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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冗魇几乎三晚都没有睡觉,从医院离开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总部。
他冲进祝九京的办公室上去就是一拳,炼狱想拦都没拦住,再想上去拦时祝九京挥了挥手,示意着让他下去。
其实这也是对炼狱最好的吩咐,他们兄弟之间感情好的不用说,就算这种打闹也不会伤及太深。
他就算拦着到时候得罪了粟冗魇,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啊。
祝九京用舌头顶了顶腮部,哼笑的问了句:“为那女人?”
“祝九京你他妈疯了是吗?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她缝了多少针?”
他不知道。
他当时就如疯魔了一般,眼里什么都没有,闻不到刺鼻的腥味,看不到她绝望的眼神,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惩罚她。
因为什么惩罚她?
因为她倒了逐玥的骨灰吗?
还是因为她眼睛里有另外一个人?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变成了那副残破不堪的样子。
他亲手帮那个破碎的娃娃穿上衣服,自己便一直靠在床下抽烟。
“冗魇,我觉得以你的身份不该因别人跟我这般,你爱上祝怨了?”
粟冗魇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我爱上祝怨了!
你若再碰她一下,我们可以马上分道扬镳。”
祝九京听后笑的更阴了,“刷锅这种事儿你现在也干了?
我了解你的性子,你可以同情她,但别拿到我们之间来说事,这是最后一次。”
祝九京太了解粟冗魇的性格,粟冗魇也太了解他。
粟冗魇气愤的拉开椅子,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祝九京随之也坐回了椅子上。
两个人分别点了支烟熄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粟冗魇突然出声问道:“你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祝九京看向他,“逐玥?”
粟冗魇点了点头。
他哼笑,“还能为什么?善妒罢了!”
“因为逐玥的灵魂从未离开过,而且时常在你附近,她怕逐玥离你太近会害了你!
你呢?
你上去给人一顿报复!
九京,逐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你也该走出来了!”
祝九京靠在转椅上,淡淡的问道:“她跟你说的?
你知道在头一晚她做了什么吗?
她把我家一个小保姆吓疯了,你觉得她真有你看见的那么简单吗?”
粟冗魇突然讽刺的笑了笑:
“成见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消除。
这些并不是她说的,她才刚醒过来。
这个是逐玥墓的地址,你若是想取就取回来吧!
我找她身旁的那个丫头要的。
无论作为兄弟也好,合伙人也罢,我这次都不站你这边。
无论我爱不爱她都好,我都不会再让你伤害她,一分一毫。”
粟冗魇说完,便起身阔步离开。
祝九京看着桌上的纸条一时出了神,她说,逐玥她从未离开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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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玥。
她便是祝九京在祝家四楼的房间里供奉着的死人。
在祝九京的母亲梁秋娉还没有去世时候,祝九京那时一直在祝家老宅生活。
逐玥是老管家的小孙女儿,老管家的儿子因为祝九京的父亲离世,儿媳又跑了找不见踪影,所以她后来被接到祝家老宅生活。
祝九京也不知道对她是哪里来的情愫,第一眼看见她的眸子时,便喜欢上了。
面前的这双眼睛仿佛似曾相识,在那里?
好像……在梦里。
祝九京后来自己出来创业总部的名字,便是这个由来。
云河星月。
逐玥的那一双眸子,就像云河中的星。
她的离世和祝九京自然脱不开关系,当时祝九京的母亲已经离世。
他虽然是祝家的长子,但那时候日子也并不好过。
他父亲祝鸿信的死对头也比较多,祝九京时不时都是被绑走的主要目标。
逐月那时基本上算是为了年少的祝九京而死的吧!
走的时候,才十八岁。
一见钟情的姑娘,最后又为救自己而死。
那对当时的少年得是多大的情伤?
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姑娘了吧?
当祝九京第一次看见祝怨的那双眸子时,心里便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觉得是上天的眷顾,逐玥回来找他了。
他一次一次的对祝怨放宽了政策,让她随意踩踏他的底线,都是因为那双极其相似的眸子。
虽然相像但也有所不同,逐玥是很温柔的人,几乎很少大声说话,眼神里总是会添一份害羞。
逐玥即使对祝九京有好感嘴上也从不会说,她自卑感特别强,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而祝怨呢?
她就差没上电视台或者广播电台去宣告,祝九京是她祝怨的人。
谁要敢多看他一眼,她都得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眸子里的光频频转换,媚、阴、狠、冰冷、火热、算计、俏皮、伤心、自信、委屈等等…
最后。
祝九京的脑海里定格在最后一面时,她空洞的眼神。
对。
还有空洞,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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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九京将炼狱找进办公室,将桌上的纸单递给他:“去查查,逐玥的骨灰是不是在这儿?”
炼狱接过低头看了眼,问道:“若是在的话,需要带回来吗?”
祝九京靠在椅背上想了想一阵,“不用了,让她在那好好休息吧。”
也许粟冗魇说的对,是时候该让她好好休息了。
祝九京这些年一直抓不住放的其实只是心里对她的愧疚,她在自己最没有能力的时候离去,他当时没有办法挽救那场悲剧。
炼狱还没等出门,祝九京又淡淡的加了句:“晚上将祝怨从医院接回祝家。”
炼狱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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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祝九京难得回家吃饭,厨房吩咐加了两道菜,清蒸鲈鱼和西芹百合。
温吉试探的问他:“九爷开饭吗?”
他坐在沙发处没动,轻声回道:“等等吧!”
温吉并不知道他在等谁,最近九爷的心情不佳她便也没敢多问。
炼狱独自回到祝家时脸上都是伤,能把炼狱伤了的人,屿析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炼狱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竟然能让一个二十多岁小丫头伤成这般狼狈的模样。
他对祝九京回道:“九爷,墓园我看过了,确实是前几天一个女孩送过去的骨灰盒,照片也是遗像的缩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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