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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在心里突然感觉祝怨好像变了,至于到底哪里变了她还真说不出来。
虽然表面上还是以前那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可她的眼睛里是发自内心的冰冷,带着一丝丝若即若离的疏远,再也燃不起来那股炙热的光。
她在想原来和现在,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这一个月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恐怕也就只有她身边的人才知道了吧?
师姑娘笑着起身客气的对阿川说道:“我们先出去聊吧!阿姐到该午睡的时间了。”
阿川点了点头,不好再多留,跟师姑娘一同走出了房间,她贴心的将门轻轻的关好。
在她一转过身来,那副温柔贴心的模样立刻有了变化,她眸子冷冷的看向阿川说道:“离蝰蛇他们远些,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警告。”
阿川故作轻松的笑了来掩饰尴尬,眸中有些锋利的反问道:“蝰蛇?我离他远些,谁去查那些事?”
师姑娘并不想和她在阿怨的门前争论这些事情,她将阿川带到了另一个暗间。
之所以叫暗间,是因为屋子里四面墙上没有一扇窗户,屋内只靠一盏酥油灯照亮,让人心里感受到深深的压抑。
师姑娘在茶盏里为自己添了一杯清茶,她端在面前轻声的问道:“刚才阿川姑娘问我,你若远离蝰蛇,谁去查那些事儿?
那我倒想问问,你查到了什么事?”
阿川看着她火红的短发,立体清秀的脸上不是粉黛,看着利落又英气,她不甘示弱的回道:“蝰蛇和逐玥、蓠廖的关系,蝰蛇和鸢尾、傀心的关系,哪件不是我查出来的?”
师姑娘打量了她一眼,嘲讽的轻笑着,“还真是厉害,蝰蛇和余修的关系,您查出来了吗?
鸢尾是火族的灵,您查出来了吗?
火族又是怎么回事儿,您查出来了吗?”
阿川被噎的半晌没说出话来,她不知道师姑娘是不是在试探她,两个人在语术上暗中较劲,分别在用诱饵来钓出对方心里的底线。
师姑娘这么问,无非就是怀疑她了,那么她们到底是知道了什么事呢?
阿川逻辑清晰的回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火族是什么族?
难道你们过去那点陈麻子烂谷子的事情,要靠我一个小妖来查,是不是也太瞧得起我了?”
“是啊!所以,查不查蝰蛇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你为何要利用调查蝰蛇的事情,接近阿姐呢?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矛盾吗?”
阿川在心里直呼,到底是活了很久的老妖怪,就是比人难对付,绕来绕去竟然把她自己绕了进去。
“这是我和阿姐的约定,她帮我找我的魂,我帮她查蝰蛇和逐玥,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
师姑娘将她手中白玉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慢悠悠的回道:“你魂的事情,糜媚已经有些了成果。
你是不是觉得阿姐手底下的这些姐妹一天什么事都不做,没了你什么都查不到?
阿川,你到底是轻敌了。”
阿川听后勾起红唇,抬眉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她查出的结果是什么呢?”
“在你带回唐斯年的消息时,阿姐觉得你阿念,几乎所有人都反对这个想法,为了不让阿姐失望,糜媚轻奴确实查到了一些信息。
在这个结果上,阿姐到时候会给你答案的。
不过还是要提醒你,阿姐不碰你,并不是不知道你背后的那些小动作。
如果有天她认证了你不是她的妹妹,以你现在的做法,离去见阎王不远了。
做人也好,做妖也罢,都不能恩将仇报,这是最基本的道理,希望你能懂。”
师姑娘丢下这些话便起身离开了,阿川独自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她也不知道为何,心里被气得不轻。
鸢尾是火族的灵她也是前几日才知晓的,当时鸢尾主动找上了她,说是收到了宕冥的吩咐。
她依稀记得宕冥说过,她去屿析后到时候会安排自己人和她暗中联系,以防暴露身份。
当她见到鸢尾时,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鸢尾是以前跟着阿念的灵,现在才得知她的真实身份,那么曾经的那些事情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鸢尾那日是来打听祝怨生与死的问题,阿川当时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说了句:“我看见的确实是尸体,她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她在那一刻下意识的选择了撒谎,可能是因为祝怨之前的举动,比如那家念昔小馆,还有曾经的那些恩情,她确实没有办法跟她做到真正的敌对。
鸢尾也为她带来了一些消息,蝰蛇疯了一般在寻找祝怨,当日蓠寥的事情并不是蝰蛇的安排。
他觉得祝怨并没有死,应该是和当年一样,只是突然消失了。
鸢尾还带来了宕冥的意思,叫阿川不要掉以轻心,依旧去寻找祝怨的下落。
易槐山所处的位置是阿川询问了风翩翩,风翩翩去找糜媚才打听到的。
所以她长途跋涉的赶来了,但这件事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没想到她刚一到这儿,发现自己竟然被怀疑是图谋不轨,她简直要被师姑娘那几句话给气死了。
她自从见完宕冥以后,没有一天不是生活在痛苦之中。
那种族落大义的使命压在身上,与杀死自己的仇人相爱,可笑的是她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在对付祝怨的时候心软了。
有的时候她还是挺希望祝怨能够对她直接亮剑,也许这样,她才能够心安理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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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白天师姑娘对她的警告以外,大家对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尤其是吞花,她是一个会将喜怒都挂在脸上的性格,她还和以前一样,只是与她斗斗嘴,但没有任何敌意。
她们正吃着晚饭,听到店门外的门被敲响,“咚,咚咚咚。咚咚,咚。”
阿川听着敲门声非常的有节奏,好像是暗号一般。
她好奇的问了声:“不用去开门吗?”
阿怨丝毫不感到奇怪的继续低头吃饭,淡淡的回了句:“她自己会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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