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以抚远大将军的身份指挥平定罗卜藏丹津之乱,将青海地区完全纳入清朝版图,晋爵一等公。
李卫却越发的紧张起来,在飞鸽传书联系了小满后,紧接着就亲自写了一封信给年羹尧。
这还是李卫来到清朝后,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自己亲笔写信。
令李卫自己都感到诧异的是,此时拿起毛笔,似乎没有了最先时期的陌生感,虽不像钢笔水笔用的得心应手,但经过这么多年的观看揣摩,显得也没那么拘束了。
自己从小接受的就是简体字,就算一直对清朝这时候的字体有所抵触,可十几年来耳濡目染的全是文言文和繁体字,李卫就算再笨,写一笔还能看清楚字的信件,还是没什么问题。
李卫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写了很多遍,光是纸张就用了一大摞,可总是不满意。
最后无奈之下,李卫只写了两个字。
“低调!”
他相信年大哥能看得懂,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只是连李卫都明白,以年大哥的脾气性格,就算是知晓了自己的意思,恐怕也很难做到低调。
因为听得进去和能不能做到,几乎天生就是一对冤家。
所以李卫在清朝的第一封信只写了两个字,而且一连写了很多封,叮嘱诸葛,隔三差五的就给爷寄出去。
远在西北的年羹尧收到李卫的信后,微微思索了片刻后笑了。
看着一旁的九阿哥胤禟,年羹尧笑着道:“九爷,我这李卫贤弟很是惦记着我,不知您的八哥可曾问候过您?”
听到李卫的名字,胤禟便没好气的道:“大将军这话问的,把李卫和八哥放在一起问,他能和我八哥相提并论吗?”
年羹尧道:“是不能相提并论,因为我这个贤弟打从最开始就没把你们兄弟当回事。早在十几年前他曾就预言,康熙之后唯有四爷胤禛可以当皇上,这也是我为什么彻底离开八爷而投靠四爷的最主要原因。”
“什么?”胤禟惊讶道:“十几年前?这怎么可能?那时候的四哥无论能力名声地位,与八哥相比都差了太多,李卫怎么可能会选择四哥的?”
年羹尧笑着摇头道:“九爷,您说错了,不是李卫选择的四爷,而是四爷选择的李卫。四爷也只是一次饭后偶尔听说到李卫名字的,还是我亲自去铜山见的他,也可以说是我强行将四爷和李卫联系起来的。四爷后来常与我说起,能得到李卫,是他人生一大幸事,要不是因为李卫异常坚定,能力超绝,并在有意无意间帮了四爷很多,恐怕在九子夺嫡的过程中,他早就失败了。”
提起李卫,胤禟就很是气恼,言道:“那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就凭他一个花钱买来的官员,能有什么大的作为?他又能帮四哥什么大忙?”
年羹尧看了看他,然后说道:“九爷可知李卫这官是您的汗阿玛先帝康熙亲自着手督办的吗?”
“什么?”胤禟彻底的被震惊了,直接站了起来问道:“这怎么可能?”
年羹尧笑道:“还有隆科多也是李卫举荐给四爷的,不然四爷岂会认他这个什么舅舅?甚至就连四爷的儿子弘历,之所以能被先帝看重,这其中也有李卫很大的功劳。”
胤禟彻底呆了,光是这两件事就足够了,就已经远比八哥手下的所有智囊团作用都要强太多了。
“我这贤弟一向预言灵验的很,我与他第一次相识的时候,那时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就已经预测出年羹尧有一天会当大将军的。而当时我用的名字还是叫严双峰,年羹尧的名字别说是在铜山那地方,就是在朝廷中也几乎不为人知。”
年羹尧慢慢的说道,思绪似乎都回到了当年铜山,与李卫在蓝翔酒楼上喝酒聊天时的场景中。
胤禟被震惊的合不拢嘴,他简直无法相信听到的这一切。
“这个李卫难道真的可以窥视天机吗?”
年羹尧苦笑道:“谁知道呢?或许是真的也不一定。他经常说他梦中神游,遇到天蓬大元帅,透漏了天机给他听。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可当很多事情一件一件的真的按照他预测的那样发生后,慢慢的就没人在认为他是开玩笑了。”
胤禟皱了皱眉,他似乎也听说过这个事情,但从来都没当过一回事。
“九爷,您刚还说李卫不能和八爷相提并论。可如果我这个贤弟现在再遇见你们,你信不信他都懒得正眼看你们?视你们为不存在一般?”
年羹尧继续道。
听到年羹尧这么说,胤禟无言以对,别说是现在,其实就是在以前,这个李卫又何曾把他们当回事了?
泰山威胁老十绑架了老十四,然后又在八哥家门口装神闹鬼,再后来更是举着枪险些击杀了他们这些皇子。
李卫似乎从来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当初李卫对他说过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爷可不是随便的人,但爷随便起来不是人。”
原来李卫不光是狂妄,感情这家伙真有神仙相助啊!
年羹尧看着胤禟突然很严肃的道:“他当年还说过,你们八阿哥一党不仅成不了事,而且将来还会倒大霉,尤其是你和八爷。”
胤禟吓得浑身一颤,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年羹尧的回信让李卫看的直跺脚,搞得小佟一旁不明所以。
“年大哥不是说四爷对他很信任的吗?如今年姐姐被封贵妃,在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乌拉那拉氏,年大哥赋闲多年的长兄年希尧被起用为署理广东巡抚,就连他的妹夫都被任命为苏州织造兼苏州浒墅关监督,你还一个劲的让他低调,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小佟问道。
李卫眼巴巴的看着小佟,没有解释,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佟吓了一跳,问道:“难道你在未来听说过年大哥的事情?他的结果很不好吗?”
李卫点了点头,很沉重的说道:“估计就这一两年的事情,你也该看出来了,年大哥是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四爷的恩人,所以最近嚣张跋扈的过分了。他那兄长就不说了,可他那妹夫都快八十的人了,还获加尚书虚衔,这不是开玩笑嘛?如今朝中的一切大事、要事,哪怕与军事活动毫无关系,四爷都要要私下与年大哥商议,听取他的意见。这其实就是很危险的信号,试问哪个皇帝会这样做?四爷只是征询你的意见而已,需要的是你一个态度。可年大哥没看出来不说,还自作主张的替四爷拿主意,更是傻了吧唧的还要给自己的手下要官职,这不是疯了吗?生怕四爷不忌惮他似的。”
小佟依旧不解道:“可要说起猖狂跋扈来说,你不是比年大哥更有过之吗?不说盐驿道的这些官员职位,就说隆科多,田文镜,黄炳,还有岳钟琪都是你介绍给四爷的,并且如今这些人官职比你还高,但也没见四爷对你有过任何意见啊?”
李卫苦笑道:“我的傻媳妇,这能一样吗?我是文官,手里就两千亲兵,漕帮弟子虽然人多但对朝廷统治没什么影响,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群走南闯北跑运输的苦哈哈。无论我如何嚣张,四爷都不会在意的。而年大哥则不同,他是武官,掌握着兵权的武官,功高会震主的,何况他还不知道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