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的目光不禁朝着萧王看了过来,半晌,她抹了把眼泪,对着萧王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萧王殿下这些年来对我儿的照顾,大恩大德,暮雨没齿难忘。”
萧王虚扶了邪医一把,微微一笑:“你们母子团聚就好。”
事情的转变,让人始料未及,薛烈眼看着邪医站到了白璇和萧王一边,顿时一阵心慌。
倒挂在树上的紫鸢也不禁一阵绝望,本以为他们能骗着邪医,让邪医帮他们对付白璇和萧王,甚至慕容月杀,结果邪医竟然站在了他们对立面。
“邪医前辈,他们都是骗你的。”薛烈急忙走上前来,对着邪医说道,“萧王是为了让你帮他解毒,所以才编造了这一出谎言,这人到底是不是你儿子,还有待商榷。”
“住口!这就是我儿子!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邪医怒声道。
“我觉得他不是您儿子。”薛烈抬眼看着龙刹,摇着头道,“如果他真是您儿子,就应该长得和您有几分相像才是,可是您看他脸型,眉毛,鼻子,嘴巴,和耳朵,和您一点儿都不像……”
他说了脸上好几个特征,可唯独没说龙刹和邪医有些相像的眼睛。
邪医冷冷看了薛烈一眼:“只有我的儿子才会有这个荷包!我儿子绝不会骗我!”
邪医怒目瞪向薛烈,“骗我的是你们,你们不是说白璇和萧王抓了我儿子吗?事实证明,他们不但没抓我儿子,还对我儿子有恩。”
“这人真的不一定是您儿子,兴许是他们在哪里捡到了这个荷包呢?区区一个荷包,并不能说明什么。”
“住嘴!”邪医冷冷道,“这荷包这么好捡的话,你怎么不去捡一个?”
薛烈:……
没想到邪医脑子突然又好使了。
邪医眼神冷冽盯着薛烈,眼里布满了杀意:“你们竟敢欺骗我,让我险些冤枉了我儿子的救命恩人,真是该死!”
邪医说着,就要对薛烈等人动手。
白璇不禁轻声开口:“暮雨前辈,这些人我们自会收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先帮萧王解一下身上的毒?”
暮雨抬眸看了白璇一眼,很是爽快地答道:“好,可以。”
萧王是她儿子的恩人,她帮萧王解毒无可厚非。
眼见败局已定,薛烈不禁往后退去,不等白璇动手,慕容月杀朝着身后一挥手。
一队帝杀门的人顿时从外面冲了进来,将整个前院包围起来。
白璇见慕容月杀开始处置闯入月杀门的人,不禁轻声提醒:“活捉薛烈。”
慕容月杀点头照做。
他明白白璇的意思,这薛烈是二皇子的人,回头,他们还得提着这人去找二皇子,就暂且留着他一条命。
但薛烈手下埋伏在月杀门大厅里的人,就一个也别想活了。
还有月杀门的叛徒,紫鸢,也得死。
“门主!饶命!门主!”紫鸢这会儿没了人撑腰,这才知道怕了,目光惊恐地看着慕容月杀。
慕容月杀神色如冰,面无表情地盯着紫鸢,没说一句话。
“门主!看在我跟了门主多年的份儿上,就饶了我吧。”紫鸢泪眼模糊看着慕容月杀,苦苦哀求道。
慕容月杀只当没听到,神色冷酷对属下下令:“杀了!将尸体扔下山崖,喂老鹰。”
“是,门主。”绿盎不禁走上前来,站在紫鸢对面。
当初,她的脸并不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擦花的,而是,被紫鸢按在石头上,用尖锐的石头磨花的。
紫鸢假传门主命令,说她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门主不喜欢,要毁了她这张脸。
她不久前,才从门主那里知道,门主根本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如今紫鸢背叛门主,被门主处死,她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绿盎拔出剑来,一步步走向紫鸢,将剑刺入紫鸢心脏,紫鸢蓦地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甘。
绿盎身旁,两个帝杀门属下一左一右架着紫鸢胳膊,将她拖到了月杀门最高的山上,扔下了山崖。
帝杀门手下冲进大厅,动作麻利地处置了其余人,迅速打扫了战场。
月杀门又恢复了生机和安静,邪医为萧王把了脉,仔细打量着萧王:“萧王殿下,我不曾记得对你下过毒……”
“是皇后。”龙刹见母亲面有难色,不禁开口解释,“皇后从母亲您这儿得到了这种毒,用在了王爷身上。”
“皇后?”邪医眉头轻蹙,一副疑惑的样,“我没见过皇后。”
“皇后手下的人。”白璇轻声道,“一个姓李的嬷嬷,五十多岁的年纪,当年或许四十来岁,就是找你拿这种毒的人。”
皇后做这种事情,应该不会自己亲自出面,当年皇后身边信任的人,无非就是李嬷嬷。
邪医静默半晌,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一位李夫人说要慢性之毒,可以在人体内潜伏十几年的,她答应帮我找到……找到黑蜘蛛……我便帮她研制了这种毒……”
她没想到,为了黑蜘蛛,她竟然被人利用,把毒用到了大周的护国战神萧王身上。
“那这毒能解吗?”白璇问道。
“能。”邪医点了点头,随即,又轻叹一声,“但有点难。”
“难在何处?”
“我当时研制这味毒的时候,一心想要找到黑蜘蛛,所以,也就融入了一些奇怪的药材,要想研制这毒的解药,需得黑蜘蛛身上的毒血,用来以毒攻毒。”
“需要黑蜘蛛身上的血?”白璇是记得,黑蜘蛛身上有毒。
当时,是十七王爷用了药,才帮他抑制住,但是黑蜘蛛身上的毒却一直没能解。
“没错。”邪医轻叹口气,“黑蜘蛛当年就是中了一种难解无比的毒,导致身体发生奇异的变化,我提取了他的血,一直作为研究。
“后来黑蜘蛛离开了我,我便用这种血研制了萧王身上的这种毒,如今要解萧王身上的毒,首先就得找到黑蜘蛛。
“只是,我已经十几年没见黑蜘蛛了,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儿。”
邪医说着,一双眼睛再次红了,无论什么时候,提起这个男人,她始终不能释怀。
白璇明白了,原来邪医的难点是在于不知道黑蜘蛛在哪儿。
但这对他们来说,恰恰不是难点。
“父亲,您出来吧。”龙刹转过头来,朝着后面喊了一声。
一个黑色的身影迟疑了一下,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邪医不禁一愣,父亲?带着疑惑,她抬眸朝着前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