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此话何意？”
方雪瑶微微皱眉。
“意思就是，为师当年并未死去，所以你也不用想着给为师报仇了！”
赵牧挥手在周围设下禁制，接着身形面容忽然产生了变化，眨眼间已经变回了广成子的样貌。
可方雪瑶并未惊喜，反而面色一冷：“前辈，我的确感激你救了我，但变化成师傅的样子戏耍我有意思么？”
“怎么，不相信为师还活着？”赵牧笑道：“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把一枚幻光玉简递了过去。
方雪瑶面无表情的接过玉简，以神念查看其中内容，却是越看越震惊。
因为这玉简中的内容，赫然就是云霞道观的镇派功法——《万里云霞》。
不！
准确说，这是她师傅广成子改进之后的《万里云霞》，其中内容一字不差。
云霞道观本身的镇派绝学《万里云霞》，世间知晓的人其实不少。
毕竟云霞道观存世已经近二十万年了，期间起起落落不止一次，自然难免会出现功法泄露的事情。
至少方雪瑶自己就看过一些关于云霞道观的情报。
据她所知，云霞道观在过去的近二十万年间，至少有三次因为宗门没落，而被其他势力压迫，不得不交出镇派功法。
所以若赵牧此刻拿出的，是一篇云霞道观拥有的《万里云霞》，根本就无法拨动方雪瑶的心弦。
可偏偏不是！
赵牧现在拿出来的，赫然是她师傅广成子，当年传授给她的经过改进的《万里云霞》。
而这篇《万里云霞》，世间应该只有她，以及她的恩师广成子知晓才对。
既然如此……
方雪瑶俏脸上泛起一抹激动，但她却强压激动，死死盯着赵牧问：“前辈，您是从何处得到这篇《万里云霞》的？”
赵牧微笑：“这篇《万里云霞》乃贫道亲手改进，何谈得到？”
“不可能，改进《万里云霞》的乃我恩师广成子，岂会是前辈你？”
方雪瑶使劲摇头。
她是宁肯相信赵牧偶然得到功法，也不肯相信自己师傅依然活着。
或者说，她是不敢相信。
“你这丫头的疑心还真是重。”
赵牧摇了摇头：“功法可以偶然得到，气机可以进行模仿，就连天机命数也可以修改。”
“但一些独属于你我师徒二人的记忆，却是做不得假的，尤其是骗不了你的清灵道体。”
“来，贫道释放一段当年的记忆，你来亲自查看一下贫道究竟是谁？”
说着，赵牧就伸出了左手。
方雪瑶抿了抿嘴，伸手抓住了赵牧的手，借此把双方的神念意识沟通。
同时，她还催动了自己的清灵道体，试图辨别赵牧的记忆真假。
下一刻，她就通过双方的神念连接，看到了一幕幕久远而又熟悉的画面。
那赫然是当年她第一次见到恩师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一滴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滴落。
方雪瑶俏目通红，看向赵牧的眼神越来越难以自制。
她的嘴唇轻颤，声音有些沙哑的激动道：“师……师傅，您……您居然真的还活着？”
“是，为师没死，为师还活着！”
赵牧轻轻点头，微笑道：“丫头，这些年受苦了，为师……”
“师傅……”
还没等赵牧说完，方雪瑶就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使劲环住了赵牧。
“师傅，您真的没死，太好了！徒儿……徒儿没想到此生居然还能再见到您，我……我……”
方雪瑶有些语无伦次，眼中激动的泪水更是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哎！”
赵牧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方雪瑶的后背：“怪为师，当年假死托生之后没有来找你，才让你认为我死了。”
“没事，不怪师傅！”
方雪瑶起身抹了把眼泪，梨花带雨的看着赵牧：“当年那种情况，师傅您不来找我才是对的。”
“毕竟虺风郡的事情闹太大了，就连仙界之主都降临人间，亲自调查那件事情的真相。”
“而且在事后，仙使们也丝毫没有放松调查，时刻都在监控人族各方的情况。”
“那时候师傅您要是来找我，很难保证不被仙使们察觉到异常，如此您假死托生岂不是白做了？”
“你倒是很会替为师找理由！”
赵牧摇了摇头：“不过你这丫头也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设计陷阱斩杀仙使。”
“幸好为师赶过来了，否则你可就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了，如此做法实在得不偿失。”
方雪瑶嘻嘻笑道：“没什么得不偿失的，师傅您被害死，徒儿岂能什么都不做？”
“而且也幸好徒儿做了，否则今日岂能再见师傅？”
“如果不是徒儿身陷险境，师傅您恐怕还会继续隐藏下去，不肯出现在徒儿面前吧？”
“哎，为师这次的确是被你‘逼’出来的。”
赵牧叹息摇头：“经过你这件事情，为师看来也不得不关注一下你的那个师弟了。”
“师傅您说的是南域域主云夜？”方雪瑶问道。
“对，就是他。”
赵牧点头道：“你的这个师弟，城府可比你深多了，但也同样重情重义。”
“他虽然没像你一样退出镇邪司，这些年来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但很难保证他是不是在暗中谋划什么？”
“为免他跟你一样，暗中筹谋着给为师报仇，今日处理完你的事情后，为师看来得去查查他了。”
“对了，这些年云夜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
方雪瑶摇头道：“云师弟如果真的在筹谋给师傅报仇，必定不会联系我。”
“因为他恐怕也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害怕自己的谋划会连累对方。”
“就像我们跟师傅您的关系一样，这种师姐弟的关系永远保密，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保护。”
“师傅您假死托生后不联系我们，不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吗？”
“的确，不联系才是最安全的。”
赵牧点头：“但不联系你，也更证明了云夜的确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罢了，云夜的事情稍后为师去处理，现在还是先看看你的身体吧。”
“你距离天人五衰真正降临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