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翻动的一刻,两人扯着伤口,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
下一瞬,又迅速整理好情绪。
哪怕浑身肺腑受损,痛得浑身发抖,也保持着冷漠,冷冷盯着对方。
“白三小姐真是福大命大,这么摔下来,都没死。”
魏瀚脸上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颇有几分龇牙咧嘴的样。
“宣王可就没这么福大了,我这就要了你狗命。”
白璇说着,右手举起锋利的匕首,朝着魏瀚刺去。
她左手摔骨折了,后背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可眼中闪烁着猎猎寒光,锋芒锐利。
魏瀚看着白璇艰难挪动身体,想要奋力到达自己面前,就要嘲笑白璇,“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魏瀚浑身剧痛,一条腿摔折了,伤口殷红,流着血。
显然,他五脏六腑受损了。
同样从山上掉下来,白璇也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说话之间,白璇匕首用力挥来,朝着魏瀚刺下,魏瀚挥起手臂,挡住白璇手腕。
两人都用尽了全力,拼命想要致对方于死地,他们身为死敌,如今场景,你死我活。
白璇神色冰冷盯着魏瀚,魏瀚这次连谈判都没有提,便选择与她同归于尽,就是想要除掉她。
魏瀚一旦找到动手的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杀她。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占不到上风,白璇猛地抬起一脚,踹向魏瀚胸口。
魏瀚倒抽凉气,痛呼一声的时候,白璇也不禁吐出一口血来。
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她肺腑也受到了损伤,不易乱动。
一番搏斗,两人累得气喘吁吁,狂吐鲜血,魏瀚不禁提议:“白璇,你一时半会儿也杀不了我,要不,一会儿再打?”
“好。”白璇应了一声,不再出手。
她若继续和魏瀚打下去,肺腑用力过甚,杀不了魏瀚,反而还会让自己伤得更严重。
魏瀚死不死无所谓,但她不能死,她还有未竟的事业,还有牵挂的人。
她无论如何,也要从这里活着出去。
白璇轻轻躺在地上,脑中闪过无数人影,最终定格在萧王脸上。
她缓缓闭上眼睛,决定先休息一会儿,这山洞里有烛火,那就说明有人。
有人,就有食物和水,也就能生存下去。
魏瀚目光四顾,打量着山洞,他发现他们所处的这个山洞洞顶很高,里面空间很大,洞里面还有石门,可以通往其余地方。
他没想到,龙脊山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是把山里面挖空了,打造的山洞吗?
究竟是谁会住在这里?
魏瀚和白璇都是又痛又累,倒头躺在地上,白璇闭着眼睛养神,魏瀚突然开口:“白璇,我们来个君子协定,行吗?”
他的语气略带妥协,没了之前的锋芒和犀利,透着一股商量的意味。
“什么协定?”白璇神色冷漠回了一句。
魏瀚缓缓开口:“如果我们度过生死关,便不再相互攻击对方,我们联手,一起寻找出路,等走出这个山洞再决战,好不好?”
白璇冷冷一声:“我自己出去就好,宣王就没出去的必要了。”
“白璇。”魏瀚目光紧紧盯着眼前女子,咬着牙道,“你若是不答应,那我们就在这里面同归于尽,耗死对方,谁也别想出去。”
“你还真耗不死我。”白璇斜了魏瀚一眼,神色冷淡,“当然,你要是答应一切都听我的,我便答应和你在山洞内不动手。”
眼下的形势,白璇还是看得清的,他们共同落入这个奇怪的地方,又都受了重伤,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还是联手为好。
只不过,她气势上绝不能输给魏瀚就是了。
“好,我答应你。”魏瀚苦笑一声,妥协地说道。
“嗯。”白璇哼了一声,继续闭上眼睛,两人一时无话,各自休息。
这会儿安静下来,白璇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瓶瓶罐罐,除了最常用的金创药外,十七王爷还给过她治疗内伤的丹药。
她当时还说自己用不着,十七王爷坚持说她整日里刀光剑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重伤。
到时候,万一伤得严重,可先吃丹药护体,再治疗外伤。
白璇缓缓从地上坐起,挪动身子,到墙根边坐下,从身上翻出各种药瓶。
白璇找到一瓶血红色极为显眼的药,瓶口已经摔碎了一个角,但里面的药还是完好的。
白璇从里面倒出两颗丹药,服下,倚靠在墙壁上休息。
没过一会儿,她果然觉得五脏肺腑都舒服多了。
白璇没想到这药效果会这么好,可以想象,十七王爷给她的这药,到底有多珍贵。
“你吃的什么?”魏瀚在一旁看着,不禁开口问道。
白璇语气如冰:“与你无关,反正不会给你吃。”
虽然他们已经联手,但白璇绝不会给自己的敌人这么好的东西,尤其是,这敌人还时刻想置她于死地。
魏瀚不禁苦笑一声,也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他翻了半天,连一瓶金创药也没找到。
他运气不好,身上的药全在落下山崖的时候,掉没了。
这会儿,白璇已经休息了一阵,开始拿出身上的瓶瓶罐罐,给伤口上药。
白璇从地上捡起匕首,忍着疼痛,走到一只蜡烛旁边,将匕首烧烫,随即,用匕首清理身上伤口,给伤口消毒。
魏瀚听到白璇轻微的闷哼声,不由抬眸看去,忽然,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白璇一个女孩子,竟然能够如此冷酷无情地对自己动刀子。
刹那之间,魏瀚一颗心都在震颤,也难怪他会输给她。
她的这份干脆果决,残忍冷酷,连他也望尘莫及。
魏瀚嘴唇颤了颤,半晌,才鼓动喉咙:“白璇,你若是痛,可以喊出来。”
白璇目光锐利扫视过去,冰冷的眼神正好撞入魏瀚眼中,四目相对,魏瀚气势弱了下去。
白璇缓缓收回视线,在身上找了找,没找到手帕,她撕下衣服内衬一角,塞进了自己嘴里。
在魏瀚震惊而又复杂的眼神中,白璇咬着破布,继续为自己清理伤口。
汗水打湿了白璇额前碎发,她面色煞白,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可一声未吭,清理着身上伤口,为自己上药。
“我帮你上药。”忽然,魏瀚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
话落,他挪动身体,拖着一条伤腿,朝白璇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