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慕柠瑶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忙喊道。
“臣慕致远参见陛下、皇后！愿陛下和娘娘万福金安。”
慕柠瑶正想出声喊二哥哥起来，忙想到他拜的是帝后二人，只能借着掩在宽大袖子下的手偷偷扯了一下傅斯冽。
“爱卿，不必多礼，请起。”
傅斯冽一说，慕柠瑶就看着起身的慕致远笑得欢快。
也幸好这殿中除了伺候的宫人外，再无他人，否则身为国母的慕柠瑶可不能随意唤慕致远“二哥哥。”更不能当着帝王的面，如此肆意不守礼节。
“姑姑，快快给二哥哥添茶，添今早我让你准备的那壶茶，二哥哥可爱喝了。”
闻言，傅斯冽不着痕迹瞥了一眼慕致远，心底微微不爽，捧起手边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茶：“这茶水朕喝惯，皇后为慕县令准备的茶也给朕上一杯。”
“就那一小壶。”慕柠瑶忙道：“陛下，还是不要喝了吧。”
此话一出，刚刚领命落座的慕致远一顿，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汤黄色的茶水。
“此茶，臣没有碰过，陛下要是不介意的话，尽管拿去。”说的途中，瞥了一眼端坐的帝王身边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小妹。
傅斯冽静静地品茗，不理会慕柠瑶望向他哀怨的小眼神。
“二哥哥，这是你喜欢的，我——本宫特意藏了好久，就等你回来喝了。”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傅斯冽，慕柠瑶说道。
如果傅斯冽没有忙着不满慕柠瑶没有特意为他备茶，如果慕致远细心留意端坐在上首的人的表情，或许他会察觉到不对劲。
“二哥哥，你快喝了吧。”慕柠瑶忍不住又再一次催促，一副生怕傅斯冽真的会抢一样。
见慕致远还在犹豫该不该喝，傅斯冽眉眼一动，察觉到异常，侧头看向慕柠瑶：“皇后，真的想让慕县令喝了这杯——难得的茶吗？”
慕柠瑶心里一跳，镇定应道：“当然，本宫收藏好久了，就等二哥哥喝了，陛下真的不会不如本宫意吧？”
“慕县令你就别再推脱了，喝了，皇后娘娘今天心情才能好起来。”
慕致远觉得上首的帝后二人对自己喝不喝这杯茶的态度有点奇怪，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可能是自己离开快四年了，小妹真的十分想你自己。
想当初，小妹未出嫁的时候是多么的顽劣，知道自己要离京的时候，撒泼打滚的，还哭晕在了祠堂，最后一面还是她哭的过于激动被婢女死死按住的身影。
小妹真的长大了，还记得自己喜欢喝的茶，要知道以前小妹可不会留意自己平日里的喜好。
一点都不像往日里头，只会千方百计打听自己讨厌的东西，拿来作弄自己，常常以见到他狼狈不堪为乐。
小姑娘，长大了！
在慕柠瑶迫切热烈的视线中，在帝王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慕致远捧起桌上的茶水，微微一抿了一口。
下一秒钟，眉头紧皱，不可置信地望向上首尊贵的皇后娘娘。
在看到一旁的帝王眼中的宠溺，慕致远总算明白了父亲口中“陛下太宠爱娘娘，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句话了。
吐出来？
慕致远含着一口茶水，环顾了一下四周，慕柠瑶得意的神色越发刺眼。
没有地方可吐，而且在天子跟前这般行事多有不雅，小妹这是算准了他。
只能硬生生将嘴里的茶水尽数咽进喉咙里去，滑出一道道火辣辣的痛感。
“臣，谢皇后娘娘赐茶。”慕致远强忍着将尊贵的皇后娘娘拉出去，像小时候一样教训一番的冲动，一字一句地说道。
慕柠瑶早已憋笑多时，此时看着慕致远吃瘪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招展，一点皇后之仪都没有。
慕致远见帝王没有出声呵斥，周围伺候的宫人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也算明白了自己的小妹进宫之后是一副什么德行。
“皇后娘娘，您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记挂一下父亲和长兄，给他们也尝尝。”看他们教不教训你。
多年的兄妹情谊，慕柠瑶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不过，她才不怕，慕柠瑶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很是腻歪的说道：“爹爹和大哥哥他们对我可好了，而且陛下对我——本宫也好。”
言外之意，慕致远只能吃哑巴亏，哪怕把自己捉弄他喝辣椒茶水的事情告到父兄耳边，也无人为他做主。
傅斯冽十分赏脸，回握住慕柠瑶刚刚伸过来扯他袖子的手，“皇后说的是，这三年是朕对皇后过去宠溺。”
“嗯嗯”慕柠瑶得意忘形的看向慕致远，还不忘敷衍地点点头应付傅斯冽。
“再说了，当初慕县令离京的时候，朕听闻皇后差点哭晕在慕府门前。”
慕致远明白这句话，无疑是帝王在为自己的皇后解释此番作弄兄长的缘由。
慕柠瑶一见傅斯冽揭开自己的短处，忙摇头否定：“臣妾才没有，臣妾巴不得二哥哥快些离京，又怎会哭嘛。”
后半句，越听越不可信。
两个疼爱慕柠瑶的男儿，都不约而同地无声笑起来。
不同的是傅斯冽虽是无声，却是直白的盯着慕柠瑶。
而慕致远碍于帝后的身份，只能掩袖轻笑，不敢直视贵为皇后的小妹。
慕柠瑶的脸色在二人的轻笑中越发红润，只能弱弱道：“别笑了。”
羞死个人了。
“敢做不敢当？”傅斯冽打趣道，倒也没有再笑下去。
慕致远先帝王一步收回笑容，恭敬地端坐在凳子上。
“陛下。”慕柠瑶看向傅斯冽，略微犹豫道：“臣妾，想跟二哥哥说些悄悄话，陛下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听到“悄悄话”这般不恰当的话，别说是慕致远，就连一贯熟知慕柠瑶性子的傅斯冽也免不得一惊。
看着慕致远不赞同的脸色，和看向自己时那隐隐不安的样子。
傅斯冽又一次惊觉自己对瑶儿的溺爱有多过。
天家的妻和臣子待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这样子于礼大不合的请求，也只有瑶儿能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