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树苗这种事情,杨安安不懂、魏钊也不懂,梁家有挑选、讨价还价,只有在把树苗搬上车时,才用到魏钊帮把手。杨安安在附近小摊小贩那里,买了一份小吃,她提着食物往回走去找梁家有和魏钊。
走了几步,见到魏钊正从对面方向过来,眼神四处寻找。
杨安安心里窃喜,她看够了,才跑过去拦在魏钊跟前,“你是在找我的吗?”
魏钊解释,“准备回去了。”
“你要不要尝尝?”杨安安问。
魏钊摇头,他又提醒,“你也少吃,这个不卫生。”
“你在关心我?”杨安安紧挨着魏钊的手臂,她仰着脸甜声着问。
魏钊点头。
杨安安更高兴了,把食物递给魏钊,她挽着魏钊的手臂。
魏钊最初很僵硬,后来手臂肌肉放松,他不排斥杨安安主动的贴贴和抱抱,这是好的征兆。
今天有集会,路上人及车辆都很多,可能是魏钊和杨安安外形过于显眼,也有可能,是有人认出了杨安安。
杨安安很不自在,她把挽着魏钊手臂的手,收回来,她把帽檐压低,又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
这是杨安安面对人多的场合时,常用的装备,可落在魏钊眼里,却是其他的意思。杨安安明显感觉到,魏钊在和她保持距离。
回到车旁时,连梁家有都多看了两眼,“今天太阳不大,怎么戴墨镜了?”
杨安安解释,“眼睛不舒服。”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到了养殖场,梁家有才发现杨安安和魏钊的气氛变得更加奇怪了。
杨安安下午离开梁家有家,梁家有在忙养殖场的事情,魏钊送她去车站。一路上,魏钊没有积极说话,杨安安同样没有主动找话题,没有负气的谁不搭理谁,只是觉得心累。
是一个人努力,也走不到另外一个人身边的那种累。
杨安安不是没有脾气的人,甚至这几年她因为“红”有些飘,已经养成小脾气,可她现在愿意收敛起脾气,愿意主动讨好魏钊、争取魏钊,可魏钊并不为所动。
结婚前及结婚后,魏钊的细心贴心让杨安安怀念,异地分居时,魏钊的坚持让她很感动,魏钊曾经变卖家产筹钱给她拍电视剧……魏钊为她做过很多很多事情,她现在做的只是万分之一,怎么就受不了了呢。
杨安安有明显的局促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迷茫。
魏钊帮忙搬行李,他叮嘱着,“路上注意安全,到地方发个信息。”
这句话和以前一样的。
魏钊的手放在拉杆上,杨安安把手伸过去,盖在魏钊手上,她没有用力,轻轻地触碰,“魏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杨安安问他,“你希望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我已经原谅你了。”魏钊说。
杨安安心里高兴,她轻扬嘴角,“真的吗?”她激动时,忍不住抱住魏钊的手臂。
魏钊却挣开了,他提醒,“这里人多,你会被人认出来。”
“……”杨安安这才意识到,魏钊是介意上午她在人多时,放开他的手臂戴墨镜的事情,“你误会了,我不是害怕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是担心别人认出我,会徒增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魏钊说,“你为什么要复合?是想利用我炒作cp话题?还是你觉得亏欠我,想要弥补我?”
“都有,也都不是。”杨安安回答。
魏钊说,“你从未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情出自愿,不计得失。我不会配合你炒作cp,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弥补我。”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的。”杨安安看着魏钊,她期待着说。
魏钊没有配合着接着问,他大概已经不感兴趣了。
“如果我说,我想复合,是因为我又爱上你了,这是不是很搞笑?”杨安安想用洒脱的语气说的,可她不争气,却是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出来。
过去的魏钊可能会心疼地抱住她,然后再一次地妥协让她如愿,可现在的魏钊,挣扎的念头只是一瞬间,他捏紧垂在身侧的手,无所谓地说,“有点讽刺。”
魏钊爱杨安安时,杨安安只是短暂爱过他。现在报应来了,杨安安爱魏钊了,魏钊却早已经不爱她了。
杨安安没有回满市,而是直接回到G市,她没有给魏钊发保平安的短信。她现在怎么样,魏钊都不会在乎的。
晚上时,梁家有给杨安安打了个电话,先是问杨安安是否安全到家,又问她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养殖场。拐弯抹角地扯话题,通话十分钟仍旧没有进入正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杨安安受不了,直接问梁家有。
梁家有说,“下午,魏钊也走了。”
“哦。”杨安安应了一声,“他提前走了?”
梁家有转述,“有位女士给魏钊打电话,好像是她摔倒受伤了,魏钊急匆匆地赶回去了。”梁家有详细地介绍,“挂了电话我问魏钊了,是谁打来的,魏钊说是相亲认识的朋友。”
“……”杨安安没出声。
梁家有说,“魏钊的事情,我不该多嘴,可我担心你们会错过。这次相亲和以前敷衍不太一样,魏钊有可能是认真的。”
“谢谢你。”杨安安礼貌地致谢。
无论现在的杨安安做什么事情,魏钊都不会感动和喜欢的,可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在扎杨安安的心。
杨安安睡眠质量变得差劲起来,具体来说是她不敢睡觉,每天刷无数遍的手机,在朋友圈里反复确定魏钊是否公开了新女友。
她完全被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魏钊“狠心”地给她一个痛快。
隔了半个月,赵爽给杨安安发来信息:安安姐,我见到谢概了,又高又瘦,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竟然把很美和很酷综合在一人身上。我哥说,魏钊对谢概很上心。
隔了一个月,赵爽又发来信息:安安姐,听说谢概怀孕了。
谢概怀孕了,魏钊要当爸爸了。
杨安安和魏钊,没有一丁点的可能了。
让杨安安彻底死心的“刀”,终于落下了。
可杨安安却无法放过自己,她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象,想的全部是魏钊和妻子相亲相爱的画面,魏钊会用曾经对待过她的温柔对待另外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体贴入微地关心。
杨安安受不了,可她只能接受。
一个月后,杨安安在半夜阑尾炎发作疼得死去活来时,她报复自己似得,不肯吃药不肯去医院,只是忍着痛。后来是灿灿来家里找杨安安,才紧急把她送去医院的。
清醒过来时,灿灿哭成泪人,杨安安好像想明白一些事情:就算她死了,魏钊也不会在乎她的。
自从处理辛怡和卢向泽后,杨安安很少梦见辛怡。今晚上,她竟然梦到辛怡,辛怡一袭红裙仍旧是明艳动人的模样,她蛮不讲理地说,“难过有什么用呢,既然放不下魏钊,就把魏钊抢过来啊。”
“可是他有孩子了。”杨安安说。
辛怡静静地看着杨安安,她伸出手紧紧地拥抱杨安安,“那就祝福他吧。”
是的,那就祝福他吧。
杨安安是突然惊醒的,发现做了一场梦,她爬起来坐着,恍惚了很久无法回神。“如果你在,该多好啊。”杨安安自言自语,至少这个时候,她可以给辛怡打电话,可以和辛怡一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