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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花叹了口气,满面愁容的说道:“九爷...应该知道吧!
他从来没说过,不过能感觉的到,他对阿姐细心了很多,每晚一下班就过这边来接她,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但又谁也不去提。
不过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的身份,救不了阿姐的。”
阿川看向祝怨离开的方向出神,说不好此时心里涌现的是什么滋味。
那个仪态万千的女人,现在连走路都需要搀扶,仿佛像是一朵蒲公英,风轻轻一吹,便会消逝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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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怨依靠在床头出神,轻奴从浴室拿来一条湿毛巾,准备帮她擦试一下手。
祝怨最近的手心常常因为虚弱而冒虚汗,她觉得湿哒哒的感觉特别难受,轻奴每日要帮她擦拭好些遍。
轻奴正低头认真的擦着,听到祝怨的声音沙哑的响起,“奴,你还记得当年阿念去纳迦之前的事情吗?”
轻奴愣了下,停住手上的动作看向祝怨,“阿姐怎么突然这么问?”
祝怨苦笑着回:“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你还记得吗?”
轻奴点了点头,“记得些,那时候您因为九爷的事状态不好,我和吞花一直守着您,所以知道的也并不多。”
她接着问:“那你说,阿川是阿念吗?”
轻奴震惊的放大了瞳孔,“阿姐怎么会这么想?”
“如果唐斯年如她所说,是洛的哥哥,那她真的有可能是阿念不是吗?”
轻奴有些抗拒摇了摇头,不愿承认的说道:“阿姐,您快别瞎想,我觉得不可能,也没听说过阿念和他有什么过往。
我没记错的话水族的族长神出鬼没,经常带着半张面具,阿念连门都不出哪里会见过他?”
阿怨坚持的说道:“忘川河下等千年。
阿念的时间正好是千年进轮回,阿川又是从忘川出来的,唐斯年又是洛的哥哥。
这一切太巧了,我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阿念和他到底有没有过什么?
哎,我找了阿念这么多年,我怎么就忘记了忘川河!
如果她魂在忘川,我们当然找不到她!
让糜媚速去找婆婆,问一问她有没有阿念的消息,也许她就在忘川!”
轻奴觉得祝怨一定是病得糊涂了!虽然一切是很巧合,但是仔细想想还是会有些牵强。
她哄着阿怨说道:“阿姐,你先睡会,我一会就去问,你就放心吧!
不过阿姐,我问句不该问的,您是不是对阿川心软了?”
祝怨否认的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心软,人也好、灵也好、妖也好、神也好,都有他自己的命运,即便是我想插手干预,也得我能管得动才行啊。
我现在就阿念这一个任务没有完成,放在心里总是个心结,若是把她的后路铺好了,我也没什么好惦记的了。”
轻奴蹙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阿姐,您别这么说!
您还没一家团聚,怎么就没什么好惦记了?
阿姐...您有没有想过,以后等你恢复好了,还会有很多个孩子...不如...”
祝怨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个话题别在说了,出去吧!”
轻奴叹了口气,起身出去燃香叫糜媚,将祝怨的吩咐原封不动的叙述了一遍,糜媚意外的表情和轻奴一模一样。
她们都觉得这简直是太不可能的事情了,阿姐一定是糊涂了!心急到抓来一个人就觉得那个是她妹妹!
祝怨现在这种迫切的心,她们都能够理解,但轻奴觉得阿川这次回来有些奇怪,她真怕这小妖为了生存又搞什么猫腻!
祝怨现在的身体不好,精力和警惕性自然不比从前,她们在她身边自然要看护好,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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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九京来到怨相生的时候,祝怨还在楼上休息,他进门看到坐在客厅的阿川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怎么过来了?”他淡淡的开口问道。
阿川见到祝九京才恍然想起自己当时是开着他的车去的浣芜山,如今却没能开回来。
她尴尬的回道:“九爷,我那个...我回来看看阿姐。”
祝九京了解般的点了点头,没想和她继续闲聊,正准备上楼,阿川叫住了他,“九爷。”
祝九京单手插在口袋里,侧身看向她,“怎么了?”
阿川环视了一圈身旁无人,对他看似无意的提醒道:“阿姐最近身体不太好,您没事多陪陪她吧!”
祝九京的眸子沉了沉,饶有兴趣的勾起嘴角,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阿川靠近他,声音并不大的问道:“您不觉得她最近看着越来越虚弱了吗?
哎,也没想到来了个孩子明明是喜事,怎么把她的身体拖成了这样……”
男人点了下头,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转身阔步上了楼。
阿川看着他故意挺拔的背脊,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觉得身为女人可以大无私,但孩子是两个人的,有些决定应该两个人一起来做,至少应该让那个男人知道你付出了什么。
她其实是一片好心,可却办了一件坏事...
祝九京到楼上卧房在门口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他站在门口并没有敲门,也没有要进去的举动。
他靠着走廊的墙壁,低头点了根烟。
有好几次,祝怨躲在厕所里很小声的咳嗽,他其实都听到了,但自己只要出现她就会很慌乱,明明特别难受也要笑着忍着。
慢慢的他便选择看不见听不见,只要他不去靠近她,她也许能更自在些。
如果自己现在进门,她一定露出大大的笑脸,要亲要抱撒娇耍赖,让人觉得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的身体如何,他怎么可能看不出,用得到别人来拿话提醒他?
可如果他不去公司,二十四小时在她的身边,她便需要二十四小时在自己面前演戏,那样的她会更累吧?
阿川刚才说的话,是在有意的告诉他,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他站在门口沉思了好一阵,连烟快要烧到手指都没有感觉到,直到开门声响起他才慌张的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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