开心。可是问天哥,你知道不帅哥和暖暖今日成亲吗?”
“你说什么?”项问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冷月点头道:“我亲眼所见,他们进了白府对面的宅子。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只是他们的婚礼好生奇怪,所有的随从,都穿着一身白,不帅哥还蒙了红盖头,我怕,他们会有危险,所以才跑回来告诉你。”
项问天眯起双眼:“若真的心存恶念,恐怕不帅和暖暖早就遭毒手了,如今能来这么一出,说明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要伤他们性命。”抬头看看天色,项问天道:“如今天色尚早,小月,傍晚时分我们一同前去探个究竟。”
冷月点头道:“嗯,问天哥,日落时分,你在这里等我,我要先去看看我师父了。”话音未落,冷月已经飞速离去,项问天看着冷月离开的背影,摇头轻叹:“小月啊小月,我们究竟欠了你什么?让你如此劳心伤神,怎么从来就没有想过你自己呢?问天哥若不逮住小夜让他为你解毒,都枉做了这么多年的帮主。”
“师父。”冷月一进门,便朝独行床边走去:“你怎么样了?小月好担心你。”独行挣扎着起身,冷月忙垫了棉被在独行后背。靠起身,独行温和的笑道:“小月啊,师父在你眼里就那么娇弱吗?”冷月低头道:“都是我不好,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师父当年不告而别的缘由,只傻傻的以为,师父是为了红云姐姐才回来的。”冷月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萧红云:“红云姐姐,我师父。。。。。。”萧红云笑着坐在冷月身侧:“小月妹妹,你不必太自责了,这些都是天数,是凌寒烟犯下的罪恶,与你无关。”
冷月皱眉道:“可是,若不是为了给我疗伤,师父就不会元气大伤,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不被凌寒烟迫害,便不会有冰剑一战,师父也不会中凌寒烟的蛊毒,受这等伤痛,让小月于心何忍?”
独行强忍着心头剧痛:“师父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活的开心快乐,你是我兄长唯一的孩子,你若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你的爹娘交代?”萧红云道:“是啊,小月,别再自责了,再说了,就算不是为了你,天盟谷数百条人命,你师父也不会和凌寒烟善罢甘休的。”
“小月。”独行道:“我听你无忧奶奶说,你们在昆都街上看到一支很怪异的成亲队伍,是怎么回事?”冷月点头道:“师父,那支成亲队真的很蹊跷,当我跟上去的时候,从新娘的轿子里飘出来一块丝帕,我认得那块丝帕,那是暖暖的,之前她曾陪过我一段时间,她的丝帕,都会在右下角用大红色的丝线,秀上一个暖字,所以我断定,那轿子里面坐着的人。必是暖暖无疑,骑在马背上盖着红头巾的一定是不帅哥,他身影那么熟悉,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我尾随他们一直到冰莹他们家对面的宅子。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已经同问天哥讲过了,他傍晚时分会在王府大门口等我,到时候我们一同去那个宅子一探究竟。”
独行点点头,担忧道:“小月,万事都要小心行事,不管今晚什么情况。你和问天只可躲在暗中观望,切不可暴露行踪,否则敌暗我明,师父怕以你二人之力,寡不敌众。”
冷月回道:“师父。小月知道了,你放心养伤,等我和问天哥查明原由,一定救不帅哥和暖暖出来,我先回房间准备了。”
“去吧。”
冷月起身别过独行与萧红云,走出房门。
“云儿。”独行抬头看向萧红云:“你立即飞鸽传书给云轩,让他速来昆都。”萧红云点头道:“哥哥是怕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对付不了?”独行叹道:“如今我身中蛊毒。又频频发作,不能给他们减轻负担,反倒成了累赘。无忧前辈要为我驱除蛊毒,到时候必定会耗费甚大,问天与小蝶刚刚成亲,身上余毒未消,在这个时候贸然救人,恐怕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把云轩叫过来,我们能多些胜算。”
“据我所知。王者归来帮会兄弟众多。。。。。。”
“不可,小贝和我一样蛊毒缠身。不能让他来,其他兄弟要守着帮会,如今秦慕阳虎视眈眈的盯着武林中各派势力,恨不得全都收到他自己帐下,王者归来现如今虽然不比以往,但兄弟们都安守其职,相信很快就会重新鼎盛的,万一落入秦慕阳手中,百年基业可就毁于一旦了,对了云儿,你将如影唤来。”
一身夜行衣的冷月,走向王府门口的项问天:“问天哥,我们可以走了。”项问天点头道:“你跟随我,万事小心。”
二人趁着夜色,穿过大街,直接向白府方向走去,站在白府对面宅子的侧墙边,项问天回头问道:“小月你确定他们是进了这间院落?”冷月点头:“没错,只是这门楣上既没有挂喜灯,也没有贴喜联,看起来挺奇怪的,若不是我今日亲眼所见,我也会觉得走错了。”
“走,我们上去看看。”项问天说着将手伸向冷月,冷月会意的一笑,拉起项问天的手,二人一同屏息提起,跃上庭院的高墙。
“轩儿,速速前往昆都,大叔危。独行。”李云轩念着手中纸条上的字,不禁皱起了眉头:“大叔在昆都有难?”来不及细想,他风一般的直奔将军府中。
正端坐厅堂苦思冥想着什么的将军,看到李云轩火急火燎的走进来,便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以李云轩稳重的个性,若非事态紧急,不会这般焦急,忙起身相迎:“云轩,出什么事情了?”李云轩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日后若有机会,我再慢慢讲与你,只是我今日要急速赶往昆都,所以并州这边的事情,就要劳烦将军帮我上下周旋,不要被秦慕阳看出端倪,一切只等我回来再做商议,万一秦慕阳有什么临时行动,也万望能够飞鸽传书以告知云轩。”
将军点头道:“云轩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咱们兄弟还需如此客套吗?你尽管去做你自己的事情,秦慕阳这边,我保证帮你圆圆满满的应付过去。”将军说着,关切的目光看着李云轩:“云轩,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若有用得着我将军的地方,一定万死不辞。”李云轩拱手道:“将军一番心意云轩心领了,此去昆都吉凶未卜,将军,万一云轩有什么不测,添紫园中。。。。。。”
李云轩悄声将添紫园中所见的女子柳碧,还有冷潇雨夫妇被囚禁的事情对将军道出,将军听罢不由惊道:“这么说,秦慕阳当年将冷月姑娘的父母囚禁在添紫园中?”李云轩道:“这个我也只是猜测,因为据独行大叔所讲,当年冷伯母柳含月的贴身丫鬟就叫柳碧,依照年龄算来,柳碧姨娘现在也应该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了,只是我还不敢肯定,她约我下个月的月圆之夜,在添紫园中相见,到时候她必然会将一切告诉我。如今昆都有难,我只能先行前往,若我在月圆之前不能赶回来,这边的一切就拜托将军了。”
将军点头道:“放心吧云轩,你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与将军。是何等的信任,我岂能让你失望?”
飞身跃下高墙的项问天与冷月,向着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而去,临近房门口,项问天突然拉住冷月:“小月。”冷月回头不解道:“问天哥?”项问天使了个眼色,将冷月拉至墙角一隅。二人刚刚隐了身形,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房内传出,冷月低声道:“好像是两个人。”项问天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房门。
房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影。“这两个人。。。。。。”冷月惊恐的睁大眼睛,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幸亏项问天反应迅速,忙伸手捂住冷月的嘴,低声附耳道:“你小声一点。。。。。。”冷月盯着项问天的眼睛,不断地点头,眼中的疑惑与恐惧却没有减弱分毫,项问天以目光示意冷月冷静点。在冷月慢慢缓和了情绪后,低声道:“先不管他们,迟早抓他们回来算账。他逃不掉的。”冷月会意的点头,项问天这才收回手掌,冷月长长吸了口气,悄声问道:“问天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他们走远一点,咱们再潜进房中。”
并州去往昆都的官道上。李云轩一路疾行向西南。
“兽兽,拜托快点。大叔在昆都有危险。”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重复着。
天盟谷被血洗。他一个人在去往成都的路上,偶遇的小不点,屠狼洞中人生第一次磨砺,情谊永恒初见独行,亲眼看着独行为了冷月施展凝血之法,将冷月从死神身边夺回来,他自己却耗损了所有的天赋与元气。
论剑山庄那场生死之劫,当年他和冷月都还是弱不禁风的孩子,没有什么武功,被恶人一个偷袭就会失了性命,独行百般呵护与宠溺,曾千里火焰兽与疾风飘雪狮。
冰剑村恶战凌寒烟,眼睁睁看着独行身重凌寒烟的蛊毒,无能为力的任由蛊毒将独行折磨的形神具疲,只能远远躲在昆都,摒弃所有爱恨情仇,深深埋葬一身绝世武学,做一个连平凡人都不及的人,每日里还要承受蛊毒噬心的痛。
。。。。。。
还有太多太多李云轩来不及想起的过往,那些他慢慢回忆起来的幼时往事,他常常毫无惧怕的被独行高高抛起,稳稳接住,笑声荡漾在整个冷府花园,也时常被独行严肃的握住小手,一笔一划的在绢纸上练习着各种各样的字体。
更开心的是独行一招一式的教他武功,虽然严厉了些,但独行眼中的宠溺和疼爱却愈加的浓烈,李云轩从来不害怕独行天天挂在嘴上的惩罚,他相信他的叔叔只有疼他的心,没有伤他的意。。。。。。
千里火焰兽依旧疾风而驰,李云轩已经长泪滂沱如雨飞,屏息抽泣无语泣,往日点点滴滴,是他永远不会忘却的永恒记忆。
看着渐渐走远的身影,冷月拽拽项问天的衣袖:“问天哥,我们可以进去了吗?”项问天回身道:“你跟随我,千万不要自己到处乱跑。”冷月点头:“知道了。”
二人悄悄顺着房前低矮的花丛挪移到房屋的背面,慢慢靠到一张窗户上,项问天凝神静听,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他朝冷月使了个眼色,冷月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竹筒,疑惑道:“这样吹一下,就能迷晕房间里面的人?”项问天点点头,用目光示意冷月,冷月将信将疑地用竹筒对着窗户纸一捅,伸了一半儿竹筒进了房间,再将嘴唇含住竹筒的另一端,正待她吸足了气要狠狠吹一下的时候,项问天突然制止道:“等等。”
冷月回头看着项问天:“怎么了?”项问天低声道:“小月先不要着急,里面的人应该就是不帅。”
“问天哥你这都听得出来?”
项问天尴尬低笑一声:“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朝夕相处在一起,他的气息是瞒不了人的。”冷月疑惑道:“不帅哥为什么不隐藏气息呢?这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项问天道:“不帅肯定受了重伤,真气不凝,所以隐藏气息对他来说就变得很难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月,你守在外面,我先进去看看,若没有危险,你再进来。”
冷月担心道:“嗯,问天哥你要小心,万一有埋伏,你就大声喊,我马上救你。”听到冷月这句话,项问天突然就笑出声来,冷月茫然不解:“问天哥,有什么不对吗?”项问天摇摇头:“没有没有,在这里等着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