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来到帐房,开口就要借几块金饼,帐房先生见是刘稷,不敢还嘴,他也怕挨揍,刘稷说是宗正大人同意的,帐房也只好拿钱。
刘稷拿到钱,直接跑去东市花街。
来洛阳这久了,还没做过spa,早就问闲不住了,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也得享受一下古代的“海天盛宴”不是。
抬头一看“春香楼。”
刘稷便一头扎了进去,别看年纪轻轻,可却像个老手一样,左拥右抱。嘴里含着美人送来的蜜饯,享受着古代的spa。
“春香楼”乃是洛阳有名的青楼,美女上百,刘稷一头扎进去,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一阵狂飙,只听发动机响不见人影。吃喝拉撒全在青楼。
三日之后,刘宽问下人:“刘稷人呢?怎么不见了?”
“大人,刘记事在账上支了五块金饼,然后去了春香楼,如今都三天了,人影都不见,还没出来。”
“胡闹,胡闹,”刘宽骂道。也产生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而刘稷口含美酒,突然一下心血来潮,提笔写下: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数点,洛水绕孤城。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写完之后,刘稷有些微醉,摇摇晃晃的回到宗正府,倒头便睡着了。
而他在青楼这首词,却让人给传开了。准确来说这时候还没有词,只能算是赋。
傍晚,皇宫首席大太监中常侍张让,便拿到了这首词,因为这“春香楼”其实就是他的产业,只是不对外公开。他是暗中的董事长。
刘宏问道:“阿父,何时这么高兴啊?”
张让笑道:“陛下,这几天“春香楼”传出一首好赋。”
刘宏听说有好赋,一时来了兴趣,:“哦?什么赋拿来看看。”
张让拿出一张帛书,刘宏便读了起来。“读到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歪才,歪才。”刘宏骂道。
张让说道:“陛下,怎么了?”
“哼,此人有才却用在了青楼上,把押妓之事描的如此传神,岂不是歪才?这到底是何人所作?”
“陛下,听说是刘稷所作,就是那天给太后作了一首诗的那个年轻人,据说这几天一直睡在青楼。”
刘宏这才想起来,:“哼,德不配才,就是个歪才。”
张让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或许刘稷也只是去发泄一下,朝中大臣,有几个不押妓的?何况这刘稷还没有成亲。”
刘宏不出声,过了一会,说道:“昨天皇叔跟朕讲,如今朝中大臣,宗室子弟太少,希望朕能提拔一些宗室子弟,朕本想给刘稷些机会,现在看来,他与那些世家纨绔子弟也没什么两样。”
“罢了,暂且就这么着吧。”
张让说道:“陛下,刘宗正或许是想培养这刘稷,否则也不会带他进宫,刘宗正一向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想来刘稷嫖妓他并不知情。”
刘宏不出声,或许压根就不值得自己去关心。
宗正府,刘宽得知刘稷在“春香楼”嫖了三天,内心大怒,真是恨铁不成钢。
让人把刘稷叫到房间。
“子贤,你太令老夫失望了,身为宗亲,一身才学前途无限,却放纵自已,自甘堕落,夜宿妓院这成何体统?”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就是这么修身的?大丈夫德才兼备,若无德行能有多大成就?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刘稷暗骂,不就是嫖妓吗?这古代正常的很,曹操夫人汴氏还是妓女呢。
“伯父,侄儿最近有些体乏,便去春香楼按摩松骨,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往后不去便是,还请伯父谅解,侄儿知错了。”
刘宽见刘稷服软了,也不想再骂了,毕竟又不是自己儿子。
说道:“你有才学放在哪里不好,偏要在妓院吟诗作赋?如今你这首赋已经传遍洛阳,这对你的名声极为不利。哎!你啊……”
刘稷却笑道:“伯父言重了,侄儿本就没有名声,何来对我名声不利?别人要说什么随他去吧。”
刘宽问道:“在老家父母有没有给你说门亲事?你都20了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亲了。”
“没有,侄儿在淮南母亲曾经提起过亲事,但被我推辞了。”
“既然你还没有成亲,那老夫就替你找门亲事,省得你以后经常逛妓院,你老大不小了,也该身边有个人了。”
刘稷连忙推辞:“伯父,霍骠姚曾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侄儿现在这个样子,身无分文,居无定所,怎能成亲?俗话说,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侄儿还年轻,成亲之事还早,过几年再说也不迟。”
刘宽摇头:“你啊,说歪理,一套一套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都是功成名就再成亲,那天下不都是单身汉?行了,此事老夫记下了,有合适的,会替你说媒。”
“谢伯父,侄儿告退!”
“等等,把《礼记·大学》给老夫抄写一遍,好好学习大夫之德行。”
刘稷无语只能点头答应。
卫尉周期府上,(卫尉是九卿之一)中常侍宋典来了。
周期很奇怪,他跟宋典虽然相熟,可宋典还从来没主动来找过他。
“宋常侍,您怎会来寒舍,快里面请。”
待到两人坐下后,宋典示意他把仆人叫出去。
周期一挥手所有仆人都退了下去。
问道:“宋公,何事?”
宋典反问:“周兄,不知帐下可还有空缺?”
周期虽然是士人出身,但他也绝不敢得罪这个大太监,尤其这个宋典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
说道:“空缺倒是没有,不过若是宋公的人,那没有空缺也得给您腾出了一个。只是不知您要什么职位?”
宋典很满意,说道:“倒不需要多大的官,只要有空缺就好,前几天您也见过了,那天给太后娘娘作诗的刘稷,咱家想替他谋个位置。”
周期反问:“刘稷不是在宗正府吗?”
宋典道:“刘宽只给他个记事,狗屁不是,不瞒您说,咱家小时候曾受过刘稷父亲刘耀的恩德,所以想报他这个恩情。
周期不知道宋典是胡说八道,还真以为是太监报恩。
说道:“原来如此,知恩图报,宋公高义也。这样,北宫掖门令刚好前两天有事回乡,若是刘稷不嫌官小,就去任掖门令,虽然秩俸只有600石,但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总比他在宗正府做过小小记事强吧?”
宋典点头,暗想,掖门令是守卫皇掖门的指挥官,虽然不能进入后宫,但想想办法,混进永安宫还是很容易的。
说道:“行,那就有劳周兄了。”
“宋公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不过刘稷现在宗正府,还劳请宋公通知他来上任便可。”
“善!既然如此,那咱家告辞了!”
“宋公慢走!”
“哦,周兄,此事不宜宣扬,还需保密,否则外面又有人得传咱家干政了。”
“宋公放心。”
宋典离开卫尉府,立马前去宗正府。
刘宽可不比周期,他可不怕太监,这些太监对他还是很尊敬的。
奴婢拜见宗正大人。
刘宽客气道:“宋常侍不必多礼,不知找老夫何事?”
“哦,太后寿辰,刘稷作的诗,太后很喜欢,正准备奖赏,听闻刘稷又是宗亲,还只是宗正府记事,便多问了几句。卫尉周期举荐刘稷去任掖门令。不知刘宗正是否肯放人?”
刘宽暗骂,周期老匹夫抢人,可既然太后已经发话了,自己也不好反对。
说道:“刘稷能得太后与周卫尉器重,老夫替他感到高兴,怎能不放人。”
“来人,把子贤找来。”
“诺!”
刘稷来了,只见厅中居然来了个高帽子的大太监,40多岁,中等身材,小小的眼睛,塌鼻子,从服饰上看,来头不简单。
刘宽说道:“子贤,这是太后身边的中常侍宋公公。”
刘稷心想,宋典?十常侍之一?妈的,这些没卵子的东西自己现在可惹不起。
不卑不亢拱手一拜,:“见过宋公。”
宋典点头笑道:“刘公子不必多礼。哦,现在咱家应该称公子为刘大人。”
刘稷听这死太监的声音,男不男女不女,全身起鸡皮疙瘩。
刘稷不想理他,面对刘宽问道:“伯父何事?”
“子贤,太后寿辰,你作的诗太后很欣赏,卫尉周期更是惜你之才,辟你为掖门令,秩600石,宋常侍便是来通知你的,你去卫尉府报到上任吧!”
刘稷有些懵逼,怎么自己突然就去当什么掖门令,还秩600石,汉代600石的官虽然谈不上大官,但也不小了,跟普通县令是一个级别的。
刘稷可不傻,虽然升官,值得高兴,但这时候可得绷住了,可千万别留下个忘恩负义的污点。
“伯父,侄儿对掖门令不太熟悉,恐怕不能胜任。侄儿离开淮南来洛阳,虽为名利,但伯父待我如己出,侄儿怎能离开伯父?别说是600石芝麻小官,就是三公九卿,我也不稀罕。”
刘宽说道:“子贤,掖门令可是护卫皇宫掖门安全,责任重大,又是带兵之将。你在这也不太习惯,还是去上任吧,老夫知道你忠义,不忍离去,但朝廷征召,不可拒绝,只要用心做事,在哪里都是为朝廷效力。你准备一下去上任吧!”
刘稷还想装一下,怎么着也得坚持一下。
哪知宋典说道:“刘公子,太后娘娘的赏赐,不能拒绝。周大人提拔你,也是惜你之才,你就不要再推迟了,更不要让刘宗正为难。”
刘稷见火候差不多了,再装就有些过头了,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说道:“哎……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罢了,刘稷谢太后恩典,谢宋公公来回奔走。”
宋典点头:“孺子可教也!”
对着刘宽拱手行礼,便离开宗正府,也颇感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