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主子,仁王来了。”
听到禀报,湛王转眸看向容倾。
容倾眨巴眨巴眼,一脸看她作甚的表情。那个天真无邪。
湛王轻哼一声,抬脚走入府内。
容倾端着姿态,端庄的跟在后。等走进府内,快几步走到湛王身边,“王爷,我先回后院了!”
湛王听言,侧目,“不回后院去哪里?跟本王去前院见钟离隐吗?”
好吧!她又说了一句多余的废话。
“妾身告退!”说完,疾步走开。这男人今天阴阳怪气的,不知道那根劲又不对了。
凛一在一边看着,眉头微皱,总感画风奇怪。别的府邸,一般都是男的左右拥抱,女的拈酸吃醋,怨气不断。可到了这里怎么就反过来了呢!当然了,王妃倒也没有左拥右抱了。但就这,主子已是怨气不断。
不过,同为男人,他纵然还没娶媳妇儿,却也多少能够理解那种心情。确实够郁闷的!
客房之中,钟离隐看到湛王,起身,“湛王!”
湛王看了他一眼,在主位上坐下,开口直入主题,“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
湛王听了,垂首,把身上玉佩摘下,递给钟离隐,“两个月之内,本王要看到结果。”
钟离隐伸手接过,“定不会让湛王失望。”
“希望如此!”
钟离隐温润一笑,“如此,就不叨扰湛王……”
钟离隐话还未说完,湛王忽而道,“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湛王话出,钟离隐不由挑眉,一时沉默。
“怎么?不可说?”
“不,没什么不可说的。”钟离隐说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就是有些意外,湛王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了?”
湛王抬眸看着他,扬了扬嘴角,轻轻缓缓道,“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亲,本王也好提早把贺礼准备一下。”
钟离隐听了,笑的越发温润,“湛王真是有心了。”
湛王脸上笑意褪去,看了他一眼,眼帘垂下。
钟离隐看此,清了清嗓子,隐下嘴角的笑意,平稳道,“亲事已经定下,成亲应该也不久了。到时一定提前告知王爷!”
钟离隐话落,湛王清凉的声音响起,“凛五,送客!”
“是!”凛五抬脚走到钟离隐跟前,“仁王爷,请!”
钟离隐颔首,看了湛王一眼,什么都没再说,随着抬脚走出。
“凛护卫,按照礼仪,我是否也该向王妃道个别。”
“王妃这会儿正忙着为主子缝制衣物,无暇见仁王爷。所以,仁王爷也就无需讲究太多,辞行就免了吧!没得耽误王妃做活,也耽误您赶路!”
“缝制衣物?没想到王妃如此贤德,湛王可真是有福气!”
凛五不再答话,“仁王爷,这边请!”
“好!”
声音渐渐散去,脚步声远去,湛王眼里划过几分恼意,随着起身,抬脚走出!
凛一随着跟上,跟随在后看着湛王的背影,心里暗腹:容逸柏的婚事,没让耽误了。钟离隐的亲事,主子也操心上了。对了,还有那杀猪的,当即就给定下了。
凡是对王妃有意,有那么点儿意的,统统被主子以同样的方法给解决了。
没挥刀相向,只是不动声色的用媒婆的方式全部打发了。
所有宽容对待。然后,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与王妃相亲相爱!
看你对我羡慕,嫉妒,却拿我束手无策。留着你,气死你!
臆想到此,随着挥去,神色微敛。容逸柏的事,好像有些麻烦。
那杀猪的,完全是一个闹剧,不值得一提。
而钟离隐就算曾经对王妃有那么些波动,但也只是波动而已,钟离隐是个聪明人。大局当前,他知道如何取舍。更重要的是,王妃对他完全不在意。
就算主子对钟离隐挥刀,王妃也不会有多少感觉。
而容逸柏却是不同,他对王妃是真的用了心,也上心!
为王妃,他用了钟离隐欠的那份情。
为王妃,他用了陌皇爷他的那份恩!
一份情,一份恩!
一个王爷,一个皇爷!
只要容逸柏愿意,不管是官职,还是人力,财物,他都可索取的到。可是,他却为王妃全部都舍了去。
由此,容倾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清晰可见。
也因此,王妃对容逸柏这个哥哥,也是从心里时刻惦念着,在意着。
王爷若是伤了容逸柏,王妃会是什么反应,凛一有些不敢想象。
现在情况……
容逸柏看主子不顺眼着。而主子看他膈应着。只是为了一个人,却有各自忍耐着。
不过主子耐性可是有限。若是容逸柏继续顽固下去,毫不妥协。那……
“这不放在暖房中没问题吗?”
“是!除了花香特别,花开时极缓之外,不惧严寒,这也算是这株花的特点。”
凛一思绪被两道声音打断,抬眸,看着两个相对而坐的女人,再看来到正院再次被忽视的主子,凛一缓缓低下头来。
“它真的马上就会开?”
“嗯!婢妾可保证,一炷香之内它必看。”
“呃……”这大冷天的,一炷香也够久的。她果然是俗人,为赏花在这里受冻,好像不怎么值得。想着,容倾直接想撤了。
“王妃,这个送给您。”
容倾听言,抬眸,只见舒月拿过身边婢女手里的包裹,打开,一毛茸茸的帽子映入眼帘。
“这是婢妾用狐狸皮毛特意为王妃缝制的很是暖和。”说完,不待容倾开口,抬手为容倾戴上。
毛茸茸的帽子,厚实,暖和,同时也映衬的容倾小脸越发精致,娇小。
晶莹剔透的肌肤,黑葡萄一般的眼眸,红润如花的唇瓣,那一种娇俏,引人呵护!
舒月看着,脸上漾开笑意,“王妃戴着比婢妾预想的还好看。”
舒月脸上那温柔的笑意落入眼中,容倾眼帘微动,随着拿下头上帽子,看了看,浅浅一笑,“舒姨娘有心了!”
“王妃喜好就好!”说着,顺手为容倾整理好滑落在肩的长发。
这自然的动作,容倾眼神微闪,舒姨娘做的却是不卑不亢,脸上没一丝讨好之色,亦无刻意的恭维。
“王妃,姨娘,快看,花好像要开了……”
丫头话出,舒姨娘视线瞬时锁定盆栽,看的目不转睛。容倾看了舒姨娘一眼,若有所思。
而站在不远处的湛王,面色如常,神色淡淡,眸色却幽深,沉暗。
他的妾室对他的王妃倒是够上心的。
皇宫
“臣妇叩见皇后娘娘!”
“母亲快快请起!”
“谢皇后娘娘!”
皇后扶起庄老夫人,“母亲请坐。”
“谢娘娘!”容老夫人坐下,看着皇后关心道,“娘娘,近些日子可还好?”
“嗯!我挺好的。母亲身体如何?”
“我也还好!”说着,眼睛似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殿中宫婢。
皇后看此,眼神微散。
一边的钱嬷嬷,神色微动。看来,庄老夫人进宫,并非纯粹是来探望皇后的。
明了,抬手,“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宫婢领命,鱼贯而出。
钱嬷嬷也随着走了出去,静静在门口守着。
殿内就剩下庄家母女两人,皇后直接开口,“有话母亲请直说。”
“皇后既问,我也不敢瞒着。”庄老夫人不再刻意掩饰,看着皇后,神情变得沉重起来,“最近一些日子,庄家很是不太平!”
皇后闻言,眉头瞬时皱起,“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一点风声也听不到。”
若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就算庄家的人不说,百官君臣,或太子,皇上,无论是哪一个,终是会有些风声传出的。
“那是因为你父亲一直压制着,不准任何人多言,也不容我们透露一句。所以,皇后未听到一丝风声也是正常。只是,现在情况是越来越严重,可怖。不得已,我才偷偷来见皇后的。”
皇后听着,凝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庄老夫人看着皇后,面色沉冷,眼底却是掩不下的不安,“自湛王烧了庄家。庄家重新换府邸之后,怪事就开始出现了。”
“什么怪事?”
“死人,不断的死人!平均每十天府内必死一个人。”庄老夫人说着,心里是压不下的惶然。
皇后闻言,心跳一震,脸色染上凝重,“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换府之后就开始了。只是头两次,我们都没放在心上。但此后,不断的重复出现才察觉到异样。你父亲随即派人去查探,可是,无论怎么查,都没有任何发现。也因此,这心里更难安。府内现在也是人心惶惶的。再这样下去……”
庄老夫人说着,抑制不住微微发颤,“庄家早晚出大事。”
皇后听了,眉头紧皱,面色变幻不定,紧声道,“至今为止,已经死了几个人了?”
“已经十个了。现在,距离上一个,这已经是第八天了,再有两天,或许……不知道会论到谁。”想到就令人心惊胆颤,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死的都是什么人?”
“都是每个主子身边的心腹。”
皇后听言,眉心一跳。
庄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那不稳的心跳,“若非事态实在严重,我也不会在这大过年的时候,过来跟皇后说这个。”
皇后听了,没说话。凝眉,沉默。
庄老夫人也未在多言。殿内一时沉寂。
良久,皇后开口,“母亲,你先回去!暂且安心,不要多想。这件事儿,我会斟酌着办。等过两日,我请太子过去一趟。”
庄老夫人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