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天衍是否可以彻底让天机阁的存在不能推衍出我的动向!”神尊说道。
“在天下所有人眼中,你被仲夏皇剑所伤,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之内不能出手,甚至天机阁的存在恐怕早就推衍到了剑宫一战的结局。”
说道此处,鬼先生沉默了少许接着说道:“也许这一次你说的也对,既然你意已决,我便舍去顾及,替你掩盖你身上的天机命数,让天机阁再也不能将你置于五行之中!”
神尊回头看向那隐藏在黑袍中的鬼先生,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九绝道出之时,你鬼先生便是本尊之下第一天师!”
鬼先生不语,二人静静立在这罗峰之巅,直到鬼先生缓缓仰起头,看向了那剑圣石刻开口说道:“天衍生五行,道一化三千、、、”
很快,罗峰之巅响起了神尊狂傲的大笑,而话音落下之后的鬼先生脸上则依旧是一种无喜无悲之色。
他面向神尊,缓慢地抬起了双手,宽大的长袍缓缓向下垂落,露出了那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掌。
除了这二人之外,罗峰之巅原本的寂静渐渐被打破,周围的寒风再次变得狂躁了起来,天上更是一片乌云际会,隐隐有闪电雷鸣之声回响。
那独立于罗峰之巅,曾经承剑圣题字的石碑之上竟发出了阵阵剑鸣之声,好似一股残存的意志正在苏醒一般,但风声过后,一切终究不过死物。
天机阁,数十年来的第一声钟响之后,预示着天机重返武林,这也意味着,时隔多年之后,曾经的轮回再度来临。
此刻天机阁那好似一望无尽头的石阶之上,那位孤独的老者正低头打扫着那原本就无一丝尘垢的台阶,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有一阵微风刮过,他突然抬头,朝着那罗峰所在的方向远远望去,双眼微眯,脸上露出凝重。
又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口中喃喃说道:“天衍现世,天机避去、、、”。
同样的在仲夏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另外一名老者头戴斗笠,身上背着一把不起眼的长剑,正仰头望着天际,不一会儿他收回了目光,将自己的右手抬起,看着那些布满了自己手掌之中的褶皱,那双苍老的双眼一种渐渐出现了一抹深邃。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白忆曾在解围段家庄之后遇到的那位神秘前辈,也是他在第一眼看到白忆的时候便选择了他,传了他伏息神功下卷。
但过了少许,他那充满了褶皱的右手又不知为何颤抖了起来,当那一刻,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佝偻了几分,在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分萧瑟。
最后,他用自己的左手缓缓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抬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南蜀岭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静静站在一片竹林之中,负手而立看向远方。
他的身后有一个竹椅,此刻那竹椅子之上正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但那白发却依旧让他与其他垂暮之年的老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仔细一看,此人脸上的皱纹几乎不可见,又生得剑眉英目,多有几分不一样的气质。
正当此时,那白发男子突然对着眼前的老者开口说道:“前辈可感觉到了什么?”
听那白发男子的疑问,那却是缓缓回过头用一种很是平静的语气说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声音有些苍老,那身影看上去又是如此的平凡,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平凡到了极点的老者,那白发男子微微皱眉,想了想后又接着说道:“南蜀人乃是不出武林的奇人,能让前辈挂念的往事想必十分精彩吧。”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那老者回头,看着这竹椅上坐着的白发男子,脸上露出微笑,神色间也是不置可否。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天下留下过诸多传闻,超脱于武林之外的不世奇人—南蜀人!
与此同时,在仲夏的许多地方,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一阵隐晦的气息,一闪而逝!
在江边的小屋面前,夏丹望着正在火边烤鱼的白忆。
“曾经你便是这样与皇叔一起在这里生活了六年?”
听到夏丹的声音,柴火旁边的白忆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几抹笑意,又顺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酒葫芦送到嘴边。
几口烈酒下肚,瞬间觉得浑身寒意褪去了不少,曾经熟悉的感觉也在一点一滴地在脑海中响起。
想了想,他又看向夏丹,将酒葫芦递了过去。
“想不想尝一点,这可是当年林叔最喜欢的酒,也是我现在最喜欢的味道。”
“嗯!”夏丹点了点头,对于白忆的过往,她越发地好奇了起来,因为二人之间的童年与经历,实在是有着天差地别。
夏丹起身,虽是仲夏公主之躯,却也懂得品酒之味,有着几分女中豪杰的豪爽气质。
可正当夏丹从白忆手中接过酒葫芦的时候,突然白忆的眉头却是皱了一下,又见他迅速转身,只见身后的江面空荡荡的,还冒着寒气。
他有些不解,再度仰头看向了天际,神色变得有些迷茫了起来。
闻了闻手中的美酒,夏丹也是发现了白忆的异常疑惑道:“你怎么了?”
“好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白忆说道。
听到白忆的话,夏丹也是露出了沉思之色,虽然那只是白忆的直觉,但她对于白忆却有着一种说不清的信赖。
“这一次的铸剑城之行,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又过了少许,白忆开口,带着沉思和凝重,其实他的心中比他口中所说的更加有些不安,刚才的那种感觉,在他的灵魂深处竟生出了一丝的寒意。
看到白忆的反应,夏丹最后却是将手中的酒送到嘴边饮了一小口说道:“既然是你要走的路,那就不要犹豫,我会陪着你!”
话音落下,她再度来带白忆的身边,这时白忆也是回头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对,再次相拥在了这寒江边上。
当年他从这里走出,如今同样也要从这里开始,但此时的白忆与当年早就是千差万别,也许这里终究是他宿命中的一站。
青锋剑宗,仲夏第一剑宗,青锋剑主甘宗当年击败冷月,得到了天下第一的称号,但从此避宗不出,其中原因更是引动了天下世人的种种猜测。
一代剑宗,即便是血魔教重出武林,神宗的横空出世,他似乎都是无动于衷,但越是这样,青锋剑宗就更加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此刻青锋剑宗之中剑阁之内,甘宗盘坐在地,如老僧入定一般。
青锋剑宗的剑阁所在之地,与其他的剑宗一般,也是剑宗的一处禁地,但与另外的七剑传承之间有很大的区别,此刻甘宗的面前盘坐这两个老者,他们便是青锋剑宗这一代的锁剑者和守阁老人。
“你感觉如何?”那位剑宗苍老的锁剑者看着比他们要年轻得许多的甘宗说道。
他是剑宗的一个不世高手,能成为锁剑者,无不是七剑之中惊才绝艳之辈!
不仅如此,那守阁老人也是看着甘宗,但眼神之中却隐隐流露着一丝敬畏,可这种敬畏竟出现在一个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绝世老怪眼中,要是被外人看到,不知会作何感想。
甘宗没有回答二老的话语,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可此刻在他的手中空无一物。
但当他抬手的那一刻,那二老却是眯起双眼。
只见甘宗的掌心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这黑点又不断变大,与此同时,四周原本静寂无声的剑阁之中突然出现了阵阵风声。
仔细一看,又能发现四周的空中,那原本细微得近乎无形的灰尘竟渐渐随着这微风开始朝着甘宗的手中凝聚而去。
只见甘宗那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之上,一把剑的雏形渐渐出现。
又过了片刻,那些灰尘竟在甘宗的手上凝聚除了一把灰色的长剑,有菱有角,散发着悠悠寒光,与金属锻造出的铁剑一般无二。
甘宗的这一手,与当初阿傻也就是后来的冷月对付神宗黑衣剑客的时候凝聚长剑的碎片还原剑身的手法很是相似,但冷月凝聚的本就是黑衣剑客被崩碎的铁剑碎片,而甘宗凝聚的却是空中无形的灰尘,其境界要高明得多!
“凝尘化剑!”
守阁老人浑身一震,语气中也是透露着震惊。
“看来当初将剑意交给你是对的!”
另一位锁剑老人看着甘宗,语气倒是平淡了几分,他知道,当甘宗当年向他寻求青锋的剑意的时候,他就在甘宗的眼神中看到了剑宗的未来,如他所见,现在的甘宗没有让他失望。
过了少许,锁剑老人再次看向甘宗,又有些担忧地说道:“赤月的传人也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可他还是败在了九绝道的手下,你有多大的把握?”
“九绝道…”
甘宗没有回答锁剑老人的话,在外人眼中的甘宗一直处于一种韬光养晦的状态,自从当年与冷月一战之后,甘宗胜了冷月半招,从此斩获天下第一的美名.
但也是自那一次以后,甘宗似乎从来没有再出过手,而是一直隐在剑宗之中从不外出。
至于现在的甘宗到底有多强,实在是很难猜测了,但至少,他还是当年的天下第一!
天下风云涌动,不知何时,自从几大剑宗失势之后,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青锋剑宗所在的方位。
这一日青锋剑宗山脚之下,有一条青石小路,平时很少有人会走到这条路上。
天下人拜访剑宗,均会选择通往剑宗的山前大道,一来怀着一颗敬仰之心,可以领略一番天下大宗的气魄,二来也是对于剑宗的一种绝对的敬重!
而此刻在这条小路之上出现了一个身背长剑的年轻人,见他不急不慢,却是沿着这小道朝着青锋剑宗而去。
“甘宗的传人?”突然前方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那年轻人一顿,抬头看去,只见小路旁出现了一个小水潭,而那水潭旁边正站着另外的一道人影,见此人长发披肩,负手而立,出现得突兀而诡异。
“阁下是谁?为何出现在青锋山下?”
那年轻人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我是等你的人...”
当那人回头时萧飞扬却是双眼一眯,因为对方明明就在眼前,却总觉得与自己之间似乎隔着朦朦胧胧的轻纱,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唯一能看清楚的便是他那薄唇之上的淡淡紫意。
总之,那水潭边上之人给人的唯一感觉就是—邪,那却是一个充满了邪魅的男子!
“哼!”
萧飞扬,当今天下号称年轻一辈第一人,甘宗的真传弟子,即便是在对方的身上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危险的感觉,但他依旧相信,这里是天下第一剑宗青锋剑宗,他的师父是天下第一人甘宗,而他更是萧飞扬!
他没有犹豫,甚至是从未想过自己会遇上什么样的存在,只见他脚下一动,便是对着那神秘的男子冲去!
可那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对着眼前对着自己冲过来的萧飞扬,嘴角露出一丝弧度,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是最后竟又转过身子,朝着那平静的水潭看去。
而那清澈的水潭之下正有着一些五颜六色的鱼儿正在自由地游动着。
听得破空声起,就在萧飞扬一下子接近这个男子背后之时,突见那水潭之中一条鱼儿竟瞬间从水中窜出。
萧飞扬只觉得眼前一花,待到一切再度清晰之际,那邪魅男子竟早已经消失不见,而此刻自己正站在那男子之前所在的地方。
又见眼前那窜出水面的鱼儿再次落回了水潭之中,没有溅起半点水花,小溪淙淙,流水声依旧回荡在萧飞扬的耳边,他的脸色阴沉,显然刚才的一幕也出乎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