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斜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露水三千。
鸠神练感叹道:“原来你心里背负着这样的故事。”
不了情感慨道:“友情、爱情虽不同,但失去的分量却同样是生命难以承受之痛啊。”
鸠神练大包大揽道:“如此说来杀害少年游的凶手尚未正法,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找出杀人凶手。”
不了情为难道:“你不必……”
鸠神练打断道:“交谈良久,我们现在应该是朋友了吧,不许拒绝我。”
不了情轻笑道:“哈,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弦非心走来道:“尊后、天琴前辈!”
不了情肃然道:“怎么了吗?”
弦非心哭泣道:“佛门倾力来犯……”
不了情震惊道:“流书天阙覆灭了!”
弦非心跪下道:“还有院长和大哥他们,求天琴前辈和尊后为我白沙书院讨回公道!”
鸠神练分析道:“我想儒道两门衔令者一定会为儒门讨回公道,但你刚才也说了佛门与魔城有所勾结,面对儒道联军,佛门恐怕会引魔城人马助战,不过正六乐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出面,我逆海崇帆正想会一会那魔吞不动城呢。”
不了情为难道:“这……”
鸠神练表态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我方才还在说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不许拒绝我。”
(不了情:引景教参战真的好吗……)
……
黄云扶日。
黄云扶日,儒道会师之处,今天锦霞铺地,西风疾,枯叶碎,倍添肃杀之气。
禄名封问道:“此回用兵佛门,儒峰所发之君字诰命,应诏者有谁?”
隐春秋了望远方道:“他们已来了。”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栋梁材之以忠恕,虽独木亦可擎天!”
鸣沧海率众现身道:“久违了,儒令。”
禄名封颔首道:“是执风御记·鸣沧海,以及落旌飘羽、慕千秋,久见。”
鸣沧海问道:“动用我儒门君字诰命,事情真如此严重?”
隐春秋确认道:“然也,佛门这次已无可饶赦,倒是道朴此回慢了。”
冲隐无为率众现身道:“好友,我等这不是来了吗?”
话甫落,只见一座巍峨巨山拔空而降,峰上三人道骨凌然,各有仙风。
冲隐无为介绍道:“无为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上德谷颁布诰命,这三位是……”
隐春秋默契道:“是天道门门主·若昧先生、南冥派掌教·鸿鹄子,以及刚极流宗师·宗淮烈。”
若昧先生谦虚道:“区区山人,承蒙儒令识记。”
隐春秋客气道:“哪里的话,三位皆是道教翘楚,鹑衣百结·隐春秋能与汝等并肩作战,何其有幸。容我介绍这几位……”
若昧先生叹道:“三教之间久未有变,想不到一出事便如此严重。”
隐春秋愤恨道:“集合诸位,目的便是要对一际云川进行强悍的制裁。”
冲隐无为建议道:“上德谷认为佛门十有八九已将三教本源私吞,无为建议你我立刻率领儒道精锐攻打一际云川,于公可夺回三教本源,于私亦可为流书天阙与白沙书院的众人报仇。”
隐春秋同意道:“善。”
缥缈月提醒道:“以我儒道联军自是无惧佛门护教大阵,但佛门与魔吞不动城早有勾结,我担心……”
隐春秋傲然道:“无妨,魔城出兵正好,佛门勾结魔吞不动城之罪便坐实了,如此我等行径更来得名正言顺。”
冲隐无为赞同道:“嗯,上回与好友并肩对敌已不知是多少寒暑前之事了。”
宗淮烈按捺不住道:“往一际云川进发吧。”
隐春秋同意道:“道朴,我们出发。”
……
二十四岭天地琴。
乱世狂刀吟唱道:“黄沙西飞滚滚,大江东去滔滔,夜来今日又明朝。”
不了情走来道:“你果然在这里,太好了。”
乱世狂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了情拿出美味道:“我张罗的这味,是你最喜欢的下酒美味啊。”
乱世狂刀欣喜道:“正好,我也已煮了一段时间,等待人来决定最适合当下你我的热度。”
不了情拒绝道:“不必费心了,我今日想就冷着喝,过热易燥,温冷能让人冷静。”
乱世狂刀递出酒坛道:“客随主便,酒性正热,热饮下去发散的更快,若冷饮则易凝结在内,你就这样拿五脏暖酒岂不难受。”
不了情摇动酒坛道:“人各有性,你素来豪气直率,自然热饮为畅,行事也是直来直往。不了情满腔故情,惯于小酌,性喜微冷沁肝胆,难免斟酌再三。”
乱世狂刀问道:“喔,你今天别有感触?”
不了情递出酒坛道:“哈,一时有感罢了,让你见笑了,毕竟酒的火喉好拿捏,话的火喉嘛,你品尝看看。”
乱世狂刀将酒坛放在火炉上道:“似乎太冷了,还是让狂刀处理更妥。”
不了情阻止道:“唉,我知道按照你的方法将酒弄热了喝味道会更甘醇也不会伤身,但不了情着眼的是此酒的传统历来皆有人主酿与保管,确保酒能维持在适合的酒温对人体的效用更佳。”
乱世狂刀轻笑道:“哈,你我各有看法,看来除非有一方愿意退一步,否则这坛酒是难以落喉了。”
不了情退让道:“也未必然,来者是客,既然不了情当主人,自当是我手下留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吗?”
乱世狂刀饮下一口酒道:“爽快,有你这句话足矣。”
不了情见乱世狂刀离去拿出锦盒道:“希望天地琴之门永远为你而开,但儒门君字诰命是我唯一的任务,再说弦非心的请求也不能不管,不了情有进无退,想不到我还有动用七脉神香的一天。”
(乱世狂刀:……)
……
纵横峰。
纵横子问道:“一刀斋,你有话想说?如何,是勘破红叶一先了吗?”
一刀斋疑惑道:“再没绝对把握下,我不会说出我的答案,我只是心里有一个疑问,你与天十三觉不是故友吗?为何从你回棋会至今,你们两人却不曾见面?”
纵横子解答道:“因为我知道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叙旧,生疏,他才能强得更无情。”
一刀斋问道:“这就是对敌的距离吗?”
纵横子回答道:“也是友情的极致,当我打败的第一万个强者是万变棋宗时,就注定我与天十三觉今日的结果,而神演棋帖只是这场胜负的荣徽。”
一刀斋问道:“这样的友情不会伤感吗?”
纵横子指向棋盘道:“一个用生命与你决胜的人,无论如何他都值得尊敬。不谈此事,你看这棋占,能看出什么吗?”
一刀斋不解道:“我只知道你看着棋占,频频点头,却不懂你是何用意。”
纵横子分析道:“天下乱局,方兴未艾。再来的三教大战,任谁也阻挡不了,唯有战至最后分晓。”
一刀斋问道:“哪一方会是最后胜利者?”
纵横子意味深长道:“满盘皆输,只有下棋的人是大赢家,在一片黑暗中唯有灿烂一刀才能乍现曙光,不是吗?无明·一刀斋。”
(一刀斋:下棋的人?)
(玄嚣:棋邪说的下棋之人是他自己与素还真还有朕。)
……
一际云川·刹那洞天。
曼荼师力悲观道:“纵是优势战局,云川仍有伤亡,从前战可见,若双令参战,云川恐遭覆灭。”
须弥上座建议道:“情势至此,我们应该寻援手,以佛令召回梵天、佛剑等人为佛门尽份心力。”
却尘思反对道:“不可,三教令属强制,无可反叛,佛门动令纵能将他们召回,儒道亦可跟进召用龙首以及剑子仙迹,这是在扩大征战范围。”
准提慈尼反驳道:“那你是要我们忍让坐视同修牺牲?”
却尘思苦口婆心道:“强势相拼只会造成愈多牺牲,仇恨便愈是难止,难道流书天阙覆灭、儒门众多成员身死还不够弥补龙象吗?”
曼荼师力无奈道:“若是儒道能收下敌意,云川也不会一意仇视,但流书天阙覆灭,你无法令儒道两门放弃寻仇,你也无法证明佛门并未私吞三教本源。”
释义陀走来道:“诸位,搁置无谓的争论吧,儒道联军已前来问罪。”
须弥上座惊道:“什么!”
……
一际云川·醉梦一朝。
“欲觅存心法,当自尽心求,此心尽处,豁地知性与天侔!”
“不喜轻裘,布衣芒履,任春与秋。旁人笑我生涯拙,尘寰碌碌,毕竟何求。谁知道,无为快乐,不羡王侯!”
诗甫落,双令率众驾临一际云川,三教大战无可避免。
隐春秋叫关道:“一际云川诸僧,现身一决吧。”
须弥上座率众现身道:“杀害景深湛、悯秋风、龙象如意天,致使流书天阙覆灭,诸位还不肯收手,宁要一错再错,自坠恶业。”
冲隐无为辩道:“要论前因乃是佛门先动手杀人,如今又灭流书天阙,即便你们立刻交出三教本源,无为也要挥泪斩佛,亦要彻底平息这场风波。”
须弥上座怒目道:“佛所以怒目,全因尔等无明,今日如来五蕴灭罪阵,势断尔等业障。”
须弥上座双掌托天,如来怒佛降世一掌,巍峨佛掌化作一际云川镇山之阵,开!
释义陀双手合十道:“色如聚沫。”
寂照神变双手合十道:“受如浮泡。”
准提慈尼双手合十道:“想如野马。”
曼荼师力双手合十道:“行如芭蕉。”
须弥上座双手合十道:“识为幻法。”
冲隐无为见阵法开启道:“好友,云川既祭出镇山阵法,看来是准备背水一战了。”
隐春秋无惧道:“有何惧哉,众人随我入阵。”
“横绝六合,乱世岂埋凌云气;扫空万古,刀负狂名天下惧!”
金狮现身道:“隐春秋,你没资格去送死,先为剑狼偿命吧。”
隐春秋冷哼道:“哼,佛门果然勾结魔吞不动城。”
麒麟星与苍鹰现身道:“唉,不要误会,我们与佛门没有交集,今日只是单方面为剑狼寻仇而来。”
“百载春光一舟轻,且饮且歌行,笑拥婵娟,醉邀天星,红楼听雨声!”
不了情现身道:“不了情来迟,还请双令恕罪,这里交给我吧。”
金狮呵斥道:“就凭你,还是退去吧。”
弦非心传音道:“还有我们。”
“权能天上多,归航九界光明路;救赎人间少,不畏三生黑暗途!”
“眼前的光明啊,即将黑暗。绝望中的圣光啊,即将降临。神垂怜,神不朽!”
鸠神练与弁袭君、弦非心现身道:“景教圣航者·鸠神练,见过儒道双令。”
却尘思质问道:“没想到儒道竟与景教勾结。”
弦非心驳斥道:“是你们先勾结魔吞不动城的,再说景教并非魔孽,弦非心请琴宴名琴为儒门主持公道有何不可?”
钧天上君按捺不住道:“和他们废什么话,你对付却尘思,别离禅交给我们。”
“阎王勾魂,天罚索命!”
鸠神练口诵琴诀召出四病船琴道:“那我们正好会一会魔吞不动城,麒麟星,请赐教。”
(弁袭君:叶小钗,老对手了,来吧。)
隐春秋犹豫良久道:“如此便多谢了,众人随我入阵。”
金狮召出金狮布刀道:“可恶,别走。”
不了情挡关道:“不了情不容你伤害儒令。”
金狮无奈甩头道:“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