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山上,血神殿之中依旧是那样的阴森骇人,自血魔教重出武林以来,这里便早已成为了仲夏武林的正道禁地。
天下魔教之首的称谓并非空穴来风,历代血魔功的传人皆是武功高强之辈,又魔性入魂,即便同样身为魔教之中的其他人都对血魔二字忌惮不已!
“尊主还是不肯回来么?”血神殿中,一阵阴柔古怪的声音响起,四下一阵寂静,好像除了他,四周连呼吸声都没有了一般。
“阴尊,尊主她跟着问剑人,早已经出了临州地界,前段时间还有尊主的行踪,但、、、”话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且声音中有些颤抖,似乎是害怕到了极点。
“说!”
“尊主她、、、她曾在前往中州的路上打伤了我教的教使,此刻已经、、、已经失去了踪迹!”
就在那汇报之人话音刚落,突然这大殿中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长啸之声:“又是他!”
“阴尊!”那人脸色大变,想要说些什么。
“滚!”只听见一声大吼,夹杂着一声闷哼,血神殿的门口,一道身影一下子横飞了出去!
“问剑人、、、又是问剑人!为了一个废人,你连尊主也不做了,你连整个血神教你也不要了!”
此刻阴神子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就像是一头蛰伏了很久的野兽,那种恐怖的气氛似乎已经能够让人窒息一般。
“阴尊息怒!”就在这时,这血神殿中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段护法”阴神子眉头一皱,回身说道。
“尊主随问剑人而去,但她终究是我们血神教的一代尊主,我想到了时候她自然会回心转意的,如今阴尊阴魔功大成,天下能成为阴尊对手之人屈指可数,而那神宗又是力挫各大剑宗,不如我们乘此机会,与神宗联手,踏平仲夏武林,到时尊主看到你为她做的,她自然也就会回头了”段子月说道。
“哦?”阴神子有些玩味的语气响起。
“你如何能断定我们与神宗联手就一定能对付剑宗?”
“阴尊,那神宗宗主神尊乃是不出武林的奇人,流钧剑宗的高手在其面前都不是对手,而那仲夏皇宫传说中的剑宫锁剑者最后还是败在了神尊手下,其武功高深莫测,如果我们能、、、”
“段护法!”段子月话还没有说完,阴神子突然冷冷地打断了他。
“阴尊”段子月一顿,从阴神子突然的语气转变中,段子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又试探性地开口道。
“你别忘了,你是血神教之人!”阴神子说道。
“最近你和神宗之人来往密切,但我希望你记住,断魂山是血神教的断魂山,我们行事,不需要以神宗为伍!”
“属下失言了,望阴尊恕罪!”段子月脸色一变,急忙说道。
只见阴神子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说话,好像又在思索着什么。
阴神子,乃是与血魔功的传人共生的阴魔功一脉,虽说是血魔功的伴生魔功,但阴魔功同样可以算得上是魔教奇功,特别是自从血魔教重出武林以来,阴神子的阴魔功不知为何,成长得特别快,加上千羽很少理会血魔教之事,如今整个断魂山可以说是阴神子一人说了算。
阴神子野心极大,血魔教十三堂主、段子月、青衣魔等人中很多人都可以说是阴神子的前辈人物,但一开始因为血魔功的可怕,屈于血魔教,但千羽走后,阴神子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可怕,有时无形间散发出的气息都会让人有很不自在的感觉,所以还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
“阴尊!”就在阴神子还没有发话的时候,大殿外突然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只见一个血魔教的教众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大殿中央。
“说!”
“禀阴尊、、、五蛊堂主他、、、他死了!”来人说道。
“什么!”段子月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五蛊堂主他被人打死在了青阳镇上的青阳府中!”那教众说道,语气有些颤抖,似乎心里已经因阴神子的气息而畏惧到了极点。
听到此处,阴神子冷冷地开口说道:“青阳镇?”
“五蛊散人乃我教五蛊堂堂主,一向专注于养蛊之道,向来很少外出,为何会在青阳镇遇害?”阴神子平静了片刻后又开口说道。
与此同时,那段子月也皱了皱眉头说道:“知道出手之人是谁了么?”
“今日一早,青阳镇上的探子来信,五蛊堂主在青阳府的宴席上被人所害,出手之人据说是青阳镇上的葛家之人!”
“葛家?”阴神子双眼一眯,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哼!那青阳葛家不过是一小小的世家,当年那葛家的老家伙不服我们,被鬼堂之人给做掉了,如今那没出息的葛家家主据说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怎么有能耐对付得了五蛊散人,其中定有隐情!”段子月再次开口,又回头看向阴神子。
“对了”段子月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对着阴神子说道“不久前血蝠王曾说鬼王在前天晚上重伤而归,好像遇到了什么厉害的角色,现如今正在闭关疗伤!”
“把他叫来!”阴神子说道。
只见那跪在大殿之中的血魔教众悻悻然退了下去,如释重负一般。
“敢在青阳境内对付我血神教之人,段护法你怎么看?”阴神子说道。
“我断魂山方圆数十里之地,被那些自称武林正道的各门各派称作禁地,从来没有人敢公然对付我血神教之人,先如今敢在这青阳镇上出手,可以说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对付我血神教,来人定是四大剑宗之人!”段子月说道。
“段护法,据说不久前你与恶刀、毒魑还有那神宗使者曾去过那浮云江边的段家庄,被人所伤,现在如何?”阴神子突然问道。
那段子月一愣,却是没有想到阴神子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多谢阴尊记挂,属下现在已经无碍!”段子月说道。
“无碍便好,青衣魔不在、白秋、、、”说到此处阴神子突然停顿了一下道:“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去做,希望你要记住你是血神教护法!”
话音落下,段子月浑身一顿,再回头时,阴神子早已经转身掠出,转眼便消失在了大殿深处。
一开始段子月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但在阴神子消失后,又很快变得冷漠了起来。
就在此时,血神殿外想起了一阵破空声,他回头见一道黑影走进了血神殿,正是那身怀百鬼夜行绝技的鬼堂堂主鬼王!
青阳镇上,离青阳府不远的一处大街上,左右是两排并列的市井宅邸,这条街道上人影稀疏,即便是在往日里青阳镇上人烟鼎沸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少人会游荡到此处。
而这街道越往前走,越是狭窄,最后那尽头处有一座不大的府邸,门口并没有什么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座府邸更是显得有些孤寂的感觉。
终于那府邸的大门在吱的一声中被打开,一个老者提着灯笼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府中仅有的两个仆人,除此之外便只有两个刚从青阳府临时调过来的丫鬟了,只见他们端着不高的木梯,在门口架上,却是去点那许久没人问津的府前灯笼。
随着门前额灯笼被点亮,那在清风中晃动的灯光终究是照亮了这座府邸前大门上已经有些泛黄的牌匾,只见上面刻着“青阳司”三个大字,虽然时光荏苒,但那三个大字依旧清晰可见。
昏黄的灯光中似乎也能让人感受到当年原来主人的气息,这便是如今青阳镇上主管一方民务的青阳司所在的府邸,也是如今叶文辉所住的地方,这座府邸不大,没有青阳府的那般气魄,加上许久无人问津,便一直保留了下来。
那府前的老者提着灯笼,看着两个仆人再度走进了府中,又另一个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箱子,却是一副郎中打扮。
“怎么样?”那提着灯笼的老者问道。
“唉!这姑娘伤得很重,需要耐心调养,我已经按照大人的意思给那姑娘开了几副药,接下来的事就是要好好照顾伤者了”那郎中说道。
只见那提着灯笼的老者点了点头,有看了看这已经昏暗的天色,将手中的灯笼递给那郎中,那老郎中连忙推手。
“管家不必客气,我家离此不远,很快就到了,能为青阳镇未来的青阳司办事是老朽的福分!”
“你倒是客气了,我家公子从帝都而来,没想到一来便遇到这样的事,只盼日后能够趋吉避凶便是大幸,既然已无大碍,就有劳郎中了!”管家说道,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老郎中提着药箱,脸上是露着恭敬,对着这老管家也同样做了一个拱手,也不在停留,便朝着街道外走去。
那老管家有抬头看了看着昏暗的天色,天空中乌云密布,一种不好的感觉从他的心中产生,但他却是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根源,只是摇了摇头,转身朝着里面走去,关上了房门。
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这原本静寂无声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他的浑身似乎已经和黑暗融合在了一起,没有人发现他,黑暗中,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
“咳咳咳!”秋芳只觉得肩上传来一阵刺痛,浑身内息紊乱,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又觉得眼前有光点闪烁,终于忍不住再度发出了几声咳嗽,还带着丝丝的腥味。
但这样反而让她感觉到更加清醒,至少让她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还活着,她缓缓睁开了双眼,却看到一副陌生的环境。
“你醒了!”就在她还有些迷茫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声有些熟悉但却很温和的声音,从这声音中她甚至还能听出一丝急切的感觉。
她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最先发现的便是一张有些年轻,但长得很英俊的面孔,正是那一直守候在她床边的叶文辉。
此刻叶文辉看到秋芳转醒,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好像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在了地上。
“这里、、、这里是哪里?”秋芳缓缓说道,那语气感觉现在每说一句话都会消耗她巨大的体力一般。
“姑娘,这里是我家”叶文辉说道,只见秋芳迷茫了片刻,但随之好像一下子又感觉到了不对,又很快挣扎着想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