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假期结束,周一又要开始上班,想到这几天堆下的工作,苏秦就不想起床。最后周辛平把她拉起来,说:“早晚都是你的,你还是早去早回!”
苏秦坐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眯着眼睛起来洗漱。中途想起来什么,满嘴牙膏沫冲着周辛平含糊不清地喊:“你这周是不就可以去拆石膏了?”
好在周辛平听懂了,在卧室给她回道:“周末去,刚好清明放假!”苏秦听了哦一声继续刷牙。
来到单位后,果然看到办公桌上用书压着厚厚一叠发票单据,苏秦认命地坐下来整理。差不多整理好的时候,李科长来了,苏秦又拿出一些有疑问的票据给李科长,问清具体情况,然后才开始后续工作。
过了一会,办公室的丁阿姨也来了,和李科长聊起清明要回去扫墓,说要请两天假,李科长不置可否。又问到苏秦,苏秦表示自己还不确定,按惯例应该会回去一趟,但是今年周辛平的脚还没有彻底好,不知道能不能允许他回去。
李科长就说现在清明祭祀也越来越文明了,又是不让烧纸,又是网络代祭,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这些习俗也慢慢没落了,后面几代人可能都不知道我们原来是怎么祭祀了。
丁阿姨就说:“那可不,前年听说哪个县因为清明烧纸,整个山林都快被烧光了,当时闹得可大了,听说还被判刑了。你说这祭个祖,反把后人祸害了。”
苏秦也说:“我们这里树多,春天风又大,一着火确实太危险了。要我说,我们还是听话一些,不让烧就别烧了!都说寄托哀思呢,其实也都是为了活着的人心里好受些。”
李科长笑着说:“小苏小小年纪,看得还挺透彻!这祭祀可不就是为了活着的人心安吗?不管烧不烧纸,故去的人都回不来了。”
丁阿姨想到自己去世的丈夫,不免有些伤怀,红着眼眶低声道:“死了的人知道什么,还不是留下活着的人受罪!”
李科长见状,便又温言相劝,安慰了一会,丁阿姨才好一些,笑着说:“唉,上年纪了,每年这几天都难受的很,一个人在家待不住,和你们说说话还能好些。”又对苏秦说:“你们小女子,这会儿趁着还没娃,赶紧出去玩去,清明这会儿山上花开的可好了!阿姨是没有人陪,一个人没意思。我儿子人家还要和女朋友去玩。”
苏秦也笑着说:“我也不一定能出去呢!我老公脚还没好利索。看五一能不能出去吧!”
几个人又聊了会天,苏秦才重新拿起手头的工作。这么一耽误,苏秦今天的工作下班都没弄完,只能留着下午继续了。
回家后,苏秦问周辛平:“清明你们家这边怎么不听见说扫墓什么的?”
周辛平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大约是因为奶奶信基督吧!信仰不同可能习俗就不同,你没看奶奶在家的时候都不让爸他们贴对联?”
苏秦点头,奇怪道:“你说奶奶他们怎么还这么虔诚呢?不过她那么大年纪了,心里有个寄托也好,活着有精气神!”
“可不,所以爸他们才不反对。你看奶奶身体多好,都快八十了,还能自己照顾自己!”周辛平一边吃饭一边笑,又看着苏秦说:“你再看看你,等你八十的时候还能干啥?一天就是‘哎呀,老公我这儿疼,哎呀,老公我那疼!’”
周辛平细声细气地学着苏秦的声音,一副搞怪的模样,逗得俩人哈哈大笑,周辛平还得意的问:“我学的像不像,你说你是不是这样?”苏秦不管,只顾笑。
清明这几天总要下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户上,吵得苏秦早早就醒了。家里暖气早都停了,一下雨,家里还是冷的很,苏秦包在被子里,蹭着周辛平身上的热气。
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把周辛平吵醒了,周辛平嘴里嘟囔着不满,伸手把苏秦揽住不让动,这样苏秦反而踏实一些,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清明这天,雨终于停了,只是还有些阴沉。苏秦和周辛平商量好,等苏秦和苏父他们从村里回来,再陪周辛平去医院拆石膏。
苏父在这方面非常传统。苏洋本来要值班,但是苏父早一周就和他下命令,今年必须回去扫墓祭祖,苏洋只得和科室里的人调了班。苏秦是女生可以不去,但是苏秦说她去年就没去,今年还是跟着一起去吧。
几个人坐车回到村里,苏奶奶已经准备好了祭祀用的东西,苏母也从家里带了一些。淑媛怀着孕,就和苏母一起留下陪奶奶。苏父带着苏秦姐弟拿着东西就出发了。
到了山上,庄稼还没种上,好些山地都是光秃秃的。远远望去,一座山连着一座山,空旷寂寥,村庄落在山坳里,偶尔传出几声鸡鸣狗吠,越发显得平静祥和。
苏父带着他们把祖坟周边杂草清了清,重新填了填土,又把祭品在各个墓碑前都摆了一些,才来到苏爷爷的墓碑前。看着这些墓碑,心里莫名的沉重,人活一生,最后能留下的太少了!苏父在墓碑前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话,苏秦和苏洋磕了头。苏父又让苏洋汇报了要添丁的喜讯,这才领着苏秦姐弟挨个去磕头,还在一边给他们介绍这是哪位长辈,有过什么事迹。等仪式都完成之后,已经快中午了。
下山的时候,经过一片梨园,雪白的梨花,摇曳在冷风中,煞是美丽!真当得起“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赞誉。苏秦呼吸着带有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心里的郁气都一吐为快,舒畅很多。赶紧拿出手机拍视频给周辛平。
一行人在奶奶家吃了中午饭才启程,苏秦回家已经不早了,赶紧带着周辛平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