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微风从外面灌进来,像一条柔弱无骨的蛇滑腻腻地爬过脊背,袭上心头。
手里的烤鱼渐渐被冷风吹得失去了香味,咬在嘴里也是味同嚼蜡。
每个人的脸都映着篝火丛的橘色光芒,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谁也不说话,寂静地盯着篝火中跳跃的光芒,神色不明。
长安和云绮默默地啃完了鱼,互相在小声说着话。
最后,还是陈月景打破了这个僵局,皱着眉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不过,今晚关于谁来保存元丹这个问题,你们得拿个主意,免得日后吵起来。”
“既如此,便都叫扶摇妹子收着吧。扶摇妹子的一组有三个人,要四颗元丹才算合格,她没有理由私吞这两颗!”季婉如提出了这种策略。
孟扶摇皱眉,心头暗想:陈月景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主动求人把元丹让给他们组,然后又开始怀疑秦盛一组,几乎硬生生都把元丹给推到了孟扶摇的手中,原本香喷喷的两颗元丹,怎么忽然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了呢?
原本由季婉如保管的两颗红彤彤的元丹就这样摆在了孟扶摇的面前,她倒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了,想要试着再推拒一下,在四个人的目光之中,还是硬着头皮给接了下来,“既然如此,我也盛情难却,元丹便暂时保管在我这边,等到我们拿到足够多的元丹之后,再行分配!”
“也好!”秦盛沉着脸,最后也表了态。
一切虽然进行地很和平,孟扶摇却始终觉得气氛莫名地诡异,尤其是秦盛的那个态度,叫她脊背上有些凉,她总觉得,那目光像是要杀人一样,看得莫名心惊胆战的。
陈月景就更奇怪了,为何突然要来这样一茬,叫人想不明白。
一夜无眠,孟扶摇始终保持着最高的警惕,一边是担忧着自己和长安他们的安危,一边也担忧元丹被偷,最后自己背锅。
第二天,他们如法炮制,又杀掉了一条修为还不错的青蛇,拿到了一颗青色的元丹,照例还是存在孟扶摇的身上。
孟扶摇自然是小心翼翼,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结束了战斗之后,便给长安和云绮疗伤,忙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身上也挂了彩,不过好在没有伤及根本,尚且可以支撑。
最令人气愤的是,两场下来,陈月景和白盼臣两个人始终是打酱油的角色,每次光鲜亮丽地出门,只刮破了一点儿皮就回去了。
秦盛沉着一张脸,对陈月景和白盼臣多有忍耐,季婉如心直口快,倒是直言了几次,奈何这两个人脸皮太厚,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是我行我素。
当晚,他们决定修整一日,采一些药草疗伤修养,之后再继续猎杀魔兽,陈月景和白盼臣两个出力最少的,便被派出去寻找灵草了。
孟扶摇抓紧时间修炼,补充体能,灵力充沛的魔域之中,她的伤势恢复地很快,每次战斗耗尽灵力,打坐修养时,都能加倍地修炼回来,灵台也比先前扩大了许多,灵力源源不断地汇聚,如同滚滚洪流汇入大海之中。
好深厚的灵力,孟扶摇一抬手之间,觉得力量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颇有一种随心所欲的快感。
云绮和长安在打斗之中的收获也很大,两个人都突破了一级,孟扶摇正式迈入了练气七阶,长安也顺利地突破了五阶。
孟扶摇虽然感觉自己的灵台扩大了许多,灵力也很充盈,按照她的经验来说,应该早就能够突破的,却迟迟没有突破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她修炼的火尧术吗?先前也没有这种事情啊!
她倒是也不着急,虽然等级没有突破,但灵力的扎实是能够看见的,她倒是也不急于一时,只是觉得诧异罢了。
很快,一天便也过去了。
晚上,陈月景恹恹地带着几颗灵草,也两只野山鸡回来了。
她把东西一丢,便连连抱怨道:“今天天气可真冷,外面下大雨了,你看我的衣裳都湿透了,挖不倒什么灵草,你们将就着看看吧!还有两只野山鸡,是我费劲力气才抓到的,你们可得好好珍惜啊!”
“明明是我不顾自己英武的形象,一把扑倒的!”白盼臣忙着抢功劳。
“喂,你是个男人诶,就做了这么点小贡献,值得特地强调吗?”
“明明是你抢了我的功劳!”
“……”
这一对可真令人头大,孟扶摇早已经对同意两人入伙这一件事感到了万分后悔,狗皮膏药沾上了却怎么也甩不开了。
“你们两个少说话,安静一点,我家扶摇要好好休息的!”云绮瞪了他们一眼。
云绮对陈月景的好感也随着这两天的相处消失殆尽,说起话来少了几分客气。
陈月景的表情一僵,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忙道:“那是那是,扶摇妹妹可是我们的大功臣,三颗元丹都在她身上存着呢,若是不小心被人给偷了,我们可承担不起!”
“你能不能把你的乌鸦嘴给闭上!”季婉如忍无可忍,秦盛则拿起那山鸡出去处理皮毛和内脏,躲开这些纷争。
“开个玩笑,我没有恶意的。而且扶摇她自己都不在意,又关你们什么事啊!”陈月景嘟着嘴,默默地坐到一旁去了。
白盼臣与她一向不和,乐乐呵呵地跟着秦盛去准备晚餐了。
休息一晚,明日,他们又将面对一个庞然大物,那巨兽名叫猛犸,体型很大,皮糙肉厚,几人合力,怕是也难以灭杀。
这其中,长安的禁锢法阵是最难做的。为了防止它逃走,设下的结界一定得足够坚固,不能被轻易冲破。
云绮的远程伤害也很重要,若是一支冰霜箭都不足以刺破他的皮肤,一切都将成为徒劳。
猛犸惧火,孟扶摇与季婉如的配合便显得十分重要。
秦盛是他们的后续保障,有秦盛压阵,一切才能得以顺利进行。
至于陈月景和白盼臣,两个酱油党,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