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鬼谷之变后第三天,空荡荡的鬼谷之中只剩下了三座孤坟,有两座是被人新埋的,而另一座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知是谁的,这三座孤坟面前,一个人拿着酒壶不断地喝着,斜靠在旁边的几棵倒地的竹子之上。
“药王,你对我独孤云有救命之恩,黄乐你我二人的酒还没喝完啊…”说着他把手中的酒壶往两座新坟前一洒,看着这第三座上了时间的坟墓,苦涩地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次我回来,就只剩下一件事了…”说着独孤云迷惘的双眼之中竟然露出一丝寒芒。
十一二月的天气已经渐渐进入了仲夏武林的冬天,虽然仲夏武林正值多事之秋,但平常的百姓家中却是没有半点变化,人们依旧过着平淡太平的生活,也许很多武林中人所向往的生活不过如此,可惜人在江湖总有身不由己,有的事该去做的就一定会去做,不该做的,也许也逃不过…
在一条不知名的江边,一个渔夫正疾步往前,也许是刚打完鱼或是出门办事,此刻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回家,生上一堆柴火,煮上热腾腾的饭菜,全家人在一起,家就是最温暖的地方。
就在这个渔夫着急着赶路的时候,突然前面江边的沙滩上却是出现了两道人影躺在地上,他急忙走近了一看,这分明就是两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一男一女,女的俊俏惹人,男的也是英俊不已,不过两人都是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一看就是才从水中被冲上岸边,只不过这男子手里却是死死地握着一柄银色长剑,即便是昏迷在地也不愿意放开。
在看到男子手中长剑之时,这渔夫眉头一皱,却是突然回头准备离开,平常百姓最忌讳的就是和江湖中人扯上关系,若被牵连,轻则去财,重则家破人亡,江湖寻仇,刀光剑影之间,即便是官府也很难插手,不过这男子转身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却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这种天气若是任由这二人躺在这江边即便没有淹死,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冻死,只见他转身再次来到这两人身边,蹲下身子,准备将这昏迷男子手中的剑拿出,却发现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男子手中的剑取下,仿佛这剑和握剑的手已经黏在了一起一般。
无奈之下他只好从身边扯下一块布条将男子的右手以及他手中握着的长剑包裹住,并扶起二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无名孩儿…孩儿”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不断地对着白忆呼喊,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女不断地对着他挥手,好像在叫他回去一般,迷糊之中白忆不断挣扎,他好像看清楚面前的一老一少的模样,却怎么也看不清,好像被一片云雾遮住,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过了好一会儿,那苍老的声音渐渐变得若有若无起来,一种很想接近的冲动在白忆的脑海中出现,不过不管他如何努力也迈不出一步,渐渐地这声音完全消失,白忆只觉得浑身无力,此时一股暖流却是从自己口中涌入,渐渐弥漫了自己的全身,耳边依稀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他的神识渐渐清晰了起来,眼皮不断地跳动,终于一丝光亮出现,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他这几日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正是夏丹。
“这里…这里是哪里?”说着白忆挣扎着起身。
“你终于醒了”夏丹此刻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粥坐在白忆的床边。
白忆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只感觉此刻整个人脑海中无比混乱,过了许久他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书呢?”
《医经》是药王临死所托,同时也是药王一生所托,他既然在临终前吧它托付给了白忆,故此白忆清醒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书到哪里去了,从药王闭关的山洞中走出来,他一直是把《医经》贴身放在怀里,白忆双手在自己周身不断来回摸索却是没有任何结果,因为他的衣服早就被换下来了。
“没想到我答应他的第一件事也没能完成!”一番搜索无果之后,白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说的可是这个”突然坐在一旁的夏丹却是突然打断了白忆的思绪,只见她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本皱巴巴的书丢到了白忆的面前,白忆一看,只见这书的封面上写着“医经”二字,不过字迹却是有些不清了,但庆幸的是白忆粗略地翻阅了一下手中的医经,即便是随着自己掉入瀑布,这医经却是依旧保持完整。
他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这医经所用的纸张却是与普通的纸张有些不同,似乎有避水之效。
不过此刻白忆却是顾不了这么多,能够将医经保存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自己所处的房间早已经不是竹屋了,房间里的布置却也是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而这不大的桌子上却是摆满了衣服,还有一把银灰色的古剑,那衣服正是自己在鬼谷所穿的粗布衣服。
就在白忆醒后不久,外面嘈杂的声音又传了进来,白忆发现当听到这声音时夏丹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好你个刘大民,叫你去城里抓药,你却给我带回来了这两个累赘,家里粮食本就不多,你难道想饿死我们娘俩!”白忆察觉到了夏丹神色的变化之后他扶着床边慢慢站了起来,只不过外面的争吵似乎越加激烈,不过多数时候都是女方的声音在大吵大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声音好像就是专门针对这屋里的人一般,看这情形白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倒地是怎么回事了。
夏丹没有理会白忆,只见白忆走到门口,推开门往外走去,只见外屋里摆设也是很简单,可以看出这家人的家境不是很好,此刻一个妇人正坐在一个木桌旁边的凳子上,抱着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孩子,此刻正不停地埋怨着,而屋子的另一边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此刻正蹲在一个火灶面前,不断地朝着火灶里面加着柴火,他一语不发,只是专注着眼前的火灶,还有火灶上煮着的一锅热水。
“多谢二位收留之恩!”推门走出的白忆突然间说道;这个时候那位一直吵闹着的妇人也转过头来朝着白忆看去,只不过脸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而火灶面前的中年男子回头看到走出房门的白忆,脸上的神情却是缓和了许多,不过很快又在这妇人的冷哼声中有了一丝变化。
“小兄弟你醒了!”那中年男子迅速来到白忆身边扶着白忆,这个时候夏丹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奇怪,这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就在这时那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推开另一间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如同没有看到白忆与夏丹一样,只是冷冷地对着中年男子说道:“没米了!”之后她走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多谢刘大哥救命之恩!”这个时候夏丹突然说到;
刘大民苦笑:“让二位笑话了,这是我老婆孩子,唉!”说着刘大民长长地谈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