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有空。”
老爷子这会子停了嘴，没再招呼行人过来买鸡，转向宋如棠，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要谈。
宋如棠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道：
“昨儿跟您说过，想着回家尝尝您这鸡好不好吃，要是好吃的话，我就再来买，昨儿我把您这鸡给炖了，尝着口感还真不错，因此想找您来多买一些鸡。”
老爷子一乐。
这下好了，不用跑回家拿银子退钱了，还能多卖几只鸡。
不过很快，等宋如棠又说了几句话，老爷子才意识到，这回要卖的哪是几只鸡？
“几十只几百只？！大闺女，你家里头吃鸡这么厉害？”
宋如棠摇摇头：
“家里头做些小本生意，因此要的鸡多些，我是想着，要是您这边的鸡多，我把您的鸡都给买下来，也省的您回去的路上奔波，您看怎么样？”
“好，好，好。”
老爷子连说了三声好，心里头高兴得不得了。
扭头看了看两个人都手里空空，以为两个人没拿什么装鸡的物件，提议道：
“要不您二位先回去，我过会带着孙子给您把鸡送过去？”
孙平扭头看了看宋如棠，宋如棠对他点点头。
孙平也就发了话：
“我们跟您一块儿去，我们有牛车，能拉不少鸡，就在外头放着呢。”
“也好。”
老爷子伸手提了三只鸡，牵着小孙子要往外走，想了想，又把地上的布给捡起来了，叠了叠揣在怀里头，这才走了。
只是刚走几步路，却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
“那不是好食饭馆里头的那个小娘子吗？怎的来这儿买鸡来了？”
听到这话，老爷子没多想，只以为宋如棠是什么饭馆掌柜的闺女，只是脚步还是不自觉慢了下来。
只听路边众人纷纷讨论道：
“这鸡看上去品相不怎么好啊，外边坏成这样，别是有什么毛病的鸡。”
“那好食饭馆的饭还能吃吗？用病鸡做出来的东西给人吃，人吃了不就得病了吗？”
“好食饭馆刚开业那几天不就出事了吗？我听人说啊，一个人吃完了他家的东西，浑身都起了疹子，被抬着去了医馆！”
“先前我还不信，这下我可算是信了，她家食材不干净，以后我可不再去好事饭馆吃饭了！”
“瘟鸡！用瘟鸡做饭是要遭天谴的！”
“什么瘟鸡？你见过这么肥的瘟鸡？”
老爷子听到最后，一听有人说他的鸡是瘟鸡，总算是忍不住了，跟人吵了起来：
“你看看我这鸡，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身上肉又多得很，比你还胖几分呢，怎的就成了瘟鸡？它要是瘟鸡，你就也是瘟鸡，你是瘟人！”
那人不甘示弱，跟老爷子对骂起来：
“怎么就不是瘟鸡了？你瞧瞧你这鸡，身上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不是有病是什么？我要是你啊，都不敢把这种鸡拿出来卖！”
“你脸上还好几块疤呢，怎的不说自己有病？”
老爷子手提着装鸡的袋子一边朝着那人挥舞，胳膊一挡，拦住那人挥来的拳头。
却不想自己的鸡这会儿啄破了袋子，透过袋子朝那人的胳膊狠狠地啄了一下。
那人猝不及防被伤到了胳膊，抱着胳膊嗷一声叫喊。
捂着胳膊跟伸出头来的鸡对视，却听老爷子已经笑了起来：
“呦，你这身体不行啊，怎的还叫什么瘟鸡给啄了一口？”
那人面色青一阵紫一阵，想把鸡揍一顿，又怕得赔钱，最后还是怒气冲冲地转了个身离开了这儿。
见这鸡能啄破袋子，还能把人给啄伤，众人总算是没多少觉得这鸡是瘟鸡的了。
一个个慢慢散开，没人再议论什么瘟鸡的事儿。
笑话，谁家瘟鸡把麻袋都给啄了一个洞，还能把人手都给啄破？
这鸡的肥瘦他们听了老爷子的话之后也都看过，肥的很，只是毛都被薅秃了。
之前没细看，才以为是生了病，误会了这老爷子一家。
只是还有几个固执不信的，依旧在后头人群里讨论的瘟鸡的事儿。
只是再难掀起什么浪花了。
宋如棠没管这些，跟着孙平上了马车，捎着爷孙俩一块去了他们家。
这下总算是没人再议论什么了，生怕宋如棠驾着马车再杀个回马枪，带着鸡把他们手上戳个洞。
宋如棠对这情形满意得很。
也不怕再有人说闲话，在这儿的人她多多少少看过，都是不怎么去她那边吃饭的。
但凡在那边吃过饭就该知道，好事饭馆的厨房是对外公开的，里边食材新鲜程度顾客都可以进去看。
就这也能被泼脏水？恐怕消息还没传出去多久，就让人给教训一顿。
一路往前走着，去了爷孙俩的家里头，宋如棠才发现两人带过来的鸡不是一般的多。
足足有百十只，在两人院子里头闲逛，个个都肥硕得很，还不到处乱跑。
只是个个身上都多少挂了些伤，鸡毛多少都微微残缺，显得身上有些瑕疵。
怪不得老爷子着急把那几只鸡卖出去，恐怕这再要是不卖，旁的鸡都得跟着遭殃。
“大闺女，你看看你要几只，这些都任你挑！”
鸡能卖出去，老爷子自然而然也豪气了起来，把那几只好斗的找了个地方关起来，指着其他的鸡让宋如棠自己选。
宋如棠想了想，随后道：
“这些鸡我全都要了。”
“好嘞大闺女，你等……啊？”
老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话盯着宋如棠再三确认，没想到她是真的全都要了。
回想起宋如棠解释的时候所说的话，老爷子隐隐约约觉得，她嘴里头那小本生意恐怕没那么小。
不过老爷子很快就接受了这事，毕竟之前买鸡的也是个大户。
管他呢，谁买都一样，早点卖完早些带着小孙子回家过年喽！
一时间，老爷子从担忧转而变得高兴起来。
宋如棠简略扫视过那些鸡，开口问道：
“不知这些鸡全都买下来要多少银子？您先开个价，我与家中长辈商议一番，若是行的话，过上些时日再来找您买。”
老爷子一听，这往后竟然还有生意，当下就对宋如棠高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