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帮慕容麟。”
慕容熠刚刚吃过饭，心满意足的挨着游漓，打算睡一会儿，就听见游漓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就是很讨厌自己的妻老提这个名字。
谁提都行，就游漓不能提，偏偏游漓不懂。
慕容熠下巴垫在枕头上，闭上了眼假寐。
游漓不依不饶的：“他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吗？”
“你们还是同年生，他算是你半个亲弟弟。”
慕容熠嗤笑一声，但眼睛依旧紧闭：“想把我的小鱼偷走的亲弟弟？”
“这不是在这呢？”游漓手伸进被子，手指在人的腰上跳舞。
慕容熠呼吸变得粗重，干脆伸出腿压住游漓的腰：“我不介意伤口再撕裂一次。”
“我介意，我心疼，行不行？”游漓的呼吸被带乱了。
慕容熠得寸进尺，把他压在了身下：“这次我小心点。”
“你帮帮他，替他求个情。”游漓不依不饶，像是在谈条件。
这个时候还提他！
“我不，我偏不。”慕容熠气得咬住了游漓的唇。
“唔……”游漓推不开面前的人。
两个人干脆用这种方式争斗。
尽管已经喘不过气，却没有人主动松口。
“帮他。”游漓艰难的在齿缝间传递声音。
“不帮。”慕容熠忙着攻城掠地，语气没有一丝犹豫。
“那你松开。”
“不松。”慕容熠扯松了游漓的衣领，图谋不轨。
“不行……”游漓克制住被人点燃的欲望。
伤口还会撕裂的！
游漓反应过来，猛地屈起了膝盖。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那么用力的。
怪就怪慕容熠尺寸太大。
慕容熠难得的痛叫了一声，呼啦一下，坐了起来：“游漓，你伤我！为了他？！”
“诶，不是的，你听我说……”
慕容熠没听游漓的解释，干脆起身，气哄哄的穿上衣服，出门去了。
游漓躺在床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从云外城一路折腾到现在，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真的有些累了。
不管了。
生气就生气，睡一觉再说。
*
慕容熠脚刚迈出门，就看见游湾鬼鬼祟祟的从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里走出来。
他没说话，只是摆了一下手，游湾便似被点穴一样站住了。
慕容熠走过去，问：“进去做什么？”
“送东西。”游湾跟慕容熠行礼，回答的语气明显发虚。
“给犯人送东西？谁给你的权力？你有这个资格吗？”慕容熠每问一句，游湾的腿就软三分。
最后，游湾被逼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其实相比起慕容麟，他总觉得慕容熠更凶，只要他的脸冷下来，就可以让周围的人吓得肝颤。
他真的不大明白为什么游漓哥哥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送什么？”慕容熠没看游湾，问的问题像一个必须要回应的指令。
“鞋和袜子。”游湾被慕容熠的气势逼住，不敢有一丝隐瞒。
半晌，游湾头顶上方的一片沉寂，气氛压抑得让游湾不敢呼气。
“谁让你送的？”慕容熠终于说了话。
他面色晦暗，他心里期待着除了游漓以外的答案。
“小哥……”游湾轻而易举的出卖了游漓。
慕容熠把紧握着的拳头藏在身后，指节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游湾一动也不敢动。
原本清朗的天空被乌云罩住，慕容熠心比天色还要阴沉。
“起来。”慕容熠命令游湾。
游湾即刻领命，像一个忠心耿耿的士兵。
“不许跟你小哥提这事。”
游湾的头点如捣蒜，“嗯嗯嗯，不，不说。”
*
看守慕容麟的侍卫已经在门口跪成一片。
他们看出来，殿下对他们私自放人进去很不满意。
慕容熠没有发作，直接推门进屋。
屋内看守的侍卫见是慕容熠，慌忙识趣的退了出去。
那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与游漓昨晚一样的镣铐坐在床榻上。
慕容麟没有回头，一直看着床侧一扇紧闭着的窗。
有喧嚣的人声自外面传来，衬得这间屋子更加幽静。
窗外透过的阴沉光线描出他落寞的轮廓。
慕容熠走近几步，慕容麟才回过神，看向他。
“一切都结束了。”慕容麟带着歉疚的笑。
慕容熠没有说话，他低头，看见慕容麟脚上穿着的那双崭新又厚实的鞋。
“这还不算结束。”慕容熠的回答冰冷至极，让人想到冬日悬在屋檐上可以刺死人的冰锥。
慕容麟抿了抿嘴唇：“是，还差一个最终的结果。”
“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跟你道歉。”
“对不住了，哥哥。”
慕容熠打量着慕容麟，他像一片被风鞭笞过的秋叶，干枯又脆弱。
与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全然不同。
“你在求我？”
“我没打算求你，我是真心的跟你道歉。这一个多月来，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做错了很多事。”
慕容熠眉头紧皱着，他想到了那处竹院，游漓被他藏了三年的地方。
三年，真的可以发生很多故事的。
可那些故事，游漓忘了两年半。
只有慕容麟参与并认真的记得。
慕容熠问：“你觉得你对不起我什么？”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很怕对方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
慕容麟垂下了头，习惯性的去摸左手小指的戒指，但手上一空，才反应过来，那戒指连同小指都已经不在了。
“我骗走了游漓，也骗了你。”
“我以为，游漓不喜欢我，只是因为他先认识了你。”
“所以我和亦邪想法子抹掉了他的记忆，我想让他醒过来后先认识我，先喜欢的人是我。”
“我，我甚至还让亦邪用我的血给他做药引子，让他的灵脉渴望我。”
“我……”
“闭嘴。”慕容熠打断了他，他忽然不想再听下去了，甚至还想再暴揍对方一顿。
慕容麟惨笑着，他选择继续：
“你去看了吧？竹院。”
“他在墙上写的，都是你的名字。”
“无论他怎么忘，他都忘不掉你给他的感觉。”
“他梦见你的时候，那个愉悦的表情……我猜你们私下里应该就是那样的。”
“可他睁开眼，看到是我的时候，那种怀疑和拒绝，让我觉得我的所有都是错的。”
慕容熠盯着榻上的人，问：“你觉得我能原谅你？”
榻上的人长舒一口气，摇摇头：“即使你原谅我，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我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你们的。欲念，让我昏了头。”
慕容熠：“你应当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一切后果。”
“我承担一切，可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游漓，他值得你这样做。”
“这用不着你告诉。”慕容熠走出了房门。
他心里不痛快极了，游漓在帮慕容麟求情，慕容麟也在为他考虑。
自己，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