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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从未变过。
无论多久,无论几世。
他都是那个有能力将祝怨弄得半死不活的人。
无论何时,他的心和灵魂都不愿意去原谅她。
祝九京疯了。
祝怨也疯了。
祝九京单手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直接将她扭断。
祝怨连哼都没哼一下,更别说求饶了。
她眼角点下来的泪不为别的,不是害怕更不是恐惧。
只为她爱的男人要因为另一个女人杀了她。
粟冗魇和胥尽欢上前用力的将祝九京拽开,祝怨这才得以喘息。
他起身拿出一根烟低头点燃,不难看出因为极力隐忍而颤抖的手。
祝怨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他此时的模样,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比祝九京打她一万个巴掌还要疼。
“她那么重要吗?在你心里。”她到底没有忍住,张口问道。
祝九京侧头看向她,冷哼着,“你配提她吗?”
祝怨了解般点了点头,脸上一片苦涩,“昨儿九爷不是说,我想让谁走就让谁走吗?
今儿说话就不算数了?
骨灰我毁了,照片我烧了,屋子我砸了。
您说吧?让我怎么着?
我都成!”
祝九京沉默了几秒,随后点头道:“都成是吧?那就留下来赎罪吧?”
祝怨轻飘飘的回了句,“好。”
粟冗魇看着她的表情,她说好时眸子里的水汽聚升,不知道为何一下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我不同意,我要带她走。”他铿锵有力坚定的说道。
胥尽欢蹙眉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口,小声提醒道:“哥,这时候你就别添乱了吧?”
他随即转头讨好着看向祝九京,劝道:“九哥,我小姨本来就是孩子心性,也许是一时冲动做错了什么事,你也不至于动这么大的火气,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说嘛!”
祝九京直接看向粟冗魇,拇指与食指夹着的烟指了指他,眯着眼睛警告道:“可以,你现在带她走,从此以后我们分道扬镳。”
祝怨听后突然哼笑,讽刺道:“九爷不用这样,因为个死人大打出手不说,还要和自己兄弟闹成这般。”
她咬着牙硬撑着自己破碎的身心,优雅的从地上起身,看向粟冗魇垂眸道:“冗魇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敢做便不怕他要我的命。
贱命一条,想拿去九爷便拿了去。
不想拿,要我赎罪吗?
可以,我为那个女人赎罪。
她死了我活着,老娘有的是时间和你磨!
狗东西,我还告诉你,只要你弄不死我,我他妈天天在这儿膈应你,你听明白了嘛?”
祝怨此时根本别无它选,她从未想像现在这般刺激祝九京。
她完全可以用以前耍赖服软的方式软磨硬泡哄他,因为凭他现在的情绪能做出什么事来,她自己都不知。
粟冗魇跟着他回来是一场意外,这是她原本没有提前算计到的。
她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他们这一世的友情。
所以。
她宁可让祝九京往死里恨她,也要掩盖住刚才粟冗魇因为帮了自己,所对他造成的激怒。
显然。
她成功了。
祝九京上前拽着她的头发,从一楼一路拖到三楼。
他将卧室的房门用力甩上反手上了锁,谁也拉不住,谁也挡不了。
粟冗魇一路跟着拦到了三楼,他焦急的不停拍打房门,“祝九京,你他妈开门!”
他急的眸子都红了,胥尽欢站在一旁虽是着急,但也不似粟冗魇那般激动。
他看向手臂上布满青筋的男人问道:“冗魇哥,你是不是爱上祝怨了?”
粟冗魇听后当即一愣。
爱上祝怨了?
能吗?
他理智很快的归位,皱眉回道:“不要瞎说!”
屋内很静,没有吵骂也没有厮打的声音,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粟冗魇几次想踹门都被胥尽欢拦了下来,他摇头道:“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我们两个男人这样冲进去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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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奴匆忙赶来祝家的时候,已经是祝怨被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十多个小时后。
她走起路来时带着狠劲的风,一个人单枪匹马出现在了祝家三口的走廊之处。
粟冗魇和胥尽欢始终没有离开过,一直守在门口,无论怎么叫祝九京都没有开门。
轻奴看到了粟冗魇的脸先是一愣。
原来,阿姐说的刺槐就是他。
这张脸简直太像了,好像真的是刺槐哥回来了……
她快速的收回思绪,冷言问道:“我阿姐呢?”
胥尽欢认得她,在郊区的房子里见过。
他垂首歉疚的说道:“在里面,还没出来。”
轻奴用力的攥了攥手心,恨不得将指甲镶嵌进血肉。
她一定要杀了祝九京!
阿姐阻拦也不行!
粟冗魇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但他能看出她眸子里布满了恨。
仿佛已经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
轻奴后退两步,抬脚用力的将门踹开。
胥尽欢震惊的看着她的背影,感叹轻奴性格真是猛,仅次于祝怨。
三个人走进后愣在了原地,屋子里很浓的腥味,轻奴眼里的水汽立刻升起。
她轻轻唤了声:“阿姐?”
祝怨躺在床上,如死了一般。
祝九京靠坐在床下的地毯上,手里夹着烟,表情看着如嗜血的魔一般鬼魅。
他精湛的肌肉线条是那般的刺眼,这个坐姿使八块腹肌更加明显的呈现出来了,还有他肩膀上的龙腾纹身,仿佛活了一般跃跃欲试的想要冲出牢笼。
祝怨睁着眼睛无神的看向棚顶,她的灵魂仿佛已经碎了。
被他,撞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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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奴用手拭去脸上的眼泪,大步向前走了两步,质问道:“祝九京,你把我阿姐怎么了?”
床上的祝怨嗓子哑到说不出话,可还是训斥的口吻说道:“轻奴,你怎么跟九爷说话呢?”
轻奴用力的抿着嘴唇,生怕泻出一丝的哭腔。
阿姐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维护他!
祝怨干哑的苦笑了声,“九爷要是觉得不够,等我恢复好了再来给那女人赎罪。
现在,我要离开。
奴,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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