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奕走得很快,自打将那十大长老打败之后,万魔窟中无人敢拦,眼看着他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
孟扶摇一路只是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被他刚才一瞬间表现出来的武力所震慑,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白星奕走得极快,那箜篌琴在他背上背着,流光溢彩,因为重新回归到主人的怀抱之中而感到雀跃。
白星奕带着她回到了红枫镇上,金瑶与宁泽两人,还有三师伯、四师伯等人,全部都聚在一起,其乐融融,便等着孟扶摇和白星奕回来。
“白公子,这次真是多谢了你的救命之恩!”
萧明看上去好了许多,已经能有自如地行动,身上的伤势也好了许多,其他人也都解了毒,慢慢恢复灵力中。
“举手之劳,不住挂齿!”白星奕的回答倒还算是客气。
“今日本该盛情款待,但因为宗门遭厄,不得不一切从简了,两位千万不要嫌弃,等到我们重归元青门,一定再次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孟扶摇并不介意,救元青门本就是他分内之事罢了,倒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白星奕的性子本就冷漠,也没有在说什么。
孟扶摇只有一个疑问,便是自己来到此处多日,从始至终也没有见到前来的长安,心中担忧,不由得问了起来。
几人陷入了沉思当中,皆是摇头道:“并没有见过孟姑娘所说的这位长安兄弟。”
自打萧明知道孟扶摇的身份之后,便更加坚定了要收孟长安为徒弟的决心,几人之中,便是他最为关切,恨不得立马就出去寻找长安的下落。
孟扶摇心有感动,说道:“今日夜已经深了,不如明日再说吧。”
萧明却说:“性命攸关,半点儿也耽误不得。长安便不是贪玩的孩子,这么久都没有联系我们,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扶摇本就担忧,想到这一层,更是觉得忧虑不堪。
“杜流云和白星奕目前可有什么举动?”孟扶摇问道。
宁泽严肃地回答道:“朝云宗本是气势汹汹而来,或许是准备要兴师问罪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双方并没有真的打起来,现如今,朝云宗的人已经住进了元青门中。”
孟扶摇又是一惊,“她们住进了元青门?”杜流云一向同珞渊不对付,这次却突然住进了元青门之中,自然是有些猫腻的。
这样一想,她深深皱眉,随即说道:“我回去看看。”
“孟姑娘,此刻不宜回去,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那珞渊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再加上女帝身边高手如云,此时的元青门已经内外围成了铁桶一般,常人根本难以进去。”
孟扶摇又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萧明答道:“就凭我们如今这般残损的修为,显然是束手无策的,丫头,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应了白公子的邀约,要同白家族人一起,对抗朝云宗。”
孟扶摇说道:“朝云宗势力庞大,你们……”
孟扶摇万万没想到,白星奕的动作会这么快,转头砍了他一眼,却见到他仍旧在气定神闲地吃着东西,便有些气急。
“孟扶摇,不如你也加入我们白家吧。与你的师长们也好有个照应。”
“我才不,我偏不!”孟扶摇气得咬牙。
她难得在白星奕的面前说得这般硬气,话落之后,便已经有一些后悔了。
这会儿更是有些羞怯难当,便避开白星奕的目光,抿唇了抿唇瓣。
外面的日头已经彻底地落了下去,众人吃完了晚餐,正围着饭桌在闲聊,白星奕弹奏着揽月箜篌琴,清凌凌的琴声随着风声传的很远。
孟扶摇听得有些痴醉,她觉得那乐声实在是太美了,天山星辰,地上百花,没有一个是能同这乐声相提并论的,即使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的诗句都已经不足以显示这乐声之美了。
听着听着,孟扶摇累得睡下了。
元青门内,朝云宗的数百号人一下子住了进去,珞渊热情款待,请人做了丰盛的晚餐招待杜流云,两个人闲话家常,倒是没有以前那种针锋相对。
吃了半晌,有人在珞渊的耳边也耳语了几句。
珞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随后谦和的看了看杜流云,“女帝陛下,先前诸事确实不是我所为,如今已经是百口莫辩,只求陛下能令我去邺城,好好同公主殿下对峙才好啊。”
杜流云听罢有些为难,神色也立马谨慎了起来。
因为,她下午已经收到了邺城沦陷的消息,偌大一个朝云宗,在白氏族人的铁蹄之下,竟然不堪一击,很快便败下阵来,顺带着丢掉了邺城。
听到这个消息,杜流云几欲昏倒,但接下来的消息传来,更叫她心痛万分。
她万万没有想到,千防万防,却是没有把自家内贼给防住了,
门人同她禀报,这次叛军的领兵者竟然就是白震天。
杜流云心痛万分,此时自己身受重伤,显然也不是白震天的对手,只能够以元青门为据点,徐徐图之了。
此事事关重大,杜流云自然是没有将实情告诉珞渊。
但珞渊这一说,便存了打探的心思,引起了她的警觉。
杜流云颇为不悦地说道:“我相信,此事并非是你所为,你与我家灵儿相识相知,灵儿自然也是明白的。”
“既如此,我便放心了。”
珞渊猜到了部分的答案,不在追问下去。
很快,宴席散去,一切归于平静。
此事此刻,邺城之中,朝云宗早已经换了统帅。
白震天是杜流云的心腹,本来就对朝云宗的情况了如指掌,靠着自己的强大实力,以及对朝云宗强有力的掌控,早已经朝云宗有了时机的掌控权。
所以,此次行动,也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几乎兵不血刃,没有废多大的心思便已经拿下来。
他将方方面面都细细安排,比如说,归降之后的人应该怎么处理,新的宗门叫什么名字,……以及一系列其他的问题,都等着白星奕回来一一商榷。
夜色如寂,尽管朝云宗里早已经换了日月,引起强烈的争端,但邺城之中依旧是繁华锦绣,偶尔有几个人说起,也大大多是牵强附会的本子,与实际情况相去甚远。
白家与杜家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眼看着便是最终的对决了。
由此双方都陷入了,一种胶着感之中,邺城的街道之上,恐怕也只有那一席穿着黑衣斗篷的身影能品出几分兴味来。
“小蝶,你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会有这样好的事情?”
身边的侍女小蝶答道:“那是自然的,大王您天赋卓绝,必能成为一名不错的渔翁。”
“相较于钓鱼,其实我倒是更爱耍剑,潇潇洒洒,你说,那有多好?”
“大王,您自是善良之人。不愿意苛待生灵,可是两虎相争,自古便是如此,弱肉强食方才是世界的定义,大王爱潇洒,也请怜惜我们一些。”
莫星海的兴致被这样一席话剿灭,低眉道:“我知道了。有些东西,本就是可望不可即,我心里明白,只是不愿意通过别人的嘴巴说出来罢了。”
“对不起,奴婢多言了。”
“多言是小,没代替父亲管教好我才是大吧。”
“公子,奴婢知错了。”小蝶连忙跪了下来。
莫星海走进了一家客栈之中,将一锭银子放在前台。
掌柜的本已经吩咐小二打烊,一时没有将牌子挂出来,倒是又迎来了客人,老板喜上眉梢,连忙伺候着。
两位需要几间房?
“一间!”
“两间!”
两人几乎同时回答,莫星海顿时饶有兴味地看向小蝶,小蝶慌忙道:“那便选两间相互挨着的房间吧。”
莫星海仍旧有些不满。
小蝶道:“大王,我是你的贴身侍女,我必须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不必!”莫星海拿到了房间的位置,跟着刚刚才收拾完店铺的小二上了楼。
掌柜的亲自带着小蝶菇凉也去看房间。
两人便在此处住下了。
未过多久,莫星海收到了揽月箜篌琴被盗的消息,顿时长叹一口气,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嘴里喃喃念叨:“出来许久了,也该回去看看那群老不死的了。”
也不知道小蝶睡下了没有,再也没有回答过莫星海的问题。
孟扶摇自打加入了白星奕,便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白星奕对折磨她这件事干得是乐此不疲的。
“给我打点水!”
“给我去把这个丢了!”
他想吃什么。
光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白星奕便跟她说了好几回,听得她耳朵都快爆炸了。
而白星奕却十分欣赏她这种生气的表情,反而是嘴角微微笑着。
孟扶摇想了一会儿,发现白星奕是在安静地弹奏箜篌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
他们几人在红枫镇上逗留了几日、
原因是几位长老的伤势很重,在三长老的救治之下,仍旧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够恢复。
这日一早,孟扶摇起身,在院中洗漱,便忽然瞧见白星奕已经起了在大堂之中,盯着一张地图发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孟扶摇一时好奇走了过去,听见白星奕说道:“也该是时候了。”
话音刚落,整齐划一的队列声已经逼近了。
“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白星奕淡定地说道,最先露出身影的,便是江湖上有名的黑白双煞组合。
修真界也有黑道与白道,白道便是正常修炼的修真者,他们出自于世家大族,从小能接触到的东西便比较多,往往还具备着强大的天赋,很正的三观,便最后都成了白道。
至于黑道,只的是堕魔之后的魔修者,万魔殿便是这批人的聚集所。
但是黑道也不至于这一些,还有一些是以杀人,以无条件完成雇佣者要求来获取生活必须的人,那些人叫做赏金猎人。
黑白双煞便是很有名的一只,他们原本还只是借一借普通任务,但因为经常控制不住力道,会造成人员伤亡,后来他们干脆转行做了杀手,这才取名叫做黑白双煞。
可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凌空的两柄飞刀已经从孟扶摇的耳边破空而过了。好在她躲闪及时,这才看看避开了。
“白星奕,你受死吧。”那两人之中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喊道。
孟扶摇观察这两人的修为,竟然也已经是金丹的高手的,但是显然面对着白星奕这样的大神,也只能是甘拜下风了。
白星奕只用了几招便收拾了两人,就连他俩的武器飞廉,都被白星奕一掌给击破了。
孟扶摇再一次见识到白星奕的武力值,惊恐之余,竟也还有些安心。
至少,从现在看来,白星奕还没有想要杀了她的主意,甚至还从很多人的手中救下了她,对此她也是感激不已的。
黑白双煞败下阵来,白星奕狠狠的盯着他们问道:“是谁买的凶。”
“我们是不会出卖雇主的身份的。”
“那我只能先杀了你,叫你去阎罗殿里问候了。”
白星奕的话看强有力,顿时加胆小的小黑给吓到了。
她忙答道:“这位公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了,我们也不过是干事了而已,外面还有很多等着杀您的,您若是一一都要问清楚,恐怕自己先给累死了,有时候难得是糊涂有些才好呢。”
白星奕都给她逗笑了,然后很快又沉下脸来:“既然来了,就都出来吧。她说我解决你们会把自己给累死,我倒是想要试试,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不一会儿之后,齐帅刷地冒出一群人来。
孟扶摇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来那么多人。
有几个她还能稍稍观察一下对方的修为,但其中有修为极高的,即使是她也完全没有办法查探他们的修为等级,只觉得万分危险。
忽的,有一股强大的灵识袭向他,她本能地躲避,但还是被那灵识打中,疼了半晌,冷静地看着人群之中,那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个中年的妇人,对着孟扶摇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