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还是再躺两日再下床吧!”
“已经躺了好几天了,我想下来走走。”吴月儿说着,扶着丫头(翠红)的手,有些吃力的从床上走下来。
翠红看此,也不再多言,小心的扶着吴月儿,生怕她摔了。
从内室到外间不到十步,可吴月儿已是气喘吁吁,脸色更加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见吴月儿脸色实在难看,翠红实在担心出事,忙道,“小姐,坐下歇会儿吧!”
“嗯!”吴月儿这次也不再逞强,缓缓在软椅上坐下,身体放松,长吁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的伤口,让她脸色依旧不好。
“小姐,喝点水吧!”
吴月儿摇头,低弱道,“周嬷嬷回来了吗?”
“回小姐,还没有。”
吴月儿听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翠红静静站在一旁,看一眼吴月儿虚白却很是平静的面容,缓缓垂眸。心里无声叹一口气……
本以为老爷调回京城,是所有好事的开始。凭着老爷的能力,再有顾家护航,以后京城也必有吴家一席之地。飞黄腾达不会太久,富贵锦绣享用不尽指日可待。然……
却不曾想,好日子才刚刚开个头,吴家随之就落败了,且还败的这么彻底。直接是家破人亡呀!
只是可怜吴月儿,之前吴家人争相巴结的官家小姐,现在却成了处处惹人嫌的存在。这极端的转变,只能安慰自己,虽日子艰难,可最起码还活着。这,也算是幸运吧!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吗?而且……
眼帘微抬,看一眼吴月儿风轻云淡的面容,暗腹:发生这些变故以后,小姐真的是变了好多,更是超乎想象的坚强。在吴家被那样冷待,恶待,竟然也忍下来了。还有这次……
她本以为在庙堂出事之后,吴月儿怎么也会巴着顾家不再离开。毕竟,就她眼下的境况,只有顾家才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只有顾家愿意为她出头,愿意护着她,她才能寻得一门差不多的亲事,才能有以后。然……
没想到她却是主动请离了,来到这庄子上,只愿有一个栖身之所。这请求,卑微到令人心酸。
不过,这样或许也没什么不好,庄子上的日子虽然很是清苦,完全比不了从前,可却比在吴家好太多了。
只要小姐守住这份知足。那么,翠红就不相信顾老夫人会眼睁睁的看着吴月儿年华蹉跎,孤苦一辈子,而视而不见。
老爷和顾氏是做错了事,可祸不及妻儿,那些都跟吴月儿没关系不是吗?如此……
只要顾老夫人动了恻隐之心,怜惜之意。那么,吴月儿的日子慢慢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周嬷嬷!”
“嗯!小姐起身了吗?”
“是!”
门口的对话声,打断了翠红的思绪,抬眸,一年逾五十出头的老嬷嬷轻步走进来。
“嬷嬷回来了!”
“是!”周嬷嬷走上前,恭敬道,“小姐需要的东西老奴都置办齐了。”
吴月儿点头,“辛苦嬷嬷了。”
“都是老奴该做的,当不得小姐一句辛苦。”
吴月儿听了,没再说这些没用的,转而问道,“去跟外祖母谢恩了吗?”
周嬷嬷颔首,“老奴去谢恩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未见到老夫人!”
闻言,吴月儿皱眉,“没见到?”
“是!顾府的下人说:老夫人身体不适。所以……”
吴月儿听了,静默。
翠红站在一边,低着头,眼底神色变幻不定。顾老夫人是真的身体不适,不想被叨扰?还是……根本就不想见小姐身边的人呢?
以上,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那……吴月儿情况堪忧呀!
“外祖母病了,舅舅和表哥他们一定很担心吧!”吴月儿担忧道。
“是!”周嬷嬷如实禀报道,“本来再过一些时日就是表小姐出嫁的日子了,府内都喜气洋洋忙着给表小姐准备嫁妆。可是现在……府内沉寂的很。连嫁妆的事都搁浅了呢!”
翠红听了,神色不定。连这事儿都搁浅了?若是这样,难道顾老夫人是真的病了,且病的还不轻呀!
“希望外祖母早日恢复康健才好。”吴月儿担心道。
“小姐不要太担心了,老夫人是有福之人,一定很快就会好的。”翠红宽慰道。
毕竟,只有顾老夫人好了,吴月儿被顾家护着的可能性才能更大些。
吴月儿点头,“你说的没错,外祖母是有福之人,一定会没事儿的。只是可惜,我不能在床前尽孝。”
这话,翠红听到耳中就一个感觉:顾老夫人病了,这可是吴月儿表现自己好机会。然,她却因为身上有伤,只能远远看着,错过这个机会了。
“小姐,有一件事儿,老奴不知该不该说。”周嬷嬷看着吴月儿,欲言又止。
吴月儿听了,柔和道,“有话嬷嬷尽可直说。”
“是!”周嬷嬷应,随着小声道,“老奴在从顾家出来的时候,隐约听到府内的下人提到了湛王妃。”
闻言,吴月儿眼帘微动。
周嬷嬷继续道,“听说,湛王妃好似……好似得了什么奇怪的病,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措,湛王为此还大发雷霆杖毙了好几个太医。”
吴月儿听言,神色不定,“竟然还有这种事儿吗?”
“这个老奴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二老爷这两日早出晚归的都在为这事儿忙活着。”周嬷嬷说完,又补充一句道,“老奴回来的时候,还看到湛王府的护卫骑着马气势冲冲的出京了,不知道是否是为了湛王妃的病。”
吴月儿听了,静默少时开口,“有湛王爷在,湛王妃一定不会有事。”
“小姐说的是!”
三皇府
三皇子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软榻中睡的正香甜的娃娃,不时伸手捏一下,柔嫩的触感,感觉很是不错,至于会不会扰了孩子睡觉,这会儿不在三皇子考虑之内。
“爷听说顾家老夫人病了?”随口问。
石头点头,“听说已经病了两三天了。”
“是吗?可是很严重?”
“这个小的倒是没仔细问。”
三皇子听了,看他一眼。
石头忙道,“小的这就去问问去。”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等一下!”
“是!爷还有什么吩咐。”
“去了告诉顾盛,百善孝为先,若是顾老夫人有个什么不好,成亲什么的都不用急,先让顾玥守孝才是紧要。”三皇子万分体贴道。
只是这体贴,顾盛怕是不会感动。因为,三皇子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咒顾老夫人死似的。
不过,自己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妥不妥的完全不重要。继而,石头一点儿不带犹豫的,颠颠执行去了。
看石头跑远,三皇子收回视线,看着软榻上颇为像他的小女娃,静看良久,呢喃,“她长大了,不会看上顾家的那个儿郎吧?”
若是给他来个因果循环,因果报应什么的。那……三皇子非得憋闷死不可。
***
以后的几日,在百姓眼中,京城仍是一片风平浪静,感觉不到丝毫异样。可其实呢……
“小姐,该喝药了!”
吴月儿伸手接过,干脆的一饮而尽。那个爽利,完全感觉不到苦似的。
翠红赶紧把一颗蜜饯放入吴月儿口中,给她清清口。
“小姐,晚饭想吃什么,奴婢让厨房准备。”
吴月儿淡淡道,“什么都好。”
“那炖点骨汤吧!给小姐补补身子。”参汤是别想了,就是骨汤,那也不是每天都能喝到的。
“你看着安排吧!”吃什么,喝什么,吴月儿现在真无所谓。
“好!那奴婢先把这里收拾了。”
“嗯!”
翠红收拾着,不时看一眼吴月儿。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药每天都喝了,伤口也明显见好了。可是,吴月儿的脸色为何不但一点儿没见好,反而越发的苍白了呢!翠红实在是想不通。
“小姐,容公子来了!”周嬷嬷疾步走进来道。
话出,翠红忙活的动作一顿,吴月儿缓缓抬眸,神色莫测,“柏表哥来了?”
“是!”
“只有表哥一人吗?”
吴月儿这问题问的,有些奇怪。不是只有容逸柏?还该有谁应该一起来吗?
周嬷嬷心里犯嘀咕,却不敢表露,如实道,“回小姐,就表公子一人过来了。”
“请表哥进来吧!”
“是!”
周嬷嬷走出,少时,容逸柏走进来。
身姿修长,身材适中,眉目清俊,儒雅更甚,只除了……眉眼之间少了惯有的清润温和,多了一抹凉淡。
吴月儿看着,轻轻一笑,“多日不见,表哥别来无恙呀!”
容逸柏看着她,没说话。
吴月儿拿过茶杯,边给容逸柏斟茶倒水,边道,“听说外祖母身体不适,我本来打算今天过去看看的,没想到表哥倒是先来了,真巧……”话未完,被打断。
“是你做的,对吗?”
吴月儿听言,抬眸,不明所以,“什么我做的?表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容逸柏冷冷一笑,“是不是要我搜了之后,表妹就能听的懂了?”
吴月儿听了,挑眉,“表哥尽可随意。”
吴月儿这话出,清晰看到容逸柏脸色更冷了。
吴月儿看着,脸上笑意也淡了下来,“表哥若是来探望我的。我表示欢迎并感激。反之,表哥若是来找茬的。那,我这小小的庄上,怕是没有好吃好喝的可款待表哥。”说完,直接下逐客令,“周嬷嬷,送客!”
“是……”周嬷嬷应着,脸上是不安,心里满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来人!”
“在!”
一声令,百人应,眨眼出现眼前!
赫!
直直看着乍然出现在眼前的百名精悍护卫,那厚重的嗜气,周嬷嬷心头猛跳,翠红手里的棉布掉落,脸色遂变,惊骇不定。
“搜!”
一个字,明确表达,懒得再跟你费唇舌。动口不行,直接动手。
“是!”
护卫大步迈进来的瞬间,吴月儿声音随着响起,“表哥这样就不担心湛王妃会有什么闪失吗?”
一言出,容逸柏眼中寒意更甚。
吴月儿微微一笑,反而越发的自在了,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看着容逸道,“表哥不想坐下聊聊吗?”
容逸柏面色沉沉,在吴月儿对面坐下,“你想要什么?”
对于容逸柏的问题,吴月儿没有回答,只是面露羡慕道,“我若是也有一个能如此护着我的哥哥就好了。可惜……我没有湛王妃这等福气。”
所有的事,容倾只要动动口,就有太多的人争着抢着给她做。而她呢?却是什么都要靠自己!
呵呵!
吴月儿这想法也实在是可笑。她也不想想,容倾是经历多少才有了今天的日子。
容逸柏不想跟她讨论什么,也不想争辩什么,只道,“吴月儿,我没时间给你耗,你想要什么可直说。”
“表哥急什么……”话未说完,穴道忽然被封,人顿时僵住。脸色瞬时沉下,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表哥这是……唔……”话说一半儿,下巴被扣住,眼睁睁看着容逸柏把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入她口中。
甜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入口即化,完全不给吴月儿吐出的机会。
看她把药咽下,一护卫上前,伸手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容逸柏,你给我的吃的什么东西?”身体一松,吴月儿瞬时尖叫出声,刚才的悠然自在荡然无存。
容逸柏没什么表情道,“以你做下的事,我自然不会给你吃什么好东西。”
吴月儿听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愤然道,“看来,你是不想湛王妃好了。既然如此,大家同归于尽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也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只是可怜了湛王妃,这泼天的富贵,是没福气享受到了。”
容逸柏听着,不言。
吴月儿嗤笑一声,恶狠狠道,“对于表哥出手害死我,连带害死王妃的作为。就是不知道湛王爷会怎么想?”
听着这直白的威胁,容逸柏凉凉道,“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是要死,还是要说,随你选择。”
容逸柏说完,抬步走出。
啪……
听着背后传来的瓷器破碎声,容逸柏却是头也不回,直接走人。
“好,容逸柏,你果然好样儿的……”
听着吴月儿沉怒的声音,看着她扭曲的表情,周嬷嬷心惊胆颤。翠红已是直接傻眼。
湛……湛王妃!
同……同归于尽?这……这什么意思?
难道,吴月儿对湛王妃做了什么吗?可是,她每天都跟着小姐,从来没见她做过什么呀!还有,她跟湛王妃完全没接触过呀!怎么就……
可是看容逸柏这杀气腾腾的模样,还有两人谈话的内容……吴月儿显然是做了伤害湛王妃的事。
这认知出,翠红眼前黑了一下。这,这不是寻死吗?小姐这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惨是吧!
“周嬷嬷!”
“老奴在!”
“你现在即刻去湛王府一趟,告诉湛王爷,若是想救湛王妃,最好即刻赶到庄子上来,不然……”
“表小姐别费心思了。这会儿,这会儿谁也出不去这庄子。”祥子面无表情打断吴月儿的话。
祥子话出,周嬷嬷瞬时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不然,她这会儿去湛王府敢对湛王爷说这话,湛王爷非得把她五马分尸不可。
吴月儿面色黑沉,有些懊恼,也许她不应该坐着等人寻上她,而是应该主动找上门才对。
***
顾家
“将军,刚刚容公子带人去庄子上了。”
顾盛听了,静默。继续坐等!
***
一炷香未过……
“我要入宫为妃,且要保证我圣宠不断。”
“可以!”
“我还要十万两银票,五处庄子。”
“可以!”
“表哥为了湛王妃,倒真是够舍得。”
对着嘲弄的话,容逸柏充耳不闻,只道,“我要倾儿即刻醒来。”
“这是当然。”人自然会醒来。但,却别想脱离她的控制。不然,刚刚那些条件,容逸柏就是答应了,她怕是也没命享用。
“表哥也别忘记给我解药。”
互相牵制就互相牵制吧!反正,她也不吃亏。不过……
“在此之前,我要表哥带几个人到京城来。”
“吴家的人吗?”
吴月儿轻轻一笑,“表哥果然聪明睿智。”
“他们很快就会出现你眼前。”
闻言,吴月儿挑眉。
容逸柏淡淡道,“既是欺你的人,如何能饶恕。所以,在查探到这事是你所为之后,我已派人去带他们过来了。猜想,这或许将会是要提的条件之一。”
“表哥还真是料事如神。”
夸赞不过耳,容逸柏看着她,表情冷淡。
吴月儿垂眸,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也许她该等到成为宠妃的时候,看他们跪在地上,仰望着她的尊崇,而后再狠狠的把吴家人踩到地上,那样才够解气,够舒爽。可是……
想到那些被恶待的日子,吴月儿却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们跪地求饶,懊恼无比的嘴脸。
吴月儿想着,勾了勾嘴角,没关系。反正吴家人多,先惩治几个人解解气,剩下的那些慢慢收拾。
“公子,吴应,吴风,吴以柔,吴以静,还有吴老夫人来了。”
吴应——吴家二房嫡长子,吴以柔二房次女。
吴风三房嫡次子,吴以静三房三女。
听到护卫禀报,容逸柏什么都没说,抬脚走出。吴月儿神色莫测,看来对于她在吴家遭受了什么,容逸柏真的知道的很清楚。因为,带来的人,均是欺负她最狠的几个人。而这绝非巧合!如此……
容逸柏都知道的事,顾家也不会不知道。既然知道,却还能视而不见,呵呵……
再无什么情意可言。
几人被带进屋,看着吴月儿脸色各异,眸色不同的沉暗。
“堂妹,多日不见,你可还好呀!”吴应最先开口,打破沉默。
堂妹?呵……
“多些堂哥关心,我很好。不过……”吴月儿柔柔一笑,“我好,堂哥怕是要不好了!”
这直白的话出,吴应脸色微变,“堂妹这话是怎么说来着……啊……”
容逸柏站在外,静静听着屋内的惨叫声,表情淡漠。
“吴月儿,你……你疯了是不是……”
“我是疯了,不疯的话如何能收拾你们,如何以解我心头之恨。来人,给我挖了她的眼……”
“不要,不要……堂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我……啊……”
“这时候求饶,晚了……”
惨叫声,暴怒声,恐惧声伴随着刺耳的大笑声,不断的从屋内传出!
翠红站在门口,脸色一片雪白,双腿发颤,此刻就一个感觉:吴月儿她疯了,疯了!
许久,声音停下,容逸柏抬步往屋内走去。还未走进,血腥味已是扑鼻,那腥恶的味道,令人作呕。而屋内的情形……
眼珠,舌头,鼻子,断肢……
入目,触目惊心。
容逸柏看一眼,抬手,“清理了。”
“是!”
“表妹可是满意了?”
“还要多谢表哥的成全。”吴月儿柔柔道。只是脸上那扭曲的表情,跟那娇柔的声音实在不搭。
容逸柏凉淡道,“希望我回到湛王府后,倾儿已经醒了。不然……”
“表哥尽管放心。”
容逸柏听言,大步离开。
直到人走远,直到屋内清理干净,吴月儿抬眸,看着屋内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令下,屋内的人却是没动。
“你们这样,若是耽误了我救湛王妃的话……”话未说完,屋内人转身走出。
吴月儿静坐少时,抬步往内室走去,门窗掩上,还防备性的往房顶看了一眼,确定没发现任何异样,伸手解下腰间的钥匙,弯腰从床下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物!
看着手中的物件,吴月儿眸色森森,一片冰凉,“醒来?我自然会让你醒来。不过……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一定要付出些代价才行。”说完,抬手。
手起,手落,手背青筋暴起,嘴角笑意森然痛快,直到手中物件某处变得稀巴烂,吴月儿尖笑出声……
“表姐,你这样毁约怕是不太好吧!”
一道声音入耳,吴月儿笑声戛然而止,心头一跳,豁然转头,看到静静站在床头的人,脸色赫然大变,“容……容倾!”
容倾没说话,青安绷着一张脸,大步走向吴月儿,伸手拿过她手中的布偶,脸色阴沉。
容倾伸手拿过,看着,淡淡一笑,“远远看着还是很像我的。可惜,这张脸被毁了。”
吴月儿直直看着容倾,神色不定,“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应该昏迷不醒,呓语不停,癔癔症症是吗?”
吴月儿听了,沉默。没错,就是应该这样才对。所以,容倾出现在这里不应该!
“你根本就不是容倾!你一定是别人假扮的,一定是!”
容倾一定还在床上躺着半死不活的。这样她才有胜算。否者……
若是容倾好好的根本就没一点儿事儿。那……等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吴月儿拿着针的手发颤,眼底溢出恐慌。
“青安!”
“奴婢在!”
“派人送她回顾家。”
“是!”
容倾令下,吴月儿即刻回神,随着后退,“容倾,前几日刚刚经历的事,你若是不想再经历一次。最好是收回你现在的命令,不然……”
“很遗憾的告诉表姐,我前几日什么都没经历过。”
闻言,吴月儿一怔。什么都没经历过?这话什么意思?
在吴月儿怔愣不定的瞬间,青安走进,伸手点住她穴道,伸手将她带离。
被带出屋子,被护着拎着往顾家的途中,吴月儿恍然明白……她被坑了!
一切都是圈套。那个蒙面人骗了她,那人根本就是不是什么救命稻草,从头到尾都实在利用。
她——这是做了别人的棋子。
还有容逸柏……
他这是纵容着她,冷眼旁观,看她将一切做到极致!
明白了,都明白了。可是……
“王妃!”
容倾握着木偶,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夜幕缓缓降临,静默良久,转身看向青安,“走吧!”
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躲着,避着,就能过去的。
明知有些事,一旦揭开,必然是血淋淋一片。却……仍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