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屁话，你可知道这对天儿来说意味着什么？”
“林道友……”
司空青苍看着处在暴怒边缘的枯槁老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他沉声道。
“你可知道，我如今已经彻底与天道决裂，这桩婚事若是如常举行，你天玄圣地怕是要迎来灭顶之灾。”
“我不管……”
枯槁老者一甩袖袍，斜眼看着司空青苍，表情难看无比。
“司空道友，你也不必用这话诓骗我。如今的天道是什么货色我心知肚明，别忘了，我可是大帝，许多事情我也是知晓内情的，我天玄圣地注定要与你共进退。”
“退婚是不可能的，我可以不在乎我这张老脸，也不在乎天玄圣地的颜面。但我那后辈是天玄圣地的希望，是我的传承之人，他喜欢你徒弟疯了魔一般，若是退婚，他如何承受得起这般打击？我不同意！”
司空青苍沉默，随后苦涩道。
“可我那徒儿不喜欢你那后辈。”
枯槁老者冷哼，“不喜欢？不喜欢为何要答应这桩婚事？”
“是我自作主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司空青苍：“……”
“真不退？”他询问。
枯槁老者侧过身子，面无表情，“不退。”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这……”
司空青苍无言，片刻后，他开口。
“你可知当初我为何要答应这桩婚事？”
枯槁老者冷哼一声：“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司空青苍自顾自解释道。
“其实从一开始，璇玑与林天的婚事就成不了……”
老者闻言眼神微动，但没有说话。
司空青苍自顾自叹了口气，接着道。
“我此举是有自己的苦衷的，真正的天道想要回归，天命之人的成长至关重要。从一开始，我就有意将林天塑造成磨刀石，他与天命之人间必有一战。但因果被天道道祖扰乱，这一战来得会很晚，我等不了，所以才有这桩婚事的诞生。”
老者终于忍不住表情微动，他看向司空青苍，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气。
“你混蛋！”
“你骂吧……”
司空青苍苦笑道：“天道之下，皆为蝼蚁。无外乎是有用的蝼蚁和无用的蝼蚁罢了，偏偏林天就是那只有用的蝼蚁。”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和祂高看我家小辈一眼了？”枯槁老者出言嘲讽。
司空青苍也不恼，他缓声道。
“其实这对林天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不过话未说完便被枯槁老者激动的打断。
“不是坏事？呵，这话倒是新鲜。你知道天儿对你徒弟有多么情根深种吗？倘若两人之间没有许亲，那一切都好商量，可现在已经确定了婚事，且婚期就在眼前。我们不能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你明白吗？”
“林道友不妨先让我把话说完……”
司空青苍轻声道。
“你那后辈天资无双，可是在如今帝路已断的情况下，等他突破到巅峰圣王之后，道心一定比任何人都要崩塌的快。因为他太傲了，他接受不了原地踏步，看着曾经的手下败将一个接着一个的追赶上自己。如今这种情况对他来说确实是巨大的打击，但也不失为一种磨砺。不破不立的道理，你应该能明白的。”
司空青苍此话落下之后，老者猛地沉默了一瞬。
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一个天才，又怎么会允许曾经的踏脚石一个接着一个追赶上自己？
特别是像林天这样傲视天下的最强天才。
自诞生之初，就一路连败各方天骄，他的傲气比任何一位天骄都要浓厚。
帝路就是前路，帝路断了，就是前路断了。
多少大帝，多少巅峰圣王，就是因为前路的断绝导致道心崩塌，就此迷失。
“可这样的打击，他未必承受得住！”
枯槁老者紧皱眉头，担忧呢喃。
司空青苍则是在看到老者这般模样的时候眼睛一亮起来，这代表着他终于说动了老者。
见状他接着道。
“现在还好，毕竟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倘若他撑不住，我会倾尽全力保全他。况且，你别忘了，还有那一位也在，到时即便我本领不济，他也一定会出手的。”
司空青苍所说的他就是指秦明道，所有的一切，都在司空青苍算计之中。
老者也知道司空青苍所说的他是谁。
在之前，司空青苍就与他说过叶云的存在，也说过叶云的真正身份。
闻言老者表情微微一松，但还是忍不住担忧道。
“他会出手吗？”
“会。”
司空青苍点头，“他不是冷漠之人，过去的他或许会冷眼旁观，但这一世的他，不会，他已经渐渐找到了他存在的意义。”
老者沉默，似在思索。
良久后，他抬头看向司空青苍，不悦道。
“我不否认你说的有道理，且打动了我。但我还是想说，你……混蛋！”
最后的两个字，老者几乎是怒吼一般，似在宣泄心中的不满。
骂完还不解气，老者嘴巴不停，伸手指着司空青苍的鼻子不停输出。
“司空青苍，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般算计呢，你把我瞒得好苦，可怜我那后辈被利用了还不自知，你真不是个东西，我……我特么的真想弄死你啊……”
“你个鳖孙玩意儿，一肚子坏水，你不是人，不行……你得让我揍一顿，要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司空青苍无语道：“这个要求就有点过分了哈……”
“过分？”
老者嘶吼：“过分个屁，我真恨不得将你扒皮抽骨，脑浆子打出来，再把你扒光衣服游九州示众……”
司空青苍的脸色越来越黑，反手指向老者的鼻子。
“嘿，老匹夫，你还来劲了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帮你稳固道心延续寿命的……”
“那是交换，当初你还未成长起来的时候我没有帮过你吗？”
老者怒不可遏，开始揭短。
“好啊你，当初你四面树敌，被人家追杀得跟狗一样，看着我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的好听，现在硬气起来了叫我老匹夫了……”
司空青苍表情一愣，无言以对，只得任凭老者不停怒骂，将他未成长起来的时候那些丑事一件件道出。
“你别忘了，你偷无双圣地的无相果，误闯人家祖地，还顺走了他们的帝兵，是我，是我出的面……”
“还有，大衍圣地，你将人家当时的天才打了个半死，害人家好好的天才道心破碎，被满世界追杀，是我，还是我……”
“还有还有，断情居的圣女，你偷看人家洗澡……”
“咳咳！”
司空青苍猛地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老者的话，老者却仍旧不管不顾。
“现在知道害臊了，害臊我也要说……”
司空青苍急忙捂住老者的嘴。
“别说了别说了，他到九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