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御夜先等来的没想到却是她。
女子看着那位坐在摇椅上的少年,不由停下了脚步,纵使无法看清楚他的半张脸,但她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哪怕。
他现在变得更年轻了。
她生怕会打扰到他休息,不知在这站了多久,也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呢喃出了声:“苍河。”
叶御夜沉默了一会,将盖在她脸上的折扇拿开,缓缓睁开了眼,阳光的刺眼略微有些不适,身下的摇椅不再晃动,等适应了,她将目光落在来者的身上。
一位面戴着白纱的女子。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良久后才开口道:“炽澜,好久不见。”
炽澜手不由紧张地握成拳,指甲浑然不知嵌入了皮肉里,忍住了心里的那份悸动,让自己平复下来:“好久不见。”
“你,”她顿了顿,“过得好么?”
“挺好的,听……”叶御夜忽然顿住了,她想了想那个人的名字,然后道,“沧海楼的那个人给我说过你的事情,我以为……你会忘了我。”
万年了。
没想到她还是记得。
等再一回神。
两个人已经到了一处凉亭。
叶御夜怀里还抱着一只猫,女子已经摘掉了她戴着的面纱,那张绝美令任何男人都垂帘的冷艳脸上,多了一丝除冰冷外的情绪。
那是她年轻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的情绪。
倔强。
她想。
自己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样。
“我不会忘的。”
常年来的那双冰冷的眸子多了份执着,她看着面前的少年,略有些蹙起眉,“你是想要让我忘记,所以才不来找我的么。”
叶御夜顿了顿,语气叹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炽澜沉默,她想起了井正青那日给她的结果,心里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失落,语气缓了缓道:“我知道,我只是想来见你。”
瞧着院子里来了客人。
石头为叶御夜沏好茶,也给那位陌生的女子沏了一杯茶,之后没有打扰他们谈话,退到了安全的距离。
叶御夜看着正冒着热气的茶,手指触碰茶沿转了转,见炽澜没有动,她示意她过来,语气藏的更多的是无奈:“我以为你会觉得我死了。”
她道:“所有人都死了,但我不认为你会死。”
叶御夜顿了一下,手指松开了冒着热气的茶杯,抬眸看她,懒懒地开口道:“人生老病死那都是常态,只要是个人都会死,我也不例外,就连你们这些做大帝的都会死,更何况是我呢。”
“苍河。”
叶御夜挑眉看她。
“我看不透你,”炽澜顿了顿,“哪怕我作为大帝也看不透你,你不是神,不是魔,更不是佛,有关你的一切我都看不透,
就好像中间有一层厚厚的结界封存了你的一切,只要往前走一步,就会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所以,你会受伤的。”
叶御夜揉了揉眉心,“和我沾上因果都会很麻烦。”
其他人也就罢了。
而她却是大帝。
被天地所认可的大帝。
她现在可是被老爷子拼命想要诛杀的人,杀不死自己,指不定哪天老爷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炽澜沉默了片刻,她捻起面前的那杯茶:“我如果怕了就不会来找你了,沧海楼那边有不少势力都在打听你的消息,
左云霄在打听,白玉祁也在打听,不过不是通过沧海楼这边,而是找的推演师,想要推演出你的下落。”
叶御夜听闻,浅浅勾了几下唇,嗤笑道:“推演师是推演不出来的,我还以为那些人会亲自来寻我,没想到只是通过这种方式。”
要是以往换个最舒服的姿势,那就是两腿搭在桌子上,身子往后懒懒那么靠。
炽澜摇了摇头:“我知道推演师推算不出你的消息,我这次过来,只是顺道想要告诉你这些。”
连推演师都推演不出他的行踪,她其实是知道的,因为曾经有不少次她都想推演,但都没能成功推算出来。
连她都不能。
更何况是这些凡夫俗子。
一杯茶饮了。
石头又过来重新添上。
炽澜只是一眼瞧去,就知道这孩子的本体是什么,她微怔了一下,还是第一次看见有石头开灵智,而且还化形成功了。
不过想到关于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那就一切都不觉得奇怪了。
石头退到了边上。
将娃娃人参拱过来的青马兴奋地打了一声响鼻,结果却看见了少年对面坐着的女子,立马拱着娃娃人参,想要重新让它埋进土里。
结果少年面前的那位女子还是看见了,从刚看到石头的模样一样,看着那匹开灵智的马,还有被它拱着的小身影,心里略感到有些诧异。
这匹马不知为何很像书中曾记载过的苍龙马。
还有那开灵智长出形的人参。
炽澜大帝迟疑,看着叶御夜没有说话。
紧张中娃娃人参已经迅速钻进了土里,而那匹马则没有再往他们这边的方向看,撅着屁股转了过去。
叶御夜摸着怀里的肥猫儿,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炽澜大帝冰冷的那双眼里有了一丝波动,也仅仅只是起了波澜,就恢复了平静,她对苍龙马并不感兴趣:“
我没想到书中所记载的苍龙马会在你身边,苍河,我有时候都快不确定这是不是你的名字了。”
叶御夜沉吟了一下:“苍河的确是我的名字,不过他只是我名字的其中一个。”
炽澜看着他,唇角竟是轻勾动了几下,让那冷艳的容颜多了一丝人情味:“所以我更好奇知道你是谁了。”
叶御夜看着她,笑了笑:“以后说不定你就知道了。”
她有种预感,要快了。
叶御夜心情有几分的复杂,看着面前的那杯茶,稍稍有些失了神。
“那个人他在哪,我想见见他。”
听到她的问题,叶御夜眸底顿了顿,收回了思绪,有些无奈地轻叹笑道:“其实……我也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说来也觉得奇怪。
只是过了两日。
她就觉得时间已经过得太漫长了。