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恩斯不经意地瞥了小康丁一眼,仅仅这短暂的目光交汇,他便将对方色厉内荏的小心思看得通透。
这个年轻人故作镇定的表象下,藏着的是忐忑与不安,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闪躲的眼神,无一不在泄露他内心的慌张。
贝恩斯轻轻一笑,笑声里带着几分久经世故的沧桑,沙哑着声音缓缓道:“我已经和大地集团的负责人深入商量过了,由我出资收购此地,但大地集团拥有这块土地的使用权限,算他们入股。毕竟,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我太清楚最忌讳的就是吃独食了。刘先生,您意下如何呢?”
他微微歪着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看向刘醒非。
刘醒非神色淡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无所谓的,那这生意就交给你了。但我需要随时进入玫瑰庄园进行调研,当然,若是出了什么损失,我们承担。”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这桩涉及巨大利益的生意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贝恩斯听闻,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对卡曼使了一个眼色。
卡曼心领神会,只见她优雅地一抬腿,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惊动了在场无数人的双眼。
她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套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女强人的气场。
但女豪门就是女豪门,面对众人的目光,她视若无睹,仿佛那些目光如空气一般。
她从容地从自己的名牌包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动作流畅而自信。
“我们已经拟好了一份文件,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参考了你二百万的报价,但是,抱歉,我们最多会给你五万刀乐,你听我说。”
卡曼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听到五万这个数字,小康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角下拉,一脸的为难。
果然,被压价了,他在心里暗自叫苦。
资本家的确是可恶,竟然把价格压到了如此地步,简直是不给人留活路。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原本期待的丰厚回报瞬间化为泡影。
好在,卡曼接下来的话让他迟疑了。
卡曼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钱,只给你五万。我们知道,你其实早可以从学校毕业,一直不肯,是因为你承担不起助学贷款,我们可以帮你解决助学贷款,这钱数虽不多,但这还没完。我们还会为你提供一份亨特拉尔集团的为期十年签的工作,如果这十年里你没有重大失误,集团会优先保证和你进行续签。我想,我不用多说,你也该明白,这份工作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
小康丁一怔,原本沮丧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与犹豫。
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自己这些年为了助学贷款苦苦挣扎的日子,又想到亨特拉尔集团的声名和这份工作背后的巨大机遇。
旋即,他低下头,细细看起了文件。
当他看到亨特拉尔集团的人事录用聘书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立刻抬头,兴奋地伸出手。
“我同意。”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甚至迫不及待地签下了名字,仿佛生怕这个机会会转瞬即逝。
在西极,特别是美帝斯这片充满机遇与梦想的土地上,大公司与小公司宛如云泥之别,无论是规模体量,还是发展前景、资源配备,都有着天壤之别。
而那些声名赫赫的名牌公司、传承久远的老字号,和普通公司相较,更是大相径庭,其间的差距,绝非三言两语能够道尽。
越是实力强劲、口碑卓越的优质公司,其福利待遇之丰厚,越是令人难以想象,仿佛打开了一座藏满珍宝的神秘宝库。
就拿亨特拉尔集团来说,这家在西极商界屹立不倒、声名远扬的巨头企业,对员工的优待堪称极致。
普通员工享受着上四休三的惬意工作模式,甚至部分岗位还能上三休四,工作与生活的天平在这儿被调整到了绝妙的平衡。
而中高级管理层的工作安排更是令人咋舌,上二休五,一个星期仅仅只需工作两天。
这两天的工作时间,大约也就四到五个小时,在这短暂的工作时段里,甚至可能毫无事务缠身,员工即便在工位上静坐发呆,甚至小憩片刻,这一天的工作就算圆满完成。
如此轻松闲适的工作节奏,搭配上令人咋舌的丰厚薪资,简直是无数打工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工作状态。
小康丁对这一切心知肚明,毕竟在西极摸爬滚打多年,他太清楚这样的工作机会意味着什么。
曾经的他,在生活的泥沼中苦苦挣扎,事业屡屡碰壁,经济状况捉襟见肘,近乎到了破产的边缘,生活的压力如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
如今,亨特拉尔集团抛出的橄榄枝,恰似一道曙光,照亮了他黯淡无光的生活。
这份优厚的待遇条件,宛如一把万能钥匙,能够开启他通往全新生活的大门,让他从社会的中低层,甚至是濒临破产的底层,一步跨越,跻身美帝斯的中上层。
丰厚、优渥的收入,足以让他告别过去的窘迫与焦虑。
买保险不再是奢望,生病时也无需为高昂的医疗费用忧心忡忡,更能拥有大把的闲暇时间,去世界各地旅游玩乐,尽情享受生活的美好。
面对这样改变命运的机遇,小康丁如何能拒绝?
内心的渴望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所有的犹豫与迟疑冲得无影无踪。
他深怕这可能是人生中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绝佳机会,如指间流沙般从手中悄然溜走。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小康丁毫不犹豫地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字迹或许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每一笔每一划都饱含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坚定。
签完字后,他像是变戏法一般,从口袋深处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把老旧的钥匙。
这把钥匙样式特殊,金属表面的光泽在岁月的摩挲下已然黯淡,但其独特的造型,却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神秘故事。
“那么,诸位,要参观——玫瑰庄园吗?”
小康丁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自信与期待的光芒,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人生即将翻开崭新的一页,而玫瑰庄园,将是他全新生活的起点。
玫瑰庄园,它宛如一位神秘的隐者,静静伫立,周身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独特魅力。
这座庄园建成于五十年前,是那个时代匠心独运的建筑作品,承载着浓厚的历史韵味。
回溯往昔,庄园的建造前后投资达十万刀乐。
在当时那个经济环境下,这笔资金数额相当可观,用它来建造一座大楼都绰绰有余。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此巨额的投入,最终呈现的仅仅是一座两层楼的别墅。
不难想象,这座庄园在修建之时,每一处细节都倾注了无尽的心血与财力,其美丽与精致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岁月悠悠,玫瑰庄园逐渐被神秘的面纱所笼罩,各种匪夷所思的故事在坊间流传,为它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色彩。
有人说在月黑风高之夜,能听到庄园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哭声;也有人声称曾看到奇异的光影在庄园内飘荡。
尽管它拥有这般赫赫凶名,但每隔一段时间,依然会有不少不信邪的年轻人慕名而来,他们怀揣着好奇与冒险的心态,想要在这里寻求刺激。
毕竟,这座庄园虽然被恐怖传说环绕,可内部的精致华美却无可挑剔,其建筑工艺和装饰风格,就算放在五十年后的今天,也依然让人赞叹不已。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即便多年来无人光顾,这座别墅却始终十分干净,干净到仿佛时刻有人精心打扫,甚至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地板光亮照人,家具一尘不染,每一个角落都整洁有序,完全不像是一座被岁月遗忘的建筑。这种违背常理的现象,无疑为庄园又增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也正是因为这座庄园有着这些实打实的神异之处,才让西蒙教授对它格外看重。
作为一名喜欢超自然现象研究的学者,西蒙教授敏锐地察觉到,玫瑰庄园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极有可能为他的研究领域带来重大突破。
他带着专业的团队,试图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探寻其中的真相 。
明明是正午,或者说快到中午。
但诡异的是,小康丁的影子在渐渐拉长。
他站在那扇高大而陈旧的铁门前,手中的钥匙在锁孔里微微颤抖。
“咔哒”一声,门轴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打开,仿佛在诉说着被尘封已久的故事。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坪,在黯淡的光线下,草色依然透着新嫩的翠绿,那茂密的质感像是大地精心编织的绒毯,每一片草叶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草坪的正中央,一座威风凛凛的雄狮雕像屹立着,阳光洒在它身上,勾勒出刚劲的轮廓,那双石刻的眼睛凝视着远方,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
狮子身下,喷泉正平缓而稳定地涌动着,水花在月色下闪烁,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仿佛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也不知这样的运行持续了多久,有没有人维护,它竟一直坚守着这份孤独的工作。
由青、黄、灰、绿四色石子和砖块铺就的小路蜿蜒向前,拼凑出带着花彩的图案,一直延伸到远处那座宏伟的别墅大门口。
小康丁深吸一口气,抬脚向前走去,鞋底与石子路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来到别墅门前,他的手再次抬起,这次握住的是别墅大门的钥匙。
他的动作有些生疏,因为天可怜见,他几乎从来不用这钥匙,也几乎不会来这里。
有时即便来了,也会因顾忌这里凶宅的名声,而未敢踏足半步。
然而现在,他无债一身轻,竟有些大意地把人带到了这里。
直到钥匙插入锁孔的那一刻,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内心惊呼:“沃热发克,我在干什么,我什么时候有这胆子了?”
可一切已经迟了,他的脑子还在飞速运转,不断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不该如此,但他的手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自觉地拧动了钥匙,“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
一阵清风拂来,带着一丝凉意,似乎也携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眼前的景象看起来并无异样,地面上的地板光亮如新,不仅像是经过了精心的清洗,还打了蜡一样,光可鉴人,能清晰地映出人的倒影。
跟在身后的梅斯特不禁发出惊叹:“哇哦!”
“太神奇了!”
“不可思议,谁打扫的?”
这最后一句,大概是每一个人心中的疑问。
要知道,玫瑰庄园作为凶宅,早在许多年前就被收了钥匙封锁起来。
在美帝斯,即便那些众所周知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也没有一个有胆量进来住一住。
因为曾经真有流浪汉住过这里,但在无人进入别墅进行调查的情况下,那流浪汉竟人间蒸发,此后再也没人见到过他。
有人或许会问,那流浪汉为什么不报警,警察难道不出动调查吗?
可在美帝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警察未经许可,是绝不可能强闯私人房宅的。
必须要房主报案,警方才可以受理,又或者房主犯了事被举报,那才行得通。
可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无人居住的玫瑰庄园。
小康丁虽拥有这里的权利,但从未入住。
直至目前为止,玫瑰庄园的年费都是由康丁基金会支付的。
基于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警方有足够的理由对流浪汉失踪一事不予受理。
毕竟,谁会为了一个区区不明不白的流浪汉去闯一栋被视为鬼屋的别墅呢?
要是死人了算谁的责任?
就算不死人,出了其他意外也不好交代啊。
所以,这样的事发生几次后,便再也没有哪个流浪汉敢踏入这里半步。
而此刻,亲眼看到这一尘不染的庄园内部,却让人感觉无比诡异。
有时,太过干净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就算是有人常住的家,也很少能打扫到这般程度。
这种干净,是一种毫无生气的干净,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寒意,让人心中隐隐发毛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